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汐？”她拉長了尾音，不可置信。
曲汐笑眯眯：“是我！”
她沒想到能在這遇到曲妍，曲家落敗之後，她也不再和這幫人打交道，世界這麼大，沒必要再去關心討厭的人生活。
不過她倒是沒有對曲家趕盡殺絕，不然曲家三姐妹肯定在京都混不下去。
曲妍立刻切換了一張笑臉，故作親密的說：“真是巧啊，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
曲汐不願意和她多話，將東西清點完畢之後語調漫不經心：“巧啊！”
她現在心態平和，因爲她有很多很多的愛，擁有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因而對於這些人，她並不想動任何負面情緒，徹底將她們當做空氣，甚至連冷嘲熱諷都不想。
曲妍望着她手上的限定款的眼影盒，她預購了好久，依舊沒有名額，但是有些人就和買白菜一般隨便買。
這種反差刺激的她頭皮發麻。
曲汐付款的時候，她忽然說：“我最近在做美妝博主，也種草這款眼影，不過一直沒有買到。”
聽她這樣說，曲汐的動作停了下來。
曲妍應該是捱了不少社會的毒打，現在已經清醒認識到這個世界運行的本質，完全收斂起了以前趾高氣揚的模樣。
看來是長大不少。
曲汐問：“你也喜歡嗎？”
曲妍不太確定她這話的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
曲汐吩咐店員：“剩下那盒給這位女士吧！”
店員說好的，將限定款的眼影盒包裝好給了曲妍。
她的態度和剛纔判若兩人。
曲妍在心裏痛罵她勢利眼，但是現在她也沒有那個骨氣拒絕。
風水輪流轉，這又給她上了一課。
不過她倒是挺詫異，曲汐竟然送她限定款。
但是她不知道，限定款只是對於某些來說是限定，對於一些大牌包包禮服鞋子珠寶送上門挑選的人來說，字典裏沒有限定這個詞。
只要她想，就可以擁有。
就好像現在曲汐的行爲也並不難理解，予人玫瑰手有餘香，討個吉利的好彩頭罷了。不耽誤什麼事兒。
曲汐沒多做停留，等她轉身出門的時候，曲妍忽然又衝出來叫住她，似乎是有話要說。
曲汐停住腳步。
“我有話和你說。”曲妍攔住她：“很重要，不聽你會後悔的。”
曲汐掀起眼皮懶洋洋道：“你要和我談條件？”
她的眼神太冷，過於凌厲，帶着某種上位者的倨傲，這讓曲妍的底氣頓時變得不足，她動了動脣角：“沒有，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
咖啡館。
曲汐點了兩杯星冰樂。
曲妍說：“曲汐，其實我不討厭你，這麼多年我也沒怎麼針對過你。”
曲汐默不作聲。
那些壓抑的痛苦的記憶好像差不多煙消雲散。
“爸爸坐牢去了，媽媽也在精神病院。”曲妍說：“我們曲家算是完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平靜，也沒有過多的憤怒，算是見識到了另外一種強大的力量可以隨意拿捏曲家的生死，人在面對遠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力量的時候，通常最後都會變成臣服。
曲汐沒表態，靜靜聽着她說話。
“你太狠了，不留一點情面，不過我也知道自己鬥不過你。”曲妍說：“現在有人要查你。”
她這也是從曲菲這裏聽到的。
曲菲忽然獲得了一大筆錢，但是不肯說從哪裏來的，曲妍自然有辦法套話，才知道竟然有人給錢要曲汐的資料，不過曲菲死活不肯透露是誰給她的錢，曲妍思前想後，決定兵行險招，用這事兒在曲汐這裏博得好感。
曲汐聽到這裏，眉眼微擡，不可察覺的挑了下眉毛。
她的資料其實大部分都已經曝光在了網絡上，當時曲國鋒親自爆料的，就爲了配合容志文打壓容琛和她，不惜拿她開刀，將她心臟有疾病的事情暴露了出去。
也是這一次，曲汐才知道人爲了利益可以什麼都不顧，即便是親女兒，也可以送她上絕路。
“所以，你就爲了告訴我這件事？”
“想給你提個醒。”
曲汐微微眯了眯眼眸：“那我要謝謝你了？”
曲妍訕笑了下，說：“還有你當年基因檢測報告。”
曲汐眉頭微皺，卻也沒有打斷曲妍，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當初宋美雲死活不肯同意曲汐進門，最後曲國鋒說是有dna檢測報告確認親屬關係，如果不收留的話，以後要是曝光出來，對曲家名聲也不好。
這纔將六歲大的曲汐領了回來。
頓了會她擡起臉試探性地問道：“千尋mcn機構是你投資的嗎？”
這是家網絡紅人孵化機構，年初剛成立，曲汐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大美和洛初是她第一個簽約的主播，花了高價挖了過來，現在直播行業剛剛起步，未來還有更大的勢頭。
曲汐笑：“是我。”
不止千尋，市面上大大小小的紅人機構都和曲汐控股的母公司天璽資本有關，想當網紅，就繞不開曲汐。
曲汐又扯了扯笑容：“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你要知道，如果想要得到什麼，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來。”
曲妍到底不算太笨，聽清楚她話語裏面的含義，她握緊了星冰樂的杯子說：“我明白了。”
“汐汐！”
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曲汐回頭望過去。
是容琛。
陳祕書有事情來不來，容琛親自過來陪她試禮服。
他見到曲妍，眉一皺，下意識快步走過來。
曲妍認出了他來，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容琛竟然可以站起來走路。
曲汐拿起桌上的飲料說：“你的話我記住了。”她淡笑道：“該怎麼做是你的事情。”
她起身朝着容琛走過去，壓低聲音問：“你怎麼來了？”
“陪你試禮服。”他眉頭微皺：“那是曲妍？”
曲汐讀出他話語裏的厭惡，說：“是啊，恰巧遇到。”
她將在彩妝店的事情告訴了容琛，笑着說：“她現在態度和之前判若兩人，父母沒教給她的，社會教給她了，她好像突然發現，想要混下去，怎麼都繞不開我。”說到這裏她有些得意：“當你實力是碾壓級別的，那些人連和你作對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