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再多的言語都不及一個行動。
曲汐踮起腳尖,在他臉上烙下一個吻。
容琛蹲下身拍了拍背:“上來!“
曲汐二話不說跳到他的背上去,兩人沿着海灘走着,夏天的海風吹來,月色溶溶,曲汐忽然嘆了口氣。
容琛問:“好端端嘆什麼氣?”
要嘆也是他嘆氣好吧,走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曲汐說:“我之前還幻想過這種場景,你看過那種浪漫偶像劇麼?”
“沒有!”容琛很實誠。
他的時間寶貴,抽不出空閒來看愛情劇,有時候看恐怖懸疑推理劇都會多些。
曲汐平時倒是愛看些不燒腦的劇,用她的話來說,生活就已經夠累了,看劇沒必要把自個兒腦細胞琢磨死。
“就是就是那種!”曲汐繪聲繪色描述着:“男女主在海灘上,然後男主在前面跑,女主在後面追,一下跳到他的背上,然後一直走一直走!哇,聽起來就很浪漫是不是?”
容琛停下腳步:“那我們試試?”
一般來說,浪漫時刻總會來點波折,海邊沙子細軟,曲汐卯足了勁朝前跑去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腳陷在沙子裏出不來,一下趴在地上。
容琛還在前邊等她,聽到身後哎喲喂一聲,回頭她人頓時矮了一截,給他緊張地急忙往回跑,扶住她說:“摔疼沒?”
倒是沒摔疼,就是浪漫氣氛頓時就沒了。
——
兩人重新回到海邊旅館的時候正好撞到了安娜。
曲汐和她打了個招呼。
安娜盯着她身邊的男人警惕又好奇。
容琛自我介紹:“我是她丈夫!”他笑了笑試圖緩和氣氛。
這不說還好,一說安娜臉上的表情頓時像是看到仇人般,她人高馬大,袖子一卷那氣勢頓時上來。
曲汐暗自心想不好,急忙跑過來拉住安娜的胳膊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安娜狐疑地看着她說:“我不相信男人會改!”
寧願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在曲汐之前的描述裏面,她的丈夫是個酗酒嗜賭的臭脾氣垃圾男人,她受不了這樣的婚姻才迫不得已離家出走,來到這座海島,想要開始新的生活。
安娜可憐她收留了她給了她一個住所。
現在見到這個男人,她氣得不打一處來。
曲汐可不敢和安娜說自己騙她,不然很有可能被她趕出門,連行李都會被扔掉。她說:“以上帝的名義起誓,他真的有改過自新!”
容琛尚且不知道自己被曲汐形容成什麼樣,眼下的情況讓他有些懵。
不過很快,輪到他表演的時候就來了。
夜裏旅館的電腦登陸系統出了問題,現在網絡連接不上,也叫不到人來維修,安娜很急,容琛看了眼說:“我來試試!”
只見他熟練地登入操作系統,在所有人還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將登陸系統修復好了,他退出賬號說了句:“ok!”
曲汐看完他這一頓表演,已經知道接下來的一百歐元能從哪裏獲得了。
——
回到樓上。
容琛問:“你和安娜說了什麼?”
肯定是壞話,不然對方看他的那眼神就好像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
她剛想嘻嘻哈哈糊弄過去,容琛已經從背後扣住了她的肩膀,大有一種你不給說清楚就別想好過的含義在裏邊。
容琛:“……”
夜裏所幸的是不太熱,紗窗開着,海風涼涼地吹過來,容琛洗完澡出來圍了條浴巾環顧四周,他們住的房間實在太小,牀也只有一米二,恐怕晚上他還得在地上躺會。
曲汐那邊將他換下來的髒衣服洗乾淨,用小桶裝着去樓下院子裏晾曬,她知道容琛愛乾淨,回來的時候又用溼布將地板擦了一遍,她將門反鎖好,拆下橡皮圈,將長髮放下說:“得委屈你一個晚上了。”
容琛沒住過這麼簡陋的旅館,但他也沒有嫌棄,伸手將她拽到自己的懷裏聞着她發間的清香。
曲汐說:“剛剛我在樓下遇到安娜,她說借給我錢,就不用你去掙了,明早我們先坐船離開海島去市區,然後買票去明港!”
“好!”
他問:“你這些錢都是怎麼來的?”
“賣果汁以及給遊客當翻譯。”曲汐回過頭衝他笑:“你知道嗎,他們的小費給得很多,我本來以爲起碼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攢夠,沒想到十天就差不多。”
“可能是我嘴甜愛笑。”她自賣自誇起來:“不然也不會這麼順利。”
“有多甜?”容琛低聲問道,在她脣瓣上輾轉而過,聲音啞沉。
他這浴巾下可什麼都沒穿,曲汐感受的一清二楚,她冷靜下來說:“明天要早起,不然趕不上船!”
容琛不爲所動,他的手熟練地從她的腰身劃上去,輕輕一握,誘惑她:“這麼多天,不想我嗎?”
想啊,誰說不想的。
曲汐腦海中的弦啪嗒啪嗒全部都要斷裂了,再一次口嫌體正直。
室內空間小,伸展不開,最後她被抱到靠窗的位置,任由盛夏的月色灑落在她瑩白的肌膚上,像是月神般聖潔高貴,她咬着脣,哼了兩下又顧忌着隔音效果,始終不敢大聲。
容琛一手託着她的大腿,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曲汐擡眼,溼潤的眼眸撞上他幽深如墨的瞳孔。
她又要再死一次了。
——
清晨的時候,兩人買了船票離開海島到達了市區。
天剛矇矇亮,容琛沒有買機票,而是去火車站買了兩張火車票,大概下午五點左右到達明港。
曲汐看着他手裏的車票,好奇:“你不是沒有護照嗎,怎麼買到的?”
容琛:“我自然有辦法!”
曲汐斜眼看他:“你裝什麼啊,容琛!”
容琛輕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時間還早,我們先去喫個早餐。”
曲汐問:“你有錢麼?”
兩人身上的現金買完車票所剩無幾,大概就只能買杯咖啡和牛角麪包了。
這一生就沒這麼窮困落魄過。
兩人坐在車站長椅上分着一個牛角麪包,容琛就着她的手抿了咖啡眉頭皺起,什麼刷鍋水啊!怎麼會有這麼難喝的東西。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實在是由不得他嫌棄。
曲汐倒是無所謂,她撕下一片面包放進嘴裏,看了眼候車廳的時間,想到去明港,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周洛然也在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