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回古代科舉養家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有過一面之緣,對陸寧安也頗爲友善的鄧縣令在教諭等官員的簇擁下緩緩走進禮房。

    面色嚴肅的宣佈了一番科考規矩後,才鄭重的宣佈開考。

    陸寧安現在身量還小,在號舍中還不顯得縮手縮腳的,他對面的那位學子有些可憐,長得五大三粗的,在小小的號舍中還得彎着腰,瞧着頗爲辛苦,更別說還得連着三四天這樣了。

    衙役開始髮捲子了,陸寧安趕緊坐好,將門板放下來當桌子,這設計的倒是挺方便的,陸寧安此時還有閒心亂想也不知這號舍是何人發明的,這木板即可當做門板,又可代替桌子,倒是一物二用,方便的很。

    陸寧安將籃子打開,將紙筆統統擺放整齊,便開始磨墨,準備工作一定要做好。

    墨要細細的研磨,研磨的質量關係到了字寫的好壞,陸寧安一邊審題,一邊磨墨,兩邊都不耽誤。

    來參加縣試前,夫子和兩位學兄就和他們講了考試的大致內容和注意細節。

    縣試分四場,一天一場,一共要四天。第一天爲帖經,第二場是墨義,第三天是經義,第四天便是詩賦。

    帖經,是把四書五經中的內容掩去一部分,用紙裁成帖,考生根據記憶填寫上缺少的部分,和現代的填空題類似,一般只要記憶好、書本上的內容記得牢固的學子都可以答得出來,這種小菜一碟的考試,陸寧安寫起來下筆如飛,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他記憶力極好,這個當然難不倒他,幾乎瞬間答案就在腦子裏自動生成。他唯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自己的字,無論現代和古代都是有着重要的卷面分的存在,要注意字跡工整和清晰,最重要的是不能有錯別字。

    答題的時候,陸寧安突然想起來,他現在的這一筆字還是託了鄧縣令的福,有鄧縣令贈予的那本字帖,他纔有了信心,不知道閱卷的時候鄧縣令能不能認出他如今的字,幸好他與鄧縣令也只有那一面之緣,否則這一個“考前私通”的罪名怕是逃不掉的。

    墨義相當於現代的簡答題,我們讀古文的時候常見後面帶有“註釋”二字,這後面帶的便是古文翻譯後的意思,這個也難不倒陸寧安,只要根據墨義用筆解釋意思就好,這一場陸寧安也順順利利的完成。

    第三場的經義類似於後世的讀後感。經義,是對四書五經的釋義,根據考題中的一句或者一段話來闡述自己的觀點,這個方面尤爲重要,陸寧安甚至覺得第三場的考試在童生試中佔據的成績比例是最大的。

    經義寫的好,迎合了考官的品味,前面兩場考試成績一般也能在這一場搬回局面來。而若是經義寫的不好,哪怕前兩場甚至最後的詩賦寫得極爲出色,只怕到最後也會因此落了下乘,在這一點上,陸寧安得好好的想想了。

    據他那一面之緣的瞭解,鄧縣令好似是那種喜歡閒雲野鶴的人,那他若要迎合鄧縣令的喜好,便要往那方面寫,只是,陸寧安想了想,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他不是那種喜歡拍馬屁、逢迎上官的人,再說了,若真那樣寫,得個平平的評價也就罷了,就怕被說成溜鬚拍馬之徒,最後寫個四不像出來。

    下定了決心,陸寧安自然是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只要不出格就成。

    詩賦這一場就讓陸寧安頗爲頭疼了。

    夫子誇他學習刻苦,進度神速,成績優異的時候,也沒少爲他貧瘠的詩詞天賦發愁,有時候脫口而出的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陸寧安聽了也只得苦笑,他能如何,可能他轉世的時候技能點全都加在記憶上去了,所以在詩詞和寫字這上面點數爲零了。陸秀才也批過他寫出的詩詞,資質平平、匠氣十足,雖然他覺得只要押韻就可以了,可這顯然在陸秀才那裏是過不了關的。

    他沒少在這上面廢心思,可惜效果不大,是誰說的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來着?好吧,可能是因爲他會的詩沒那麼多,積累的經驗不夠的緣故吧。

    猶豫着要不要在唐詩和宋詞中選擇一首的陸寧安又不敢下定決心,他說了要捂好自己的小馬甲,不讓有人知道他是穿越的,若真寫了,只怕會留下痕跡來。

    或許童生試的內容除了縣令大人就不會再有人來看,但他腦容量裏記得的詩詞,幾乎都是傳世名作,隨便一首都令人拍案叫絕。

    萬一流傳出去呢?那他的馬甲可就真不保了。

    算了,算了,陸寧安灰心喪氣的搖搖頭,還是自己寫吧。要知道,科舉不止一場,一路考下去,次次都要作詩,難不成都靠抄襲度過?遇到不識貨的還好,就怕真有那識貨人在,把他抄襲的詩詞大肆傳頌,文人相輕,難免會有人來激他再做一首。

    一句兩句也就罷了,那些詩詞可都是詩人親身經歷和歷練所做,自己又沒有經過他們的那一番經歷和背景,學識更是不能與之相提並論,被人戳穿就不好了。

    到時候衆目睽睽之下,自己做不出來,肯定暴露水平,也就不用再在科舉場裏混了,得不償失啊。

    不說別的,光是想想,陸寧安都覺得心虛的很,這種事還是不做爲妙。

    每日裏就着水啃饅頭,好在現在二月份天氣還涼的很,官員也怕學子真在號舍內出了事不好交代,給每位參加科考的學子都準備了碳火,雖然不多,好歹能讓陸寧安喝點熱水暖暖身子,順便將被凍得通紅的手指舒緩過來。

    不知道別的考生都是怎麼過的,陸寧安是連着四天的白水啃饅頭,喫的他索然無味,簡直不像再看見饅頭這種食物。

    陸父倒是有幫他買別的喫食之類的,只是有了之前有被陷害的學子的經驗談,這街上買的東西他也不敢隨便亂喫,尤其是這種時候,誰知道會不會有那種黑心了的人將腦子動到他人身上,畢竟,少一個考生,就少了一個與對方爭奪上榜名額的幾乎,還是小心爲上。

    他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做的,當然也提醒了一同參考的朋友,但是採不採取他的意見他就無能爲力了。

    保持着良好的心態,陸寧安順暢的將最後一筆落下,等待墨跡乾涸。雖然古代也可以提前交卷出去,但打定主意不做出頭愣子的陸寧安默默地坐在自己的考舍內,將卷子再細細檢查一遍。

    連續四天的考試,雖然中途有休息的時間,可是身體連續不間斷的疲憊和沉甸甸的心頭讓衆人一刻也不敢鬆懈。

    都說十年寒窗苦讀,對他們這些學子來說更甚。對陸寧安他們來說不至十年,可考場上大多數的人卻已經過了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寒窗苦讀的日子。

    這是檢查他們數年成果的第一個關卡,自然要嚴陣以待。

    天色逐漸昏暗,學子們三三兩兩的交了卷子走出考場,陸寧安也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他將自己知道的能答的都寫上去了,除了詩賦平平,並不覺得有比他人差的地方,剩下的就看運氣了,能不能入鄧縣令的眼,讓他可以榜上有名。

    他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和他一起參加縣試的五個學子和負責陪考的人都在等着他。見除了陸寧安外所有的人都出來了,瞧不見兒子而心急的陸父不禁着急道:“也不知道寧安怎麼樣了,這都走了這麼多人了,怎麼還不出來。”

    整整四日,陸寧安進去考試,陸父就在禮房外等了四日,等到其餘幾人都出來之後,還不見兒子的身影,陸父慌張失措。

    他可是見到好幾個沒考完試就被白布蒙着擡出來的人,可把他嚇了一大跳,雖然早聽說科舉艱難,人死在考場上的事時有發生,這猛地在眼前出現一例,他還是接受不來,就怕自己兒子也出事。

    “二福叔,不要急,等會兒要是寧安還不出來,我們就進裏面找找。”說話的是陸羽恆,此時他也累極了,想着回去休息,只是等不到陸寧安出來,他也不方便丟下衆人就走。

    “兒子啊!”眼睛緊盯着禮房大門,恍惚間瞧見陸寧安走過來的身影,陸父慶幸的大叫一聲,衝向前去。

    被陸父緊緊箍着,陸寧安有些喘不過來氣,這時,陸羽恆和何佳琪他們也圍了上來擔心的問道:“怎麼出來的這麼晚?”

    “我早就答完了,只是在裏面又檢查了兩遍,誤了時辰,才這個時候出來。”陸寧安和他們解釋,也暗示父親不要憂心。

    見到兒子完整的出來,陸父才徹底放下心,實在是被這兩天擡出來的屍體給嚇怕了。

    “也不知道我靠的怎麼樣。”這個時候何佳琪捂着腦袋哀嚎着。

    “只要把會的全都寫出來,之後的就看天意了。”陸寧安安慰道。

    “哎,早知如此,我也學寧安再檢查一遍了。”何佳琪後悔的欲哭無淚,現在想想,剛剛他的試卷上好像有些字寫錯了?又似乎沒有,不敢確定,何佳琪後悔不已。

    “哎呀,試卷都已經交了,就像寧安說的那樣,成不成啊,就看天意了。”劉姓學子和李姓學子已經考過一次縣試,雖然沒通過,但也是有些經驗的,與其在這裏想着能不能考上,不如出去散散心,縣試的結果要好幾天才能出來,這個時候大家也都有了交友的閒心高談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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