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主子回來啦,咦?夫人他們呢?”趙大娘開門時,見就冷晨一人,不習慣的探出頭左右察看了一眼。

    “嗯。”冷晨輕輕應道,“路上碰到嫂子侄兒,想去鄉下玩耍,他們先回莊子了,明日再來接我們,等會你們也收拾一下需要帶回的物品。”

    聽到明天就回去,趙大娘很開心的哎了聲,關好大門,進了內院準備先將種的菜地澆一遍水。

    下次來就是放榜的時候,還不知道相隔多少天哩。

    這些菜苗夫人可寶貝了,一天看好多遍,別的雖然看不出來長得咋樣,但那韭菜已經長得有一指多高了,種的多,勉強也能炒一大盤子。

    不過地窖裏庫存的白菜蘿蔔地蛋芋頭充足,加上夫人教她們發黃豆芽、綠豆芽、豌豆苗,暫時還不需要割韭菜。

    趙大娘有些可惜,這菜地用的是山上的黑土,肥力足,韭菜長得又粗又壯,下次來,說不定韭菜就老了。

    “開門!我們是官府的衙役,快開門!”

    木製大門被敲得震天響。

    西廂房的冷晨以及廚房的李秀娥疑惑的走了出來,趙大娘慌忙站起身,驚慌無措的看向此時唯一的主子。

    “去開門吧。”冷晨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衙役帶着十來位士兵,一涌而進,十來位官兵兩兩一組,訓練有素的熟練踹開各處房屋木門,倒座房、東西廂房、廚房、主屋、耳房......就連茅廁和地窖,凡是能藏人的地方統統查看了一遍。

    冷晨站在屋檐下,靜靜的注視着。

    趙大娘緊緊挨着李秀娥,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李秀娥倒還好,強自鎮定的看着衙役和官兵翻箱倒櫃的各處翻看。

    一直到什麼都沒查出來,爲首的衙役面色才稍緩,轉而對着院子裏年齡最大的趙大娘吩咐:“最近不太平,若是有陌生閒雜人等闖入,一定要通報官府知曉,否則是株連九族的重罪!你們明白否?”

    趙大娘驚恐的連連點頭,又覺得這樣還不能體現她的誠意,急切的開口保證:“官爺放心,老奴一定護好主子們。”

    衙役明白她理解錯了意思,但是沒時間解釋,城門已封,搜出那羣人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隨即一揚手,大聲喝道:“走!去下一家搜查。”

    待官兵一走,冷晨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趙大娘,叮囑道:“趁着現在米鋪未關,多多買些米麪,順便和米鋪掌櫃打聽出了何事;我先去貢院門口守着,等大哥出來。”

    米鋪一向是消息流通的重要場所,接下來若是亂糟糟的,人心浮動,勢必還有很多人趁亂打劫,那些不入流的地痞無賴纔是最煩人的作惡。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先備足糧食,關好門窗守在家裏,不在街上晃動,就能避免掉大部分的危險。

    李秀娥不安的勸道:“晨主子,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沒事,現在還不會太亂,你拴好門窗。”冷晨一邊吩咐事宜,一邊揣上師父和白芷送的各種藥粉。

    他有各種藥粉,自保沒有問題,大哥還在外面,他必須得去。

    在趙大娘和李秀娥憂心忡忡的目光中,冷晨紮緊袖口和褲管,抄着近道沿着牆邊身手靈活的跑向貢院。

    不同於城裏的緊張氣氛,離京城越來越遠的馬車裏,溫暖暖和冷雲正在煩惱午飯該喫什麼。

    不是沒的喫,而是品種太多了,不好選擇,糾結困擾。

    溫暖暖看了眼躺在裏側墊褥上面色蒼白陷入昏睡的娃娃,心有不忍,擡眼對上冷雲道:“喫點湯湯水水的吧,好消化,你看他也吃不了咀嚼的食物。”

    這孩子臉上遍佈皮肉外翻的傷口,不管咀嚼哪種食物,勢必會牽扯到傷口,她只是想想就覺得疼。

    “喝粥呢?可以用吸管,這樣就不用牽扯到傷口了。”冷雲看了一眼和他差不多大的人臉上縱橫交錯的深深傷口,小小的眉頭快皺到一起去了,憂心的提議。

    他們以前用小手指粗細的竹子,打通裏面的竹節,做成吸管——嫂子說這叫吸管。

    那時候看着沒用,以爲嫂子純屬好奇好玩,想不到現在卻能派上用場!

    溫暖暖沉吟,輕緩開口:“粥不配小菜寡淡無味,還是給他喝麪茶吧。”

    “好。”冷雲沒有任何意見的同意。

    剛好可以說是路邊買的。

    冷天將馬車找了路邊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

    溫暖暖先出來將一碗麪茶、七八個醬肉大包子和三個卷圈遞給大弟喫,他食量大,加上趕車寒冷,喫些熱乎熱量高的食物比較好。

    待鑽進車廂時,小弟已經輕輕拍醒受傷的孩童,正半倚靠在車廂木板上喝麪茶。

    麪茶濃稠,喝的很是艱難。

    不過這孩子也知道要補充體力,一直安安靜靜直到喝完,方纔擡頭對上兩人虛弱的開口:“多謝姐姐哥哥。”

    呃,溫暖暖覺得以後最少好些天待着一起,太客氣了有些麻煩,況且她要對莊子上的人說他是她孃家的侄子,這稱呼也得改過來!

    爲什麼說是她孃家侄兒而不是弟弟呢?因爲她孃家真的有侄子~

    “那個”溫暖暖張開的嘴,在稱呼上犯了難。

    她還不知道他叫啥耶。

    受傷嚴重的孩童,見溫暖暖犯了難,敏銳的察覺到所謂何事,咬了咬下脣,有氣無力道:“我......我姓林,雙木林,紙硯筆墨的墨,林墨。”

    對不起,不能以真名相告。

    “哎呀,你家裏人想害你,得取個化名纔行!”溫暖暖驚呼一聲,支招道。

    這孩子太沒心眼了。

    冷雲在一旁認真的點頭。

    林墨:“......好,姐姐幫我取一個好麼?”

    他實在沒有精力再想‘化名’。

    溫暖暖犯了難,這也太難了吧。

    她怎麼會?

    “墨,要不,叫黑土,怎麼樣?”接地氣喊起來方便,莊子上的人聽到後不用費心記是哪兩個字。

    多好呀,溫暖暖越想越滿意。

    她可真是平平無奇的取名小天才。

    林墨:……幸好沒說靜默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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