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管家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王爺還用人保護?”
師唐突然咳了兩聲道:“皇宮我不能進去,王爺又不會功夫,有個人在身邊總是好的。”
程管家點點頭:“既然如此,讓她去就是了,來找我做什麼,根本不是來找我學什麼功夫,一眼就看出你倆有壞水兒。”
阮清團一見有戲,笑嘻嘻看着程管家:“程爺爺,我真是來找您學功夫的,我想厲害一單,這樣才能對王爺更有用處!”
她雖然主要目的不在此,但是這話也是真心的。
師唐點頭:“是的程爺爺,我作證,團團知道我的功夫是您教的之後就一心想要得到您的指點。”
師唐說完,卻不知道爲什麼,當他念出團團兩個字的時候,後腦勺有點發涼。
程管家沒說話,輕哼一聲:“還有什麼目的?”
阮清團委屈巴巴道:“王爺進宮不想帶我,我想去。”
師唐適時煽風點火:“王爺這麼多年第一次參加皇上壽宴,到時候宴上魚龍混雜,王氏那邊肯定會去,王爺身邊若是一個人都沒有……”
程管家沉默地坐着。
“這些事她都知道了?”程管家擡頭看向阮清團,卻是在問師唐。
阮清團瞬間明白是在問江浮白與王氏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平靜的王府下是洶涌的暗流。
師唐點頭:“她的妹妹前一段日子被王氏綁走做人質,她很瞭解那女人的真面目。”
程管家聽完,態度和緩道:“不要因爲王府自身的事情,牽連到下面人也不得安寧。若是真遇上什麼困難,你們要及時幫她解決。”
師唐道:“是。”
阮清團心中一陣溫暖的氣流直直升上胸口。
無論是江浮白、師唐,還是程管家,本質上都是良善之人。
她暗下決心,在能力範圍內,完成任務時儘量避免傷害他們。
“那回去便跟王爺說,就說我希望他身邊能一直有人跟着。”
師唐用肩膀輕輕撞了阮清團一下,阮清團立刻反應過來:“謝謝程爺爺!”
最後她軟磨硬泡好話說盡,才獲得程管家首肯,准許她每日來院子練功一個時辰,程管家親自指導。
阮清團心滿意足地徵用了程管家的後廚,開始給江浮白熬藥。
與此同時,師唐已經回到赫曦堂,江浮白正坐在書桌後,手上把玩着什麼。
“大冷天兒的哪來的灰雀?”
師唐走近纔看清楚江浮白手上的是一隻瘦弱的小鳥。
見江浮白雖面無表情,眉眼間神色卻十分愉悅。
直到他觀察到那灰雀腿上綁着一根不起眼的傳信管,猛的閉上嘴。
“王府又有新奸細?”
他看到桌上一張黑色的字條,心知是從灰雀身上取下來的,遂拿起來看。
金色墨水娟秀字體映入眼簾。
只見信上寫:“勞煩姐夫幫我找神醫開藥,治好這種病症,症狀和曾用藥寫在輕紗上。”
白色的輕紗在江浮白手上攥着。
名貴的輕紗可以團成極小的紗球,塞到細細的管子裏,待拿出來的時候又平整如新。
能用得起這樣的輕紗傳信,阮清團卻是不缺錢,更不需要在王府作丫鬟維生。
師唐指指輕紗,見江浮白沒反應,便從他手中抽出來看。
“症狀:腳步虛浮、咳嗽、無力、容易乏困。最嚴重時候不能下牀,咳血……”
師唐一直看到最後。
“這,這不是王爺曾經的症狀麼?”
雖然現在江浮白的病症是裝出來的,但是上面寫的最嚴重時候的情況卻是確確實實的。
那時他再也不能策馬,不能搞聲吟詩,不能張狂喝酒,甚至,所有的包袱都化作一碗一碗的苦藥,還有背後的“廢物”。
江浮白攥緊手心。
“這是從哪抓到的?”師唐問,他似乎之前也見過這樣的灰雀,但是從沒想過是用來傳信的。
“就剛剛,從程爺爺院子裏。”
師唐:“團團!”
“不,阮清團?”
師唐驚訝過後,道:“不過,也終究是爲了王爺。這麼多年前的事情,王府的人早已經三緘其口,要打聽起來一定也費了一番功夫。”
江浮白半天才開口:“姐夫,那便是還有姐姐了。”
師唐點頭:“怪不得把妹妹救出來之後就送走了。”
“上次能在王氏的莊子把人救出來,就知道她不簡單。及時阮家已經沒落,她的背後一定還有其他勢力。”
“去查清楚。”
師唐道:“是。”
說完便把輕紗撲在桌上,準備出去。
江浮白的目光掃到輕紗最末尾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人要救!姐夫一定要幫幫我哦!”
似乎親耳聽到小姑娘軟糯糯的聲線着急又懇切地撒嬌着。
“慢。”江浮白叫住師唐,“不必了。”
他把字條和輕紗裝好,走到門口,手一鬆,放走了灰雀。
一個小姑娘罷了,何必費心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