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槍對準了曲青禾的心口,只要權姒扣動扳機,幾乎可以一擊致命。

    權家人都會射擊,這是他們的必修課之一。

    天賦最高的是權佑,他中學時候拿到射擊比賽的金牌,後來入伍去了GS-319,成了優秀的特戰狙擊手。

    權姒的槍法自然不差。

    不過曲青禾的臉上依舊鎮定,她的瞳孔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慌張,就這麼冷漠地看着權姒。

    權姒將槍口下移,她並不想立刻要曲青禾的性命,她只想要慢慢折磨對方。

    在最初的情緒發泄過後,權姒逐漸平靜下來,她掀起眼皮看着曲青禾淡靜的臉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你麼?”

    權姒不懂,曲青禾爲什麼可以永遠如此冷靜淡漠,所以要逼瘋她!

    曲青禾聽完之後聲音沒有太多起伏:“最近有去複診麼?”

    權姒有心理疾病,但是她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有病。

    曲青禾一邊同她說話,一邊注意槍口的位置,她向下對準的並不是自己的心口,而是小腿,應該是防止自己逃跑,曲青禾斂下眼眸,又道:“權姒,你想清楚,我什麼身份?”她鎮定地說:“我是M國特聘的外籍科研人士,享受聯邦安全局保護,但凡出任何狀況都是嚴重的事故,國際輿論的壓力,你還有你背後的權家承擔得起麼?”

    今時不同往日。

    她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寄人籬下的孤女了,她有足夠的實力,也有足夠的底氣保護自己。

    奢求別人的保護,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這世界上,能保護自己的只有自己。

    “即便權佑保你!”曲青禾再道:“他能爲你對抗來自內閣來自議會來自國際的壓力麼?”

    她一字一句,將現實告訴權姒。

    這麼多年,權姒毫無長進,依舊活得如同巨嬰,困在自己的世界裏。

    權姒頓時一怔,她猶豫的眼神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殺了我對你沒任何好處。”曲青禾語調波瀾不驚,平和且坦然:“權姒,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下一輩,你女兒的事情我不會對外說半個字。”

    “你以爲我會信你?”權姒握着槍,眼裏可以窺見的瘋狂:“我不會殺你,是的我不殺你,但我要好好折磨你!”

    “就像,折磨你那隻兔子一樣,你會像它一樣,慢慢流血,等血流盡了,你就會死掉!”

    那隻兔子是權佑送給剛來權家的曲青禾的禮物。

    但是某天卻被發現死在花園裏,肚子上有個洞,那隻兔子很乖,待在籠子裏面不會亂跑,只會乖乖地喫青草和胡蘿蔔,可是,有人將籠門打開,又將附近的瘋狗引了過來。

    曲青禾閉上眼睛。

    她從權姒身上找不到任何優點,只覺得她該死。

    “你該死,曲青禾,你就不該來權家,你搶走我的哥哥,搶走我的一切,你真的該死!”

    權姒失聲尖叫起來,扣動了扳機。

    曲青禾下意識雙腿騰空,準備躲避,可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子彈射出。

    那把槍是空槍。

    權姒愣住。

    半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權銘欺騙了他竟然給了自己一把空槍。

    她幾乎不可置信!

    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權銘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予了她致命一擊。

    趁她反應的檔口,曲青禾已經扣住了她的肩膀,權姒只覺得肩膀上傳來劇痛,像是骨頭碎裂般的疼痛,她手中的槍順勢落在了地上。

    曲青禾身形瘦削,但是力氣極大,這得益於她常年累月的健身與鍛鍊,這是權姒這種養尊處優的女人所沒有的,她扣着權姒的肩膀,用肘部擊打她肩膀後的部位,很快,權姒就感覺到一陣麻意,她敗下陣來。

    “權姒!”曲青禾忽然叫着她的名字,隨手拽過她的頭髮將她朝後摔倒在地上,她居高臨下,慢慢蹲下身子,單手擱在膝蓋上說:“把門打開!”

    她無意與權姒糾纏,現在她只想趕緊將周洛然帶走。

    可是權姒不肯,她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想趁着曲青禾不注意朝她刺過去,不過顯然是低估了對方的靈活度,她腰側收,直接躲了過去,隨即毫不客氣握住權姒的手腕向後一折。

    權姒喫痛。

    “咔噠”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上。

    曲青禾用匕首指着權姒說:“我再說一遍,門打開!”

    權姒不爲所動。

    “啊……”

    隨着一聲尖叫,曲青禾直接用匕首劃破了權姒的手掌心,鮮血頓時涌了出來,權姒痛得幾乎昏厥,冷汗從額頭冒出,她瞪大了眼睛,呼吸都難以維持正常的節奏,說出的話帶着顫音:“你敢動我……”

    曲青禾的耐心終於是走到了盡頭,她擡手給了權姒一巴掌,用盡了全力,將對方的臉打得朝側邊歪過去,終於讓她徹底閉嘴。

    “我爲什麼不敢?”曲青禾幾乎是咬牙切齒,掐着權姒的脖子低聲說道:“就憑你做的那些事,我還可以殺了你!”她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權姒顯然已經呼吸不上來。

    曲青禾雙眼已經無法對焦了,她瞳孔有些渙散,望着權姒,聲音很輕很輕:“爲什麼,要那麼做!”她的語氣絕望的無以復加,這麼多年來,傷口始終無法填平:“她還那麼小,連話都不會說,你再恨我,可稚子無辜。爲什麼要害她?”

    權姒劇烈喘息着,看着曲青禾痛苦的表情,忽然笑了,她只有從別人的痛苦中才能獲得一點的快樂,她精神高度緊張臉部肌肉開始抽搐,語調興奮中透着詭異:“拜你所賜,我這輩子當不了真正的母親,所以,我也要讓你嚐嚐這種痛苦!”

    她笑了,笑聲詭譎又淒厲:“你毀了我的人生,我也要毀掉你的!”

    曲青禾冷酷道:“你無法生育,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想害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那幫本來要綁架自己的人陰差陽錯認錯了,綁架了權姒,她遭受了侵害,子宮受損。

    這是她歇斯底里的根源。

    任何女孩有此遭遇都值得同情,可是權姒不配,如果不是她率先動了歪念頭,也不會有這樣的報應。

    曲青禾盯着她再次道:“我數到三,如果你不將門打開,我就劃破你的喉嚨,你這麼喜歡見血,我讓你慢慢流血,嗯?”

    她不像是在開玩笑。

    因爲現在的她已經無所顧忌。

    眼看着那把刀要劃到自己的脖頸處權姒忽然道:“你女兒沒死,她還活着,你殺了我,就永遠不知道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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