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伸出的手臂僵硬住,扭頭看向吼聲來源處。

    他之前的評價一點沒錯,這壯漢,不僅體型像熊、膚色像熊、吼聲更像!

    被白朮扶起的冷晨,將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

    冷天呆愣楞的聽完,嚥了咽口水,還是覺得如同踩在棉花堆裏一樣不真實。

    自家弟弟這是,遇到了一個曠世名醫?

    南召白家,以前孃親纏綿病榻時候他也聽過提及,那是大善之家,心善手軟醫術高明,人品更是頂呱呱!

    弟弟能拜白家的人爲師,他放心!

    一覺醒來得知冷晨有了師父的溫暖暖同樣呆愣楞,這是什麼情況?

    由於她是起來最晚的那個,也是家裏最晚知道的人,經過冷天和冷雲震撼加喜滋滋的一通解釋後,她也毫不費力的理解了現況。

    總的來說,就是南召白家心善手軟醫術高明,人品更是頂呱呱!

    然後和大弟小弟一樣,對於冷晨能拜白家的人爲師,驚喜外加絕對的放心!

    腦子裏有什麼熟悉的東西一閃而過,溫暖暖想抓住,使勁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乾脆不想了,反正她經常這樣,使勁想的東西怎麼也想不起來,但是不去想吧,哪天又冒出來了。

    就跟找東西一樣,刻意去找總是找不到,不去找自動就會冒出來看到。

    現在她有更重要也更迫在眉睫的事要做!

    “冷霄,我們是不是該準備拜師禮呀?應該準備哪些東西?”溫暖暖急的團團轉,據說拜師在這兒是非常隆重的一件事!

    可是,她完全沒經驗啊。

    冷霄進天鴻書院進的早,她沒見過;

    冷晨入藥鋪當學徒規定了一年的考察期,過了才能拜師,十月底進的藥鋪,六月初就逃荒了,結果顯而易見;

    冷天當初去武館習拳法棍法,只是短期且交了銀子,並未拜師;

    所以,溫暖暖到現在根本還沒看過拜師是什麼樣的流程,冷家長輩已經不在了,冷晨拜師所需要的禮物理應由她和冷霄來準備。

    “嫂子,拜師要正衣冠、要淨手淨心、要行拜師禮,還要準備六禮束脩,很是複雜。”冷天皺着濃眉,將當初大哥進天鴻書院時的場景說了一遍。

    正是當初覺得太過繁瑣,他進武館學拳法,只談銀子,方便省事。

    溫暖暖想了下前三樣不需要她準備的,對着大弟問道:“六禮束脩是什麼?”

    “就是肉乾紅棗紅豆蓮子芹菜之類的。”

    “肉乾?新鮮的五花肉行不行?芹菜,這大冬天的找得到麼。”她冰箱裏是大大的西芹,品種不同,拿出來也不行呀。

    溫暖暖犯愁了。

    冷天、冷雲也跟着犯愁。

    這麼厲害的師父,一定要認真對待纔行,名師更能出高徒。

    冷霄視線掃過苦惱的小臉,開口道:“白師父不會看中這些虛禮,找寓意好的六樣東西即可。”

    不然也不會得了個‘見死不救’的外號。

    並不是對誰都會見死不救,而是得罪他的人,無論是捧着鉅額金銀珠寶利誘還是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脅,哪怕奄奄一息慘不可言,白朮都能堅持己見,見死不救。

    這樣的作風若是換成別的大夫,也不會起這樣的外號。

    之所以白朮有這樣的外號,一是他本人醫術高明,哪怕只有一口氣也能救活,所以他不救是不想而不是不能;二是南召白家的家訓,行醫救人爲己任,出了他這樣一個另類,纔會爲世人爲醫者所不容。

    見暖暖和兩個弟弟一臉求知若渴的望着他,嘆氣,將因由簡單的解釋了一遍。

    “欺人太甚,這不就是道德綁架嘛!”溫暖暖氣不過的憤憤道。

    你得罪了我,還不帶我不想救的啊。

    有錢我不想掙難道還不行?

    不想掙,就得拿刀子架脖子上?憑啥啊。

    還有沒有王法!

    得,不太平的地方,肯定有人會說他就是王法之類的。

    溫暖暖氣憤完,出謀劃策的想脫身計策:“要是我肯定說能力有限,實在救不了,另請高明吧。

    真要我救,也行,生死自負!都得罪成這樣了,他們還敢真讓我救?輕鬆脫身。”

    冷霄脣角輕揚,將書本扔回桌面,斜斜的倚靠在圈椅椅背上,漫不經心道:“除了壽終正寢的,白家救不了的實在不多,這個理由不會被認可。

    能拿刀架脖子上的人,又如何不敢讓他救?倘若救不回來,無非是讓他陪葬罷了。”

    三人一聽,很對!

    正是如此。

    “這.....白老人家真是福大命大。”冷天想到在那種必死局面下,只能靠自身的運氣脫身了。

    冷霄輕笑不語。

    福大命大嗎。

    若是靠福氣,這白朮墳頭草早就能迎風起舞了。

    白家長子善醫術,而次子精通藥理。

    白朮用藥遠遠在其兄之上,藥能救人亦能殺人。

    他會的,絕不僅僅是醫術。

    不過正好,冷晨想學的也不僅僅是救人的醫術。

    溫暖暖忙往外拿東西,對着兩小隻問:“先把六禮束脩準備好,白師父在哪?倒座房是下人居住的地方,用來招待貴客是不是不合禮數了啊。”

    “白師父和二弟一見如故,兩人正在研究醫書呢!白師父隨身帶着的沉甸甸行囊,不是別的,竟然是醫書,據說還是極爲難得的絕版,我出來時兩人還在探討。”冷雲回道。

    他看到三哥雙眼放光,估摸着自己看到好喫的時候雙眼也是這樣的放光。

    冷天也回道:“我覺得白師父不會搬出來的,他根本不在乎居住的地方,早上聽他說那屋子好,寬敞敞亮舒坦。”

    溫暖暖:......好噠,當事人沒意見的話,她自然沒意見。

    不做無謂的折騰。

    “嫂子,剩下的湊什麼?”

    “榛子、松子、花生,行不?你們覺得呢?”

    溫暖暖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六禮束脩快些準備好,去見那位傳說中的白朮,清醒時候是怎樣的醫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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