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薑糖當然不是真的若無其事,她只是覺得這事兒沒辦法總結出對與錯。

    如果當初一結婚徐望歸就把原身和兩個孩子帶來邊城,後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再或者,如徐望歸說的,原身若是早點把事情告知他,後面的事情同樣也不會發生。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

    事情的結果讓人痛心,但也沒有辦法,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原身受到懲罰,失去了生命。而現代來的薑糖代替原身,將兩個孩子從江寧市帶到邊城,徐望歸寄回去的錢,也被薑糖從姜二嬸處拿回來了。

    薑糖沒理會徐望歸,指揮成鋼拿碗筷、端菜。

    她則把熱騰騰的包子用筷子夾到籃子裏,再另外用大海碗裝三個,遞給百鍊:“拿去給你齊伯孃。”

    百鍊匆匆跑出去,沒一會兒又匆匆跑回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喫完我再去拿碗,齊伯孃太多話,我着急喫包子,把碗一起放她家了。”

    薑糖嘴角抽了抽,她說道:“知道了。”

    成鋼已經迫不及待了,他伸手拿一個先放到薑糖的碗,“娘,你喫。”

    百鍊坐下看了看,伸手拿一個放到徐望歸的碗裏,“爹,你也喫。”

    徐望歸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視線落在他們突出的顴骨上,臉上閃過一抹愧疚,“你們多喫點。”

    百鍊成鋼嘴裏塞滿包子,不能說話,只能如同小雞啄米般不停點頭:“嗯嗯。”

    包子雖然是素餡的,不過味道很足,一口咬下鮮香味瞬間在口腔中瀰漫,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吞掉。

    百鍊成鋼喫完兩個之後,薑糖不許他們再拿,“不能再吃了,喝點粥。”

    兩個孩子只好把剛拿到手上的包子放回籃子,神情充滿戀戀不捨。

    徐望歸頓時皺眉,“想喫就喫,咱家不差這兩個包子。”

    說着伸手夾起包子,一人一個放到他們的碗裏。

    百鍊成鋼臉上一喜。

    薑糖瞥了徐望歸一眼,嗤笑一聲,沒管他什麼表情,看向兩個孩子說道:“你們爹當我是惡毒後媽,不給你們喫呢。等會兒積食了可別怪我沒提醒。”

    徐望歸表情一僵。

    剛咬一口的百鍊成鋼也愣住了,兄弟倆擰着眉毛看手裏的包子,臉上的神情很是糾結。

    前兩天做紅燒肉,他們不顧薑糖的提醒,硬是把自己喫撐,撐得一晚上都睡不好。一想到這事兒,百鍊成鋼都心有餘悸,他們用求救的眼看向親爹。

    徐望歸朝薑糖看一眼,薑糖一臉無動於衷,彷彿飯桌上的父子三人不存在。

    他自討沒趣,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拿起碗放在兩個孩子身前,“給爹吧。”

    薑糖在心底冷哼了一聲。

    喫完飯,百鍊成鋼主動把碗收拾到洗碗盆,薑糖三下五除二把鍋碗洗刷乾淨,鑽進廚房燒水洗澡。

    晚上,徐望歸主動睡客臥,把主臥留給薑糖和兩個孩子。

    薑糖悄悄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是夫妻,如果徐望歸想跟她睡一屋,她也沒借口去拒絕。

    她洗完澡進房間,兩個孩子已經乖乖躺好在牀上了,百鍊睡到最裏側,成鋼睡在中間,薑糖睡在最外面。

    關了燈,薑糖躺在牀上聽兄弟倆分享的事實,她突然問道:“百鍊,你還記得你親媽不?”

    百鍊搖搖頭,想着黑暗中薑糖看不見,他又說道:“有些記得。”

    薑糖回想了一下,試圖從記憶中找到與徐望歸前妻有關的事,然而並沒有,原身的記憶中完全沒有關於他前妻的任何事。

    “哥,咱們親孃是怎麼死的?”

    薑糖正想着,耳邊突然傳來成鋼充滿好奇的聲音。

    成鋼年紀小,從記事起就沒見過親孃,對親孃的感情還沒有薑糖來得深,所以問得很自然。

    其實百鍊也記得不太清了,只不過隱隱有些印象,“喝農藥死的。”

    薑糖:???

    她有些驚訝地問道:“她怎麼會喝農藥?”

    百鍊想了想,發現自己也不知道,下意識老實地搖頭,過後意識到薑糖看不到,他又說道:“不記得了。”

    薑糖滿心疑惑,但兩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她只能暫時先放在心裏,等下次找機會問徐望歸。

    次日。

    她和兩個孩子起牀,徐望歸已經去營區了。

    剛喫完早飯,齊嫂子帶着布料和一個海碗過來,“你怎麼會想到用南瓜餡做包子,又甜又糯,我家老齊很喜歡。”

    薑糖正在掃院子,聞言直起身看向她想,笑道:“喜歡可以再給你裝幾個,我們家還剩下不少。”

    “不用不用。”齊嫂子連忙擺手,“你跟我說說用什麼料,回去我自己包,正好明天齊興從學校回來。”

    “那行。”薑糖不勉強,這年頭糧食不寬裕,齊嫂子又是個良善人,不願意要別人家的包子很正常。

    齊嫂子坐在廊檐的椅子,抱着布料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薑糖想到徐望歸的前妻,她問道:“齊嫂子,齊團長和徐望歸一直都是一個師的嗎?”

    “小徐沒跟你說嗎?”齊嫂子好奇地問道,“小徐是從其他戰區調過來的。”

    薑糖實話實說,“他的事情我都不清楚,我跟他相親認識,沒幾天就領證,領了證他馬上出任務。說實話,我跟他還沒跟你來得熟。”

    齊嫂子也沒覺得驚訝,反而安慰道:“習慣就好了,我嫁給老齊那會兒,兩年才見一次面,有了齊興之後更難,老齊永遠不在身邊,什麼都靠自己扛。”

    薑糖笑道:“那些都過去了,你們現在一家三口能生活在一起就足夠了。”

    齊嫂子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原本打算安慰你,沒想到反倒要你安慰我。”

    說完她又好奇地問道:“你想知道小徐以前的事?”

    薑糖點頭,她停下掃地的動作,湊到齊嫂子跟前,“齊團長有沒有跟你說過百鍊和成鋼親孃的事情?”

    齊嫂子搖頭,想了想她又說道:“其實小徐剛調來時,蘇師長的愛人還給他介紹對象,被他拒絕後,大家才知道他不僅結婚了,還有兩個孩子。”

    薑糖滿臉詫異地眨了眨眼睛,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不簡單。

    她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不過還需要驗證。

    在齊嫂子期盼的眼神下,薑糖終於把地掃完。

    齊嫂子張開雙手配合她量尺寸,語氣隱隱有些興奮,“做一套跟你那套一樣的,給我們家老齊開開眼,省得他總說我捨不得裝扮。”

    薑糖一邊記錄尺寸一邊說道:“保證把你襯得年輕十歲。”

    齊嫂子開心地笑:“就你嘴巴會說話。”

    時間就在兩人做衣服間流逝掉。

    次日,薑糖正在洗衣服,見到兩個半大的孩子從門口經過,過了一會兒齊嫂子家門響起,傳來一聲,“媽,我回來了。”

    很快又響起齊嫂子的聲音,薑糖這才反應過來,方纔經過的其中一個孩子就是齊興。

    另外一個估計是他同學。

    下午齊嫂子帶着做到一半的衣服過來,一坐下就跟薑糖抱怨:“齊興回來就不知道學習了,喫完飯就說要去同學生產隊裏玩。”

    薑糖知道她就是說說,不是真的要指責齊興什麼,便順着她的話說:“小孩子嘛,都喜歡玩。”

    果然,齊嫂子笑罵幾句就不再說了。

    薑糖卻突然想到什麼,“齊興有沒有說去哪個生產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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