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除了每日固定的作息時間,其他時候都在用功,陸母看他努力認真,除了喫飯的時候,其餘時間也不來打擾他。就連以前沒事喜歡找他玩的大哥陸寧平,有事來找他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的,怕打擾到他。
陸寧安反倒被他小心翼翼的模樣給失笑,提醒了幾次在家裏大聲點也不要緊,陸寧平當時答應好了,轉過身還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他表示,就算弟弟說了不要緊,萬一被陸母看到,揪自己耳朵怎麼辦,當着弟弟的面被揪耳朵,疼倒是其次,主要還是丟面子。
半大小子還知道丟臉一說,陸寧安無奈一笑。
冬日太陽出來的晚,沒有手機和鐘錶來提示時間,陸寧安也摸不準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但是已經沒了睡意,便掀開被褥起了身,。
好冷~~~
打開屋門,陸寧安不禁打了個冷顫,一陣陣寒意用上身體,凍得他精神一震,徹底清醒過來。還是屋裏好,今年有個火炕在暖和多了,陸寧安在心中感慨,已經想不起來去年是如何度過了寒冷的冬季的。
此時院內一片靜悄悄的,家裏的公雞叫了兩聲,見有人出來,被驚了一下,撲騰着翅膀又縮回了窩裏,不再叫喚了。
陸寧安起的早,此時陸父、陸母和大哥陸寧平都還沒有起來,陸寧安推門的聲音在空曠的院中響起,只一瞬間,便又恢復寧靜。
陸寧平被驚了下,蹬了一腳被褥,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倒是陸父和陸母的屋裏傳出聲音來。
“寧安?”屋裏,陸母喊了一聲。
“娘,我睡不着,起來看會兒書。”陸寧安走到陸父和陸母屋門前輕聲應答道。
“娘這就起來。”聽聞兒子已經起牀,陸母也不再躲懶,準備起身燒火做早飯。
“不用,娘,你們繼續睡吧,天還沒亮呢,我自己來就好。”陸寧安忙出聲阻止陸母,昨天陸父剛從縣裏回來,久別重逢,想必陸母和陸父有很多話要說,他昨晚看書到很晚,去休息的時候陸父屋裏的燭火還沒有熄,細細碎碎的聲音還能悄悄地傳出來,估計昨晚睡的很晚,現在只怕是起不來的。
果然,屋內的陸母聽小兒子如此說,也就不再急着起來,又準備躺下閉着眼睛小憩,看樣子確實是晚上沒睡好,睡的太晚。
陸母瞥了眼睡得跟死豬似的陸父,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都怪當家的了,好長時間沒見,昨天晚上拉着她說了一宿的話,今天早上纔剛睡着,她睡眠淺,這才被小兒子開門聲驚醒。
竈房連着家裏的火炕,火炕一直沒熄火,竈房裏一直有熱水,小兒子自主慣了,也不用她操心,這才重新躺下閉着眼睛繼續呼呼大睡。
陸寧安說完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裏面沒有了聲音,轉身朝竈房走去。
到了熱水洗了臉,又喝了碗溫水潤了潤喉嚨,還不餓,就沒有急着做早飯,打算出門看看。
此時雪已經停了,院子裏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就這樣還是昨天晚上已經被陸父清掃了一遍了,看樣子晚上雪沒有下很久就停了。
“阿嚏。”陸寧安正沉浸在傷感中,冷風吹過,難言的感慨被一個噴嚏打散,陸寧安抽了抽鼻子,還是回屋裏俯臥撐鍛鍊身體吧,這大雪封山的,路不好走,萬一來個傷寒,大夫可不好找。
做了一百個俯臥撐,身體逐漸熱了起來,陸寧安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繼續翻看四書五經。他記憶力好,這一段時間已經將書本上的內容銘記於心,只是陸夫子還沒有講到此處,所以大意他還是不求甚解的。
只是學堂已經放假,他也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去打擾陸夫子。想着接着練字吧?或許是前世寫慣了硬筆字,所以書寫起毛筆字來總是不得其法,把陸夫子愁的都只能撫須嘆息。
想了一會兒,陸寧安還是鋪開了紙筆,緩緩地研起了磨,書法最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本來他的字就不好看,再不勤學苦練,難道還能放棄不成,那樣,陸寧安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太陽漸漸升起,家裏其餘人都起了來,用過早飯,陸父和陸寧平拿着掃帚去門外掃雪,陸寧安也出門幫着一起。
此時,村裏家家戶戶門口都有一兩個人手持掃帚和掃雪的工具在忙碌着,陸寧安瞧着雪挺厚的,玩樂之心不由升起,叫了大哥陸寧平一起過來堆雪人,他倆剛滾了個腦袋那麼大的雪球,陸父瞧着好玩,也開始動起手來。
陸父力氣大,速度也快,沒一會兒功夫滾的雪球就比陸寧安兄弟倆的大了兩圈,兄弟二人不甘示弱,也加快速度來回滾動雪球,使雪球逐漸變大,終究力量懸殊,等兄弟倆累得直喘氣,雪球還是沒有陸父滾的大,不過,剛好可以用來堆在陸父的雪球上面,當做是雪人的腦袋。
陸寧安跑進竈房裏拿了兩顆黑碳球當做雪人的眼睛按了上去,可惜這個時候還沒有胡蘿蔔,雪人的嘴巴陸寧安只好用紅柿子代替,陸寧平看得好玩,直接把手裏的掃帚插進了雪堆,一個簡陋的古代版雪人就這麼做好了。
陸寧安摸着下巴轉了一圈。嗯,還少了條圍巾,不過古代不興圍巾這東西,陸寧安想了想,幸好現在他想用些什麼東西不用像沒分家以前一樣被管着了,用個東西都會被推三阻四的,隨即跑到屋裏找陸母要了塊不穿了的破布塊,陸母翻箱倒櫃的到真給他找到一大塊打了五六個補丁的陸父不穿的破衣服。
想來是要扔了的,但是又不捨得,畢竟他們家現在也不缺一件買衣服的錢了。陸母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將舊衣服從一邊剪開給了陸寧安,陸寧安拿着他啪嗒啪嗒的又跑了出去。
將得來的就衣服當做披風在雪人身上圍了一圈,陸父看得眼熟,一下就認出來是自己不穿了好幾年的舊衣服,在一旁笑了笑,上前幫着兒子一起給雪人圍上。
這一場大雪倒是讓夫子三人痛快的玩了一場。
雪下得快,化的也快,午間日頭正盛,地上的雪化了將近一半,原本淹沒到陸寧安膝蓋處的雪已經消融到他小腿肚處。
家裏幾人各有各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