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樓手下全是女孩子,這些姑娘有的是從花樓買來的,有的是從人販子那救下的,有的是窮苦人家收養的,有的是乞丐堆裏撿回來的。

    小葡萄屬於第三類,而她屬於最後一種。

    前塵往事阮清團不願再細想,但是在春風閣討生活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無論是打探消息還是取走東西,無論是解決麻煩還是籠絡人心,每一單都行走在刀尖上。

    她從不願意做取走東西和籠絡人心的事情,在她看來,這兩種目的達成繞不開偷和騙,但是爲了早日完成她自己的事情,她也認了。

    如今,眼見着永定王府這一單,根本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

    小葡萄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頭埋在阮沁團的胸前。

    “阮姐姐好香。”

    她拿小葡萄沒辦法,只得輕聲問:“這次來,閣主要你告訴我什麼?”

    小葡萄猛的起身,剛想起來似的,急急忙忙從懷裏摸出一張紙條。

    “閣主說,要你先想辦法靠近永定王,拿走他最重要的貼身之物。”

    阮清團拿過紙條,見上面一朵粉紅的桃花開的正盛,正是春風閣的標識。

    上面寫着【近身江浮白,拿走貼身物】

    阮清團無奈。

    “連要取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小葡萄正在往嘴裏塞一塊芙蓉糕,聞言說道:“正是,聽閣主說,好像是先皇留給定北王的一個什麼東西,事關重大,但是沒有人知道是什麼,也沒人見過。唯一確定的就是肯定傳給永定王了。”

    阮沁團:……

    她只想揉揉額頭。

    “哦,還有一件一定能讓阮姐姐開心的事。”

    阮沁團擡頭。

    “京都陳繡娘看了姐姐畫的錢袋子花樣,說很眼熟。”

    阮清團立刻抓住小葡萄的手。

    “怎麼說?”

    小葡萄見她這樣緊張,於是認真道:“陳繡娘說,這花樣現在幾乎遍尋不見,但是在她依稀記得多年前拜師的時候是曾經時興過的。只是現在不知道爲什麼就失傳了。她說能確定的一點是,最初見到你的錢袋子,那絹帛是宮中才有的料子,至少要三品大員以上的官眷家屬才配得用。”

    “阮姐姐,你還是在找那個小郎君嗎?”

    阮清團原本有些愣怔,聽完失笑道:“你懂什麼叫小郎君。”

    而且,被他救下的時候,他看上去已經玉樹臨風,如今怕是早已加冠。

    她不由自主地握緊袖中的錢袋子。

    當初她滿門被滅,若不是他把她從追殺中一把拉進角落,現在怕是草都長滿她墳頭了。

    只是明明他說過,會辦完事把她接走,卻失約了。

    “一定會找到的。”暖和的小手覆蓋在她手背上,小葡萄睜着水靈的大眼睛,一本正經說道。

    “陳繡娘說,她師孃在揚州看今年的新料子,等她回來,或許會知道這種繡法的源頭,到時候我幫阮姐姐去問,一定找到你的小郎君。”

    阮清團笑了:“好。”

    若是那人真的是朝中官員家的公子,那她在王府多留些時日或許對找人也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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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院子,門戶森嚴。

    江浮白正仰躺在圈椅上曬太陽,旁邊小桌上的紅茶飄出陣陣香氣。

    師唐侍立左右。

    “王爺,查清楚了。那團團姑娘是來報恩的。”

    “報恩?”師唐道,“說詳細點。”

    “原來這團團姑娘叫阮清團,原是青州一家大商戶的女兒。之前青州匪寇作亂,生意艱難,還死了不少商人,這阮家便是被咱老王爺救了,後來生意做大,日子很是不錯。不過這阮家夫婦都是命短的,在她沒多大都過世了,也就留下了一個宅子,在京西富人巷。雖然不富裕,但是也不至於到王府爲婢的程度。所以更大可能是報恩來了。”

    師唐道:“我說這個小姑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纖弱樣子,模樣也甚是白嫩,根本不像喫過苦的樣子,怎麼會來做丫鬟。”

    “爺,要不把她收到咱院子來吧。”

    小廝猶豫着道:“今日不僅我們的人前去跟蹤,還遇上了另一隊暗衛。”

    “兩個壯漢,都被她解決了。”

    師唐:“壯漢?兩個?被那個小姑娘解決了?你可看清楚了。”

    “看得清清楚楚。”

    師唐:“王爺,把她收到我們院子吧,以後也許會用得上。”

    江浮白這才慢慢睜開眼睛,問:“功夫何來?父母去世這些年在何處?來王府想如何報恩?”

    師唐答不上來。

    只聽江浮白又幽幽道:“再說,留一個癡情女子在身邊,終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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