有容生物製藥的事情不僅在國內掀起風波,也波及到了海外媒體。

    這些年生物製藥一直開拓外部市場,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媒體無限放大。

    羊角麪包加牛奶一共六歐,權凝月付完款在麪包店角落裏面坐下來。

    她打開手機,頭條新聞就是和有容有關係。

    氟乙酰胺中毒。

    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眉頭明顯皺起來,放下手中的麪包,仔仔細細閱讀起媒體的報道。

    氟乙酰胺很難獲得,沒有特殊渠道根本不可能擁有。

    這位老太太是從哪裏得到這致命的藥物?

    報道說的是誤服。

    權凝月卻覺得並非如此。

    她眉目漸漸沉下去。

    手機“叮咚”一聲有消息傳來,她拿起來看了眼,收斂起所有的表情。她隨即將手機放進一旁的手提包裏面,走出了麪包店。

    ——

    周洛然一大早就從市圖書館出來。

    下午的時候他會和bio生物公司的人見面,討論學術問題。

    面前停下一輛白色的車。

    車窗緩緩落下。

    “上車!”

    周洛然擡頭望了望天空,最後還是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上了車。

    一疊文件遞交到了他的手裏面。

    周洛然翻了翻,赫然是bio生物公司這些年的項目實驗。

    他愣住:“這是從哪裏來的?”

    權凝月言簡意賅:“偷的。”

    她穿着黑色的t恤,頭髮綁起來,整個人在寬大的黑色衣服裏面顯得有些素淨,她說話也有股子黑色笑話的意味。

    偷了一份文件給他。

    周洛然沒想到還有這等荒唐的事情。

    他晃了晃問:“給我是?”

    權凝月轉過臉來看他,她的眼神平靜無波,淡淡道:“你英文不差,自己能看懂。”

    她似乎是耐心用盡,將車往前面開了一段路又停了下來:“bio的項目都在這裏,他們和你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言下之意,這是個陷阱。

    可是多的,她也沒有再說。

    “權凝月?”

    他叫着她的名字。

    “叫嶽檸吧!”

    這是她的化名,她喜歡這個名字,讓她有種和過去割捨的錯覺。

    周洛然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兩人交集從給她外公看病那會兒開始,他對她印象不足夠深,她是個難以接近的人,笑意也只是流連在表面,他想大概等級森嚴的世家名媛就是如此,外表精緻,卻始終像是名貴的白瓷,透着一種虛假。

    他倒是耐心,面對她的很多疑問也是盡力解答。

    權凝月不回答他這個問題,將車停下說:“下車吧!”

    周洛然將文件推給她。

    下了車。

    她的手在方向盤上握緊。

    很快她就感覺到身體四處開始蔓延出疼痛來,她幾乎呼吸不過來,從手提包裏拿出藥物,是空瓶。

    藥沒有了。

    她痛苦的捂着心口,手上青筋分明。她將臉靠在方向盤上,將眼睛閉起來,潮水向她涌來,她耳邊又開始響起那大聲的咒罵。

    “爲什麼她沒有f基因片段?沒有表達麼?”

    “就是沒有,之前那些是假性狀。”

    “是個普通人麼?怪不得這麼笨,教了很多遍都學不會,老闆已經知道你我用假的frigg欺騙他,怎麼辦,這孩子要不別要了?”

    “已經培育出來了,毀了太可惜。”

    “那你管吧!”

    有人在敲她的車窗。

    一下一下,很用力。

    ——

    “先天性免疫缺陷綜合怔!”

    醫生對周洛然說了這個名詞。

    他大致瞭解,母體內發育不良導致的免疫疾病。需要用特定藥物來維持,不然身體會逐步衰退下去,嚴重的會出現神經衰弱。

    周洛然是個好人,好人做到底交了醫藥費,還幫權凝月倒了溫水。

    他從醫生那裏回來,恰好碰到人醒來。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權凝月整個人無力躺在病牀上,似乎要掙扎着起身,但很快就沒了力氣。

    周洛然跑過去向她伸出了手。

    權凝月攀住他的指尖坐了起來。

    他指尖的溫度留在她的掌心裏。

    周洛然倒挺不好意思的,問:“要不要喝水。”話音剛落就聽到她輕笑:“醫生的手指通常很冰,你不一樣。”

    他的指尖永遠都是乾燥的溫暖的。

    甚至於他這個人也是如此。

    周洛然愣住,他並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沉默將水杯遞給她說:“你需要多休息。”他將放到茶几上的藥瓶拿出來說:“沒有藥了需要現配麼?”

    藥物在權銘那裏。

    但是對方顯然已經斷掉了給她的藥物,這是警告,因爲她辦事不力導致計劃遲遲無法展開。

    “沒有了。”她說:“會痛苦到死。”

    周洛然顯然一愣,擡眸不可置信看着她。

    權凝月笑了,她對生死看得淡漠,即便用這些來做反抗的時候,換來也只是冷嘲熱諷,因而看到周洛然這被嚇倒的表情,她覺得很難得。

    周洛然面容沉下來。

    他是醫生。

    救死扶傷是天性,是不會允許人看輕自己的生命,他比誰都重視生命。

    “醫院開了止疼藥。”周洛然說:“你之前喫的什麼藥,我找人幫你配齊。”他嚴肅道:“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權凝月凝視着他,過了會將臉轉過去,開口,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壓下去,唯有嗓音平淡:“我自己會處理好。”

    周洛然一本正經地說:“你的病情不能耽誤,要一直用藥。”他剛剛查了很多資料說:“藥一旦停下,會出現很嚴重的後遺症。

    “周醫生!”她重新將臉轉過來,眉眼上擡:“你會管我嗎?”

    ——

    周洛然出去已經一個多月。

    容琛都覺得無聊,畢竟沒人聽他指點投資,周洛然忙得沒什麼休息時間,連新股上市也忘了去搶,不過容琛倒是給他留了些許,畢竟周洛然這人還是挺靠譜,面對生命危險的時候還能幫他說話。

    雖然後來曲汐不止一次吐槽,說周洛然爲錢拋棄了本心。

    容琛表面贊同,內心覺得周洛然能處,當然這話是不可能對曲汐說的。

    曲汐把小周的綠植照顧的鬱鬱蔥蔥,比他走的時候還要生命力頑強。

    她連照顧自己的植物都沒這麼上心。

    周洛然又委託她一件事,要她幫忙配藥。

    正好藉着有容生物製藥的背景看看能不能將藥物複製出來。

    曲汐問:“有樣品麼?”

    “有!”周洛然說:“寄給你了,不過得等海關檢驗。”

    “國外的藥麼?”

    “市面上沒有的藥物,麻煩你鑑定下成分,藥效和用途都發給你。”

    曲汐答應,她眼睛盯在屏幕上。

    論壇上剛發的帖子有人回她。

    “我有貨,在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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