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路坐在副駕駛，繫上安全帶後又與布魯斯簡單地聊了聊。
儘管很多人都說布魯斯是個草包富二代，但他的知識很淵博，她說起任何話題他都能接得上。
更何況希爾路清楚布魯斯不是草包富二代，他是一個英雄。
一個在黑暗中孤獨前行、撐起最後一道光亮的英雄。
餐館離商場有些遠，加上略微堵車，他們花了半個小時纔到。車剛停到餐館門口時就有人來迎接他們，像是在接到通知後就一直等着。
哦，用餐館來形容它就顯得太普通了，應該用豪華酒店。但諾娃習慣性地把任何喫飯的地方叫成餐館，畢竟之前的她也不是什麼富豪，叫餐館多接地氣。
他們坐着電梯一路上到了頂層。頂層很空曠，只有他們一桌。頂層還有一個大大的露臺，他們在要喫飯的地方就在露臺上。
這樣優美的環境甚至都可以讓人忽略食物，因爲實在是太好看了。
“韋恩先生。”服務員拿着一個小冊子，詢問道，“希爾路女士，你們需要些什麼？”
希爾路看向布魯斯。她不知道這家店有什麼，見服員沒有遞上菜單的樣子她也感到一絲奇怪。或許這就是這家店喫飯的習慣，但她不準備冒然提出自己的問題。
布魯斯輕咳一聲，說道：“請給這位女士拿一個菜單。”
服務員並沒有感到驚訝，而是快速地回到後臺拿了一個，然後遞給希爾路。
他們這家酒店十分有名，因爲這是大都會最豪華的酒店。而他們的一大特色之一就是不用菜單。
畢竟能來他們這裏的一個一個都是頂尖富豪，他們自然知道什麼是這樣的酒店裏會提供的。就算富豪們帶着同伴過來，也基本都是富豪點。像布魯斯這麼做的極其稀少。
不過這不意味着他們沒有菜單。菜單是一種後備。開店，尤其是開飯店，一定要準備後備。
希爾路翻看着菜單。
菜單上的圖片都很精美，名字起的也很唯美，看着就能很好喫。當然，價格不菲就是了。
不過來這種店的人還會在乎什麼錢呢？對他們那樣的人來說錢真的只變成了銀行卡後的一串數字罷了。
“這個這個和這個。”希爾路將自己選擇的菜品告訴服務員。
布魯斯見狀便問：“就這些嗎？確定不再多來點嗎？”
“再點多了就喫不完了，韋恩先生您選擇你喜歡的吧。”希爾路將菜單推給布魯斯。她不喜歡浪費，任何時候點餐她都只選擇自己能喫完的。
“我建議你再點一個甜品。”
布魯斯的建議是正確的，畢竟甜點作爲餐後零嘴很完美，所以希爾路思考了一會後又選擇了一個布丁。
“老實說我更喜歡的是小甜餅。”在布魯斯翻看菜單的時候希爾路又說道。
“是嗎？”聞言布魯斯立刻擡頭。
“那不一定是人間絕味，畢竟對方不是專業的廚師。但做的人是特殊的，所以我認爲那纔是最美味的。”希爾路解釋，“爲我做小甜餅的人是我敬重的人，那段時光也是我最喜歡的時光。”
布魯斯將自己的選擇告訴了服務員，服務員離開後他纔回答：“很有哲理。我很贊同您的說法，女士。”
就像對他來說，他覺得最美味的食物永遠是母親爲他做過的餡餅，可惜他再也喫不到了。
儘管酒店做菜的速度很快，但他們點的有一些都是耗費時間的食物，所以需要等一會兒。
“韋恩先生，您真的很喜歡極限運動嗎？”希爾路主動挑起了另一個話題，“我看見報紙上總是說你因爲極限運動而受傷。那多不好啊，受傷多疼，爲什麼還有喜歡極限運動呢？”
布魯斯活動了下手腕，笑着回答：“當然，受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極限運動讓我找到了一種難得的刺激感。想想吧，人類去挑戰大自然，多麼具有吸引力？”
“可是那樣總會受傷。”希爾路搖搖頭，又強調道，她像是對於受傷這件事情十分在意一樣，“不管怎樣受傷總是不好的。”
“可我們不能因爲會受傷就不做我們喜歡做的事情。”布魯斯又說，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神色嚴肅認真了些，“或者是需要我們去做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全部都很美好的事情呢？”
夜色已深，月亮出現在了天空。今天是一輪新月。繁星四散的點綴在夜幕上。
“但那不是根本辦法。”希爾路被露臺外的夜色吸引住了，思緒飄散了一段時間纔回來，說話時語氣裏有歉意，畢竟是她不認真。
“韋恩先生，您在極限運動時總要做好保護，又或者改善一下運動方式，畢竟那不一定是好的。可能那樣的運動方式總會造成傷害，所以必須要做出改變。”
布魯斯笑出了聲，鋼藍色眼眸裏的星河一下子盪漾開來：“哈，極限運動的規則又不是我定的，即使我想改也沒有辦法。”
“韋恩先生，您是富豪，您有着強大的力量，爲什麼不能呢？”希爾路緊追着問道。
布魯斯收起了笑容，神色又認真起來：“女士，我想你一定聽說過，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在這個世界上你有錢幾乎可以辦到任何事情，但也只是幾乎，不是嗎？”
“一旦改變規則就會牽扯到很多人，其他人並不一定願意改變規則，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極限運動方式。”
“我認爲女士您是一個聰明人。”
希爾路微笑着說，歪了歪頭，如北極冰原般清澈透明的冰藍色眼眸裏有流光出現：“我也覺得我是一個聰明人。”
自誇還讓她笑得更大聲了：“我只是擔心韋恩先生您。”
“您是一個好人，好人值得更好的。”
布魯斯微眯眼睛，鋼藍色的眼眸裏閃過探究：“可很少有人這麼評價我，他們都說我是花花公子，沒有大腦，一個只剩下錢的富二代。”
“那就是他們沒有認識到本質。”希爾路的笑意更深，“那麼說的一定都是嫉妒你。”
“就算只剩下錢又怎麼樣呢？您也是首富，錢自然是越多越好。你可以用錢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聽着希爾路的話布魯斯眨了眨眼睛：“哦，女士，您的話可真是說到我的心坎裏去了。”
“哈。”希爾路眯起眼睛，“我想我們可能是朋友了。”
布魯斯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是朋友了。”
頓了頓希爾路又提起了先前的話題。
“您很優秀，不要在意其他人的話，那都是流言蜚語，希望讓你和他們一樣墮落罷了。”
“就像我先前說過的那樣——”希爾路拉長了聲音，語調又變得奇特起來，就像是在說什麼帶有魔法的諫言一樣。
“你的靈魂閃閃發光，那光芒如同璀璨耀眼的金子一樣。”
菜品都上來後布魯斯和希爾路就開始了品嚐美味的食物的旅程。
鹹淡正宜的肉，清香鮮美的湯，入口即化的甜品，它們每一樣都無與倫比。
兩人在喫飯之間沒有聊更多的東西。食不言寢不語總是對的，這是一種禮儀。
況且需要聊的之前也都聊完了。安安靜靜地享受美食纔是正道，它們又不是不好喫。
希爾路和布魯斯的喫飯速度都是屬於較快的那一類。他們在喫飯後就跟着服務員來到了他們的車被停到的位置。
布魯斯先爲希爾路打開副駕駛的門，然後自己打開了駕駛的門。他們開車離開了酒店，沒有多過停留。
“希爾路女士，您的家在哪裏？”布魯斯在遇到第一個紅燈時問道。
“第四大道。”希爾路報出了地名。
第四大道離這裏倒不是很遠。它和博物館與酒店正好成三角之勢，所花費的時間比到酒店還要少將近一半。而且夜色已深，路上的車輛減少，車速更快的情況下更用不了多久。
布魯斯很快就將車開到了樓下。黑色的車穩穩地停在馬路邊，流暢地好像練習過無數次的。
布魯斯的車技很好，他開的十分的穩。希爾路覺得在長年累月的快速開車下他現在能看到這個速度還挺神奇的。畢竟經常追逐敵人，只要追得上，誰管你開的是不是像戰鬥機。
“到家了，女士。”布魯斯爲希爾路打開車門，紳士地說道。
“謝謝。”希爾路下車後對布魯斯說。
“今天和您共進晚餐很愉快。”在上樓前希爾路最後說。
布魯斯的身子靠在車上，臉被夜色遮擋住，不太清晰。但那獨特的哥譚寶貝的笑容卻仍十分耀眼。
他的笑容就像沙漠裏經年難遇的雨中泉水，就像腥臭污泥中的璀璨寶石，被人追逐喜愛，似乎永遠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