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路笑了，她的裙襬滑過樓梯，繞出一個優美的弧線：“這句話同樣送給您，韋恩先生。”
“您這樣的人總是值得一切最好的對待。”
希爾路走到門口時碰巧看見了同樣打開門的路易斯。
“誒？希爾路？”路易斯很驚訝，“你剛回來嗎？我以爲你早就在家了。”
“嗯。”諾娃點點頭，“我今天有點事情。”
香味兒從房間裏散發出來，諾娃吸了吸鼻子，知道路易斯是在做菜。
路易斯不忙的時候她總是蹭路易斯的菜。他們足夠熟悉，而且路易斯也喜歡邀請她，另起一竈沒有必要。
看見諾娃的動作路易斯又補充道：“克拉克喜歡喫這個，很香，對吧？哦，對了，他去買水了，一會兒就能上來。”
路易斯並不總是幹練利落的模樣。她也有慵懶、溫柔的時候。有些時候諾娃甚至覺得路易斯有點像她的母親，儘管她對母親的記憶不太清晰，但她們身上的那種溫柔氣息是相似的。
“我就不關門了，你可以等他一會兒嗎？我要去看一下我的菜。”路易斯撩了撩她凌亂的黑色頭髮，向廚房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後說道。
“當然。”這點小事都算不上什麼請求，諾娃立刻就答應了。
路易斯說得很快是真的很快，幾乎就在她走進廚房的時候諾娃就看見了克拉克從樓梯上來。
克拉克一隻手拿着塑料袋子。塑料袋子裏面裝着水和蔬菜，還有一些被薄膜包裹住的、像是冰凍食品的食物。他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壓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家。
“肯特先生？”不得已，諾娃提高了聲音叫道，以防克拉克走過。
“希爾路啊……”克拉克恍然大悟似地念叨着。
他思考的過於投入自然不是沒有原因。他在上來的時候看到了遠去的黑色的車。
黑色的車十分普遍，街道上的一半幾乎都是。但那可不是普通的黑色的車，那是屬於布魯斯.韋恩的。而且看角度還是從他家樓下開出去的。
爲什麼布魯斯.韋恩會開車到他樓下？他是有什麼事情找他嗎？如果有事情找他爲什麼不直接找他而來到他家樓下呢？
克拉克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在與人交流的時候他都會認真地看着對方的眼睛，以示尊重，所以也暫時沒有思考這些事情。
“你這是剛回來嗎？”
希爾路點頭，平靜地回答：“我跟了一個……大概是新朋友出去吃了一頓飯。”
“多交朋友好，在社會上人不能沒有朋友。”克拉克適時說道。
總歸龍跟隨他來的另一件事是熟悉並學習人類社會的生存法則，交朋友是最快捷、最合適的方法了。
“而且與博物館裏的人多交朋友也能對你在工作上有幫助。”
“不，我不是跟博物館裏的人出去喫飯的。”諾娃搖頭。她知道克拉克爲什麼這麼誤會，因爲上次是這樣。她本可以不做解釋，但她不能讓誤會持續下去，因爲用不了多久克拉克也會知道的。
“那是誰？”克拉克隨口一問。
他沒有特別想要探究的意思，只是話題聊到這兒了。但他聽到的回答卻讓他感到驚訝無比，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
“布魯斯.韋恩。”
克拉克：？？？
克拉克：！！！
克拉克天空般湛藍的眼睛瞬間睜大，他那隻空出來的手不自覺地擡起：“所以這就是爲什麼剛纔他的車……”
“哇哦，肯特先生你還認得出來布魯斯.韋恩的車。”諾娃承認她那麼說有逗克拉克的部分——通過委婉一點的方式讓克拉克意識到蝙蝠俠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但她的確沒有想到克拉克剛纔看見了布魯斯的車。
這讓諾娃覺得自己選擇告訴的行爲更是正確的。要是沒告訴他們交涉的時候該有多尷尬啊。.七
克拉克意識到自己說話容易讓人誤解，急忙解釋：“他經常開那輛車，在報紙的頭版頭條出現過很多次，而且我也是他的專訪記者，對他比較熟悉。”
克拉克又問道：“希爾路，他爲什麼會——”
然而路易斯的聲音突然響起：“克拉克，你回來了？回來幫我拿一下盤子。”
路易斯的聲音蓋過了克拉克的詢問。克拉克沒打算再重複一遍，便對希爾路點頭後回了自己的屋。
希爾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路易斯問希爾路爲什麼不來一起喫，希爾路說她在外面喫過了。
在同路易斯喫飯的途中克拉克的腦海裏全是相關事件。
在希爾路說她是跟布魯斯.韋恩一起喫飯的時候他就知道蝙蝠俠注意到了希爾路，可能還在他的檔案列表裏單獨給希爾路建了一個文件——重要的人或事物總要有自己的一個，他知道他自己也有。
他之前怎麼沒有想到呢？在玩具熊事件過後大出風頭的希爾路絕對會被布魯斯注意到。希爾路不是普通的超能力者，而是看上去與他差不多的超能力者，十分強大。
在這方面他的超級大腦就好像鏽住了。不是說想不起來，而是壓根就沒有往這邊想過，特別奇怪。
克拉克深知布魯斯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是主動出擊。他相信布魯斯知道了他看到了他，所以不用過多久他就得和布魯斯來一次談話。
談話……
一說起談話克拉克就頭疼。
他當然不討厭跟布魯斯談話，但每次談話時他的壓力都太大了，那種感覺比打一百個玩具熊還要累。
布魯斯總是想的太多，每一次他都想對布魯斯說輕鬆一點吧，可布魯斯不會同意的。而且到頭來事實也會告訴布魯斯想的多有他的對處。
“克拉克，我看你回來後好像一直在思考什麼事情，是佩裏又給你派任務了嗎？”路易斯輕聲問道。
克拉克的思緒立刻回來，他看向路易斯，露出的仍然是小記者的溫暖笑容：“沒什麼，佩裏知道我前段時間忙，他最近不會給我大任務的。”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們能放假的話我們會去哪裏。哦，當然不是在大都會里逛，畢竟大多會你我都太熟了，對吧？”
他真的很不擅長撒謊，不過這件事情的確他剛纔思考了。
路易斯沒有察覺到不對：“如果我們能放假……哎，除了法定假日外這可遙遙無期啊。”
記者就是這樣，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新聞會冒出來。甚至依照頻率來講，放假的時候新聞更多。
“最近的一個假期離現在不也只有兩週了嗎？”克拉克笑着說道。
“到時候我們再做打算就夠了。”
***
一回到家諾娃便連裝都懶得裝，直接癱在了沙發上，抱着靠枕哼唧了一會兒。
[雖然但是，飯還是很好喫的。]
[那可是五星級酒店，能不好喫嗎？]
諾娃又哼唧了一會兒：[但我喫的也是真累，啊，我的能量好像都被消耗完了。]
布魯斯那關於極限運動的回答讓諾娃猜不出來他到底是知道她知道他是誰，還是他不知道她知道他是誰。
儘管她的確不是按照極限運動問的，可布魯斯不一定就同她一樣想的那樣回答。
就算布魯斯再神他也得有證據才能想到事情，不是嗎？而且現在回憶她也覺得那段話實在是很有意有所指的感覺。
[果然只要人聰明到一定程度外掛對他來說就不好使了。]諾娃從沙發上坐起，隨手拿起的旁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上的節目無非就是那幾個，諾娃對新聞也沒有很感興趣，所以就挑了一個有電視劇的臺看。
儘管劇情極其老套狗血，但它還是很有意思的，畢竟老套狗血一直都是大衆喜歡的點，如果不是的話它也不能被稱爲老套狗血了。
邊看着電視諾娃邊跟系統聊天：[克拉克的好感度現在都有60了，他比查爾斯都要友好，果然是人間之神，爲他鼓掌。]
[60~80纔是好感度增長最難的點。]系統說，[前幾次副本不都是這樣嗎？]
[你這麼一說就讓我有了些不好的預感。]諾娃嘟囔着。
[諾娃好親親，別不好的預感了，那條新聞你也看見了，超人打敗了毀滅日，這是事實。]系統安慰道。
他能與諾娃通感，所以他對諾娃的情緒十分了解，剛纔那一絲傷心是掩蓋不了的。
[所以超人之死不會發生，不是嗎？]
見系統主動提起這個諾娃也不再繃着，氣勢徹底弱了下來：[它只是新聞，真實情況如何我們不經歷便永遠也不知道。]
[可在紐約副本的時候你也看見超人了，那總是真的超人吧？]系統想了想又再次安慰。
[就算超人真的被毀滅日殺死了又怎麼樣呢？他最後不是復活了嗎？復活了不就沒有事了嗎？]
諾娃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