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便利的通訊設備和交通工具的地方,傳個話、辦個事全靠人力,派出去一個人,一時半會那是回不來的,要想做別的事只能再派其他人。
溫暖暖終於明白,爲什麼大戶人家要養那麼多下人了,伺候衣食起居、庭院掃撒只是佔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則用來幹別的活。
享受固然很好很舒服,但沒有掙錢的產業,只會坐喫山空,最後賣身爲奴還不一定有人要,因爲沒窮苦人家會幹活。
“嫂子,她做事怎麼樣?”冷雲對李秀娥的印象只有零星的一點,就是在剛來莊子宴請那天進來回事時,知道先敲門。
品行上應該是個知進退的,但做事上不知如何。
溫暖暖回想了下幹活的李秀娥,總結道:“做事麻利,手腳勤快,不圓滑很實在。”
雖說圓滑的人說不定辦事更有效率,但太精明的人她不一定鎮得住呀。
她以前別說請保姆了,連臨時打掃衛生的人都沒請過,一上來身邊隨時用的人,還是以不多話幹活實在爲主吧。
冷天一聽很滿意:“勤快好。”
要是懶的話,到時還不知道誰伺候誰!
再說了,嫂子已經夠能睡懶覺的,要是這個李秀娥比嫂子還能睡的話,不是白白管飯花銀錢嗎。
嗯,他這個想法不對,在凌國比嫂子能睡的女子,估計也不多,莊子上更是不會有。
冷晨則是從現實分析:“嫂子身邊伺候的人,還是不用太圓滑。”
一旦太過精明,他擔心會生出別的心思。
溫暖暖主要是從實際考慮,他們家目前在山水間還好,所有人居住在這個回字形的莊子裏,有什麼需要吩咐的事,由三小隻其中任意一個跑過去通知聲就行。
就算不在家裏的,各家子女多、孩童多,很樂意去跑腿找回來。
但是,三小隻不能一直在莊子裏呀!他們還小,各有各的未來和前程。
也是今年過來的晚,再加上去城裏不方便,而且莊子上破敗髒亂,改造加整理的事項一大堆,忙亂不堪到沒有時間顧及其它的。
不過到目前爲止也算告一段落了,總體有了大致的模樣,可以放心替三小設想一下未來的職業規劃。
溫暖暖沉吟,朝着冷霄開口問道:“我想着過完正月十五,冷霄你要集中精力科考,大弟要去武館,二弟會去藥鋪,開學的開學、開工的開工,得挑選個幫手纔行,冷霄你覺得這人怎麼樣?”
已經耽誤了大弟二弟這麼長時間,明年無論如何優先以他倆的事爲主。
這話雖然是問冷霄的,但對於三小隻來說無異於熱油裏進了水,炸開了鍋一般。
冷天雖然知道明年就要去武館習武,但猛然聽到後,才發覺也就十幾天的工夫就要和家人分開!
時間怎會過得如此之快?
冷晨是直接沒想到他去藥鋪,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瞼,意識到最近的自己太懶惰了。
目前他對藥草的認知、對穴道經脈的掌控完全不夠,學的越多,越明白自己會的只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何況是這天下權力最集中的京城。
在桐城的時候要想過得好,就得進深山和野獸爭食,而在這京城要想過得好,則是和人爭!
他們如今是有山水間、有嫂子的寶物,有掙銀子的鋪子,喫喝銀錢不愁,可自身沒有實力的話,不用被權貴盯上,只要被小小的官員陷害,短短的時日內,可能什麼都不是他們的,他們什麼也保不住、護不了。
而莊子上的人無需科考,只要識字夠用即可,不用出口成章也不用高深的知識,剩下的識字由林老爹教導亦可。
腦子裏對各方面清楚明白,可心裏還是不可控制的生出不捨......
冷雲也是一臉懵,看看嫂子又看看二哥三哥,不過沒吭聲。
這是以前就定好的,他們四個必須各有所長,有能力護住家人才行。
二哥習武、三哥學醫,他不習武不學醫,也不進私塾科舉進入官場,由他留在嫂子身邊協助嫂子做生意最合適。
想到沒多久就要分開,幾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神情懨懨的提不起勁。
冷霄清冷嗓音打破低沉的氣氛,不答反問:“李秀娥聽你的話不?”
對於冷霄問的話,溫暖暖已經習以爲常。
這個人一向是該沉默的時候一聲不吭絕不多言,該有主見的時候直抓要害一針見血。
和經常抓不住重點的她形成強烈對比,嘆了口氣回道:“我知道我目前的能力,滑頭的不一定管的住,所以就想找個聽我話的。
之前的接觸以及今天下午的相處中,我發現李秀娥按照我說的辦,不多言也不自作主張,所以才覺得她合適。”
而且她畢竟是理論派,真要實打實的管理人,理想和現實還是非常不一樣的。
看出她的緊張,冷霄脣角淺淺上揚,低沉安撫:“管理下人沒有那麼難,先挑選出適合的,就是從源頭上篩掉一批不好的。
對於你來說,放在身邊的人,長相、能力倒還是次要,最主要是忠心與你,聽話、不惹你煩心即可。”
冷霄語氣隨意,在寒冷夜晚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閒話家常般。
溫暖暖卻坐直身子,小臉上難得一片認真。
開玩笑,頂級大佬授課,能不認真聽講嘛!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啦。
這可是外面花錢都學不到的知識,也是以前的她接觸不到的層面,趕快學!
然後雙眼巴巴期待的注視着還在認真給她揉着手腕的少年。
“咦,你說放在我身邊的人長相能力屬於次要,主要是忠心聽話,那放在你身邊的如何呢?”溫暖暖心裏給自己比了個贊。
歐耶,她真是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