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捋捋啊,從監控上來看陳楷對周開開是抱有不軌的態度的,這一點周開開此前應當有所察覺,所以爲了讓自己心安買了一個好運手機殼和用來防身的指環掛飾,但就在昨天家長會結束以後,陳楷還是對周開開出手了,可能是告白,但是周開開拒絕了,陳楷於是用強,周開開反抗,言行激怒了陳楷,所以被陳楷殺掉。有這種可能吧?”
“有,但一份監控說明不了什麼,我對一個人有慾念不代表我會強迫她,也不代表我會殺她,這最多隻能代表我的品性不是那麼的端正。這些東西不足以證明陳楷就是兇手。”文奕說着,手裏翻來覆去倒騰着趙瓊的紙板手機,看那架勢就像是要把這紙板給撕開一樣。
“可我們現在只有陳楷這一個懷疑對象啊,沒有別的人了。”柳學海說:“我們現在能收集到的線索都已經收集到了,按理來說不該還有別的沒被我們找出來的npc存在了。”
“我覺得我們不能往復雜了的地方想,這場遊戲目前爲止對我們還是比較友好的,說不定就是個初級場,兇手就是陳楷,殺人動機是……應該算是情殺。”柳學海見幾人不說話,便自顧自的往下說着自己的想法。
文奕聽了搖頭,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算兇手真的是陳楷,在動機層面也還有東西可挖。
“對了,你有沒有問過保安看沒看見過陳楷離園?”文奕偏頭問何晝。
何晝嗯了一聲,答:“保安說他五點四十分關掉監控以後就下班離園了,下班前有誰離園沒注意。不過結合小一班教室監控和大門監控來看,小一班家長會結束是五點三十五,陳楷家長會結束後幾乎是立刻帶着女兒陳然離開教室,但大門監控卻沒有他們離開的影像。”
“當然沙區也沒有。”何晝補充說明:“不過小一班教室外和沙區相連的地方是有一塊監控死角的。”
“五分鐘都沒走出大門肯定不合理,小一班教室到大門的路程不到一分鐘就能走完,這樣一來陳楷當時肯定就站在你說的監控死角沒有離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柳學海怒視何晝。
何晝聳肩攤手,無辜道:“我想說的啊,但你着急忙慌的就打斷我開始真相還原了,我也沒辦法不是。”
柳學海一噎。
感情到頭來還成了他的不是了。
柳學海嘴脣蠕動着看上去像是在醞釀罵人的話,但還未等他開口,他的肩膀就被李標輕拍了一下。
李標聲音冷靜,說:“已經十二點了,我們只剩下五個小時。”
言下之意便是讓柳學海不要因爲這種小事耽擱時間。
柳學海雖不情願,但一想到超時未完成任務的可能下場便也就作罷了。
畢竟誰會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
文奕並未參與到這涌動的暗流當中,只聽咔的一聲,他手中的紙板手機終於被他從中間破開掰成了兩半。
其餘三人:“……”
文奕啊了一聲,在衆人或震驚或驚悚或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目光注視下從空心的兩半手機中拿起一張薄薄的小卡片,說:“找到了。”
“這有什麼用?難不成趙瓊跟兇手打過電話?或者趙瓊纔是那個兇手?”柳學海不理解。
何晝此時已經拿起了周開開的手機,用之前開過檔案室門鎖的那一小截鐵絲戳開了存放電話卡的卡槽。
文奕適時將電話卡懟進卡槽,末了擡眼同何晝一個對視。
“到底誰是兇手,打個電話就知道了。”何晝嘴角揚起個笑,調出撥號盤,對着陳然的資料頁輸入了監護人的手機號碼。
柳學海後知後覺這電話卡的用途不是拿來證明趙瓊是兇手的,而是用來向外界溝通的,一時間有些懊惱自己的嘴快,顯得自己多笨似的。
“這電話要怎麼打?”儘管不想繼續暴露自己智商不高的事實,但出於好奇,柳學海還是問了一嘴。
“直接打。”何晝說着就摁下了撥號鍵。
柳學海無語且震驚。
老好人李標此時也覺得微微不妥,趁着對面還未接通電話,問何晝:“你打算怎麼跟他說?”
“直接說啊。”何晝還是那個回答。
李標蹙眉,饒是好脾氣如他此時都有些怒意了,“哪兒有直接問人家是不是兇手的?別人能告訴你嗎?”
“能的。”說話的是文奕。文奕看向李標,耐心解釋道:“只要他是兇手,言語間就一定會有所展露。”
“可這樣打草驚蛇讓他跑了怎麼辦?”李標還是覺得這兩個新人的行事作風太過沖動。這麼重要的一個電話,怎麼說也得大家一起好好商量一番再打。
“我們需要抓住兇手嗎?”文奕腦袋一歪,靈魂發問。
李標一愣。
文奕說:“系統只告訴我們找到真兇,沒說要抓到真兇。我們只要知道真兇是誰就好了,會不會打草驚蛇並不重要。”
文奕話音剛落,手機內嘟嘟的聲音一停,一道乍聽上去很是溫和的男聲傳入衆人耳中。
“你好?”
“你好,是陳楷陳先生嗎?”何晝開了口。
“我是,你哪位?”
“警察。”何晝怕對方直接把電話掛斷喫不到什麼信息,亮明身份後緊接着道:“我們在殺死周開開的兇器指環上發現了你的指紋,還原周開開手機數據也找到了你約她的信息,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什麼啊?神經病吧!”
“嘟嘟嘟——”
電話被無情掛斷,何晝被罵了神經病也沒什麼情緒波動,盯着手機屏幕像是也沒什麼想要和衆人交代的。
“怎麼樣?打臉了吧,我就說你這招不行,太直接了,人家這幾句話也看不出來是兇手啊。”柳學海見何晝喫癟,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是嗎?我以爲夠明顯了。”何晝嗤笑一聲,“他那句話是個人都聽得出來有緊張的意思,而且你大可以再打一個電話過去看看。”
柳學海覺得自己被罵不是人了應該感到憤怒,但何晝的另外一句話讓他稀裏糊塗的就拿過手機再次撥通了陳楷的電話。
可這一回電話並沒有打通,冰冷機械的女聲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衆人陳楷的手機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