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她問過無數遍了，卻始終得不到答案。這次也是如此吧。
男人驟然間掐着她的脖子，將臉無限的放大在林暖眼前。
沈之初陰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和額頭，他的另外一隻手抓住了林暖的手，冷冽的質問着：“這麼喜歡跪嗎？還是說跪習慣了嗎？”
“你覺得只要跪下來，就什麼事情都能解決了嗎？”
他看見了她眼中的不甘和不得不屈服：“以前我不這麼認爲，可沈總卻教會了我，只要跪下，就什麼事情都能處理好的。”
林暖擡頭直視着眼前的男人：“這是沈總告訴我的，我的記得清清楚楚的，沈總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也是，沈總是個大忙人，怎麼可能會記得對我這個下賤女人說的話呢？”
“你非要這麼下賤嗎？非要跪下來嗎？”男人陰鷙的聲音，他的話清晰的在林暖的耳邊迴響着。
冰冷又疏遠的說道：“你的自尊和傲嬌呢？”
“沒了，早就已經沒有了。”
林暖一臉平靜淡然的說道：“難道沈總忘記了，這些都被沈總抹掉了，毀掉了。”
“沈總想要看見以前的林暖嗎？”林暖笑的有些縹緲，嘴角勾勾起了一絲滄桑的笑容說道：“可是那個林暖已經死了，被一個叫沈之初的人殺死了。在她家破人亡的時候，她就不在是她了。”
“死了，以前的林暖已經死了。”林暖平靜地說道：“呵，我和沈總說這些，簡直是在浪費沈總的時間，沈總你可是大忙人，怎麼會想要聽這些話呢？”
“那你說呢？我想要聽什麼話呢？”
她凝視着眼前的男人，張口緩慢的說道：“沈總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不就是想要親口聽到我承認，承認我害死了陳柔，不是嗎？”
“是啊，陳柔就是我害死的。”對上男人陰鷙的眼神，林暖並沒有害怕，而是對上男人的眼神，堅定的額說道：“我已經承認了，那沈總呢？打算如何對付我呢？是想要殺了我爲她報仇嗎？”
“可以，你儘管動手好了。”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過的疲倦了，她不想在繼續下去了。或許，這樣做自己就能解脫了。
她的手緊緊的攥着，渾身在顫抖着。雖然她平靜的說出來那些話，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是有多麼害怕，她在賭。
他現在已經看不懂林暖到底想要幹什麼了，這些年，她一直都在拼命的反抗着。他用盡了各種辦法折磨她，逼着她承認，她就是不承認。
突然間，就承認了。
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和快樂，也沒有復仇的快感。他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壓抑極了。
這些日子，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會突然間就想通了呢？
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怒火，他逼近着，手上青筋凸起，心中的怒火，幾乎要直接爆發了出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死嗎？想要解脫嗎？”
她當初爲了他可是什麼事情都願意做的。現在她這是打算放棄了嗎？她爲什麼不堅持住呢？
他們之間總是因爲一個人牽扯着，那麼她就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吧，承認了。後果會是如何，就聽老天爺安排吧。
男人修長的手，落在她擦傷的臉上，慢慢的似乎在對待珍貴的珍寶一樣，冷血的說道：“你以爲你承認了，就是解脫嗎？”
“你哥哥呢？不管你哥哥了嗎？”
恐懼害怕瞬間充斥着她的身體。
林暖滿目都是驚恐。
她鼓起勇氣說了這麼多的話，想了那麼久，才說出來的話。她以爲她終於可以解脫了，不用在面對沒有愛的世界和虛僞的人。可結果呢？她就像個小丑一樣，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一個人將喜劇演繹完了。
驟然間，她擡頭認真的看着男人，祈求的說道：“沈總，沈總，我求求你了，是我害死了陳柔，你要做什麼，朝着我來就行了。什麼樣的懲罰我都能接受的。命，我把我的命給你，算是抵償了，好嗎？”
沈之初冷漠着一張臉，讓林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她不知道這時候沈之初在想什麼，她害怕自己會聽到不想要的答案。她不敢賭，也不能賭。
她再次跪了下來，明知道這樣會讓沈之初厭惡不已，她還是跪了下來，她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原來，沈之初沒有騙她。是沈之初教會了她，在他面前，她只能卑微的活着，只能乖乖的跪下來。
“沈總，求你了，我乖乖的聽話。我什麼都沒有了。真的，和你說的一樣，我出了下跪，就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要你放過我哥哥，我什麼都願意的，我不死了。”
“不，我沒有，我並沒有殺了陳柔。”林暖好像進入了魔怔的狀態一樣：“我說，我沒有殺了陳柔……”
“沈總，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你可以，可以放過我哥哥嗎？可以了嗎？”她的腦袋一片混亂，自己說了什麼話都不知道。
沈之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冷冷的說道：“你說不是就不是嗎？林暖，你覺的所有人都活該被你耍的團團轉嗎？你說不是就不是，你說是就是嗎？”
“你哥哥的命重要，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下跪？她是真喜歡跪。
只是真的有用嗎？
沈之初眼眸中滿是怒火，她可真的有本事。能夠讓他氣的咬牙切齒。
以前，她看他的眼神是愛慕和癡狂。他就是她的全部，是她一切，是她的天。
而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樣子。
現在的她，恨不得殺了他吧。
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賜予她的。
她的命都可以給他，他難道忘記了，她的命早就已經不屬於她自己的了。她拿什麼抵償呢？
爲了她哥哥？恐怕不是吧。
是爲了季延嗎？霍景禮？顧清？
以前滿目都是他的人，現在卻已經不存在了。她的心她的眼睛，似乎被其他男人迷惑住了。
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
在得知林暖想要從自己身邊逃離開的時候，他有的只有憤怒和不甘心。更多的是嫉妒。她就如此的不堅定嗎？或許，她在堅持一下，她也會成爲他的牽絆的。
這樣的想法，就連他自己都被嚇到了。
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不知道爲什麼，可他卻很清楚，他絕對不允許她從他的身邊從他的視線中離開。
林暖的臉色蒼白，沈之初的眼神讓她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死？”沈之初陰沉的說道：“林暖，你要記住，你的命早已經是我了，你的命早已經不屬於你自己。我讓你活着，你就活着。”
林暖渾身都在顫抖着。
他是真的恨透了她。
林暖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早已經無光，眼眸中滿是一灘死水。
“無話可說了嗎？”
林暖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沉默的讓人有些心疼。
“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
怎麼能夠不需要呢？她應該拼命的向他解釋纔對，不是嗎？
沈之初氣急敗壞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是怎麼能夠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些話出來呢？
不需要了？爲什麼不需要呢？
曾經的她，爲了他可是什麼都願意做的。爲了他，就連林家都毀了。現在卻說不需要。
她不是說過，最愛的就是他嗎？就連命都能給他。爲了他，殺人的事情她都做的出來，她真的能夠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