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還不把王爺迎進來!”鍾煙寒身後響起男人的聲音,阮清團看過去,一個清瘦的男人,正是鍾玉高。

    說的話雖然是客氣話,但是語氣卻十分嚴厲。

    鍾煙寒不情不願地退到一旁,把路讓出來。

    男人相貌姣好,看上去也是玉樹臨風。只是看完江浮白再看他,未免就失了顏色。

    阮清團已經對男色見怪不怪了。

    男人身邊還站着一個近衛,看上去比師唐塊頭還大一點。

    阮清團跟着江浮白往鐘鼎鳴身邊去。

    鐘鼎鳴坐在輪椅上行禮。

    江浮白忙扶着:“鍾叔叔這是做什麼,我們之間何須這些。”

    鐘鼎鳴笑:“無論是老王爺,還是王爺您,我都是下屬啊。看着王爺如今身子好了許多,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江浮白俯身握着鐘鼎鳴的手:“鍾叔叔說哪裏話,您一定是長命百歲之人。”

    鐘鼎鳴眼眶倏爾就紅了:“最該長命百歲之人是老王爺,可惜他早早就拋下我去了。我就拖着這殘軀,多活了半輩子。現在的欣慰,就是看老王爺的兒子出落得這樣落拓。把身子養好,風采不亞於老王爺當年。”

    江浮白點頭:“鍾叔叔放心,我現在好多了。”

    鐘鼎鳴抹了一把眼睛:“太久沒有見王爺,一時多愁善感起來,還請王爺不要笑話。”

    鍾玉高聲音響起:“爹好好的又說這些做什麼,王爺雖然病了多年,王府凋零,一直門可羅雀,但是現在可是門庭若市,熱鬧着呢。”說完爽朗一笑。

    阮清團在一旁聽的直皺眉,這話聽上去是好意,其實卻不是好話。既說王府之前的頹勢,又說現在江浮白浮誇的作風。

    她幾欲開口反駁,最終還是閉了嘴。

    江浮白彷彿沒聽見似的,根本不接話。鍾玉高的笑最終還是僵在臉上。

    只有鍾煙寒有些嫌惡開口:“這些人,知道我江哥哥早晚非池中之物,現在又來巴結。”

    雖然她心中只有江浮白,並沒有聽出自己哥在映射什麼東西,但是一下子就把江浮白摘乾淨了。

    阮清團看到鍾玉高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棄。

    阮清團想笑。

    鐘鼎鳴聽完女兒的話,開懷大笑:“煙寒說的正是,你浮白哥哥會看清這些人的面目的。”

    鍾玉高順勢接話:“王爺自然會的。”

    鐘鼎鳴看着女兒,對江浮白說:“原本我知道王爺開始上朝之後便清楚您已經好轉了,想要去府上拜會。這煙寒和玉高都說要請王爺來府裏,免得我去拜會給王府添許多麻煩。”

    阮清團瞬間領會,鍾煙寒興許是怕老爺子自己去永定王府,自己女兒家不方便跟着,便錯過見江浮白的時機,而鍾玉高……她覺得,更可能是要江浮白來自己府上拜會顯得更有面子。

    她在鍾玉高身上明顯感受到要與江浮白比較的暗勁兒,只是江浮白置若罔聞。

    阮清團環顧院子四周,這才發現建威將軍府的佈局竟然與王府大差不差,只是每一處都比王府更奢靡。

    王府的院落佈局、水池綠樹、擺件亭宇,都透着軒昂開闊之感,將軍府處處考究反導多了匠氣,失了自然格局。

    阮清團心裏有個猜想。

    “這個小丫頭是?”鐘鼎鳴注意到阮清團。

    江浮白看向她,阮清團立刻上前一步自己介紹起來:“回將軍,奴婢是王爺的侍女。”

    “王府的小丫頭也很是端莊,若不是衣飾簡單,我險些以爲是……”

    話還沒說完,鍾煙寒就搶聲道:“能是什麼,當然是丫鬟。”

    鍾玉高卻說:“江兄的丫鬟看着也確實不一般吶。”

    鍾煙寒臉騰就紅起來,抿脣不言。

    阮清團則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略一擡眼,正對上江浮白的眼睛。

    江浮白對他們說的話輕笑一聲,沒有同意,也沒有謙虛。

    “王爺出門肯帶個細緻的人就不容易啊,師唐畢竟是男人,很多地方照料不到。”鐘鼎鳴很欣慰,要給阮清團賜座。

    阮清團藉着膽子便說了:“建威將軍府好生講究,沒處景都是極好的。”

    鍾煙寒聽她說話更惱了,沒好氣地說道:“那當然了,這是我大哥前些年親自畫圖改建的,自然比你見着的好多了,一個小丫鬟能有什麼見識?”

    鐘鼎鳴拉下臉,似是覺着女兒過分不懂事,正要訓斥。

    卻聽半天沒有說話的江浮白開口了。

    他淡淡擡眼,緩緩看向鍾煙寒,輕聲道:“你的意思是,看了王府的佈局,也算是沒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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