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魔教頂流 >第2章 第002章小太清
    一來二去,宿諫容總算弄清了自己處境,同時,也鬧明白了那位魔教教主身份。原來兩年前,原主宿諫容遭人暗算、身負重傷,前任魔教教主撿漏,順手就將他抓起來關入後山。

    原主傷重失憶,那老教主就想趁機拿他練功,不料,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就算失憶,也揍得老教主五勞七傷。老教主打不過他,只能將他暫時羈押。由此,原主宿諫容也就在武林上徹底失蹤。

    而現任魔教教主名叫鍾景叢,原是名門正派、天下第一劍派清風劍派的首徒。

    原主宿諫容失蹤後,鍾景叢在論劍峯羣俠比武上拔得頭籌,成爲了新的天下第一劍、武林第一人。然而沒幾日,他便突然走火入魔、傷及師長同門,由此叛出師門、墜入魔道,還一劍殺了那老教主。

    魔教以武爲尊,剩下八位長老打不過鍾景叢,他們一番商議後,便順勢將鍾景叢奉上尊位、成了教主。

    鍾景叢是個劍癡,只要能習武練劍,便不再乎自己到底是名門正派還是邪道高手。他一心鑽營劍法、劍譜,甚至還從魔劍招中演化出了新套路。

    只是比起原身宿諫容,鍾景叢的劍,到底差了一截。

    在宿諫容穿越過來前,這位小教主其實就已經來過石牢幾次。每次都帶着好酒好菜,每次都只能看見原身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絕世高手的逼格就是如此,對誰都愛答不理、冷漠相待。

    也正因爲如此,原身內殼換了,鍾景叢也不疑有他、只當宿諫容是間歇性發瘋。

    宿諫容披着被當成囚衣的緦麻長袍,在石牢內漫不經心地踱步——

    魔教玄武崖下還有大大小小不少石牢,牢頭每日辰時都會給他們送飯。說是“飯”,其實就是兩個又冷又硬的餿饅頭。送過來的時候,偶爾還會帶着兩枚黑黢黢的指頭印。

    習武之人餓一兩頓不礙事,但沒人想一輩子不穿褲子蹲在牢裏喫這個。況且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武功又是天下第一,怎能甘心拘於這方寸天地?

    原主似乎也在想辦法出逃,那束縛手腳的鐵索上都有磨刻的痕跡。宿諫容跟着用骨刀、運上內勁磨了兩天,終於——量變積累到質變,“咔嗒”一聲,雙手的鐵索應聲而落。

    宿諫容扭了扭痠痛的雙手,剩下雙腿上的待明日再做,他伸了個懶腰、舒展手足,自又回到石臺上閉目休憩。

    少頃,銀月如水、星輝煜煜。

    鐵柵欄外的木棧道又一次吱吱嘎嘎響起——

    這個時辰定不是牢頭送飯,宿諫容不動聲色地將斷掉的鐵索藏進寬大的緦麻衣袖中。

    結果,首先映入宿諫容眼簾的,是一雙赤紅色的皁靴。然後,就是那在月下閃爍着紫色、藍色、綠色、白色光芒的閃緞大氅。

    宿諫容:……

    宿諫容:眼睛瞎了。

    那位記喫不記打的小教主,又一次裹着他五彩斑斕的黑袍、抹着滿臉紫黑色的油彩,端着一個紅椴木的托盤,帶着好酒好菜出現在石牢門口。

    見小教主貓貓祟祟地站在鐵柵欄外探頭探腦,宿諫容眼珠一轉,在心裏忽然有了個主意。他閉上眼眸假寐,嘴角卻微微上挑。等鍾景叢小心翼翼端着托盤開門進來,宿諫容突然一躍而起、用鐵索束住了對方的雙手。

    托盤“啪”地一聲落地,香醇的酒夜瞬間充溢滿整個石室。

    鍾景叢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前輩?!”

    宿諫容聽而不聞,不客氣地扒鍾景叢衣服。

    鍾景叢:!!!

    宿諫容動手極快,鍾景叢一愣之後就連忙掙扎相阻。

    兩人一脫一穿,都用上了內勁。拉拉扯扯、竟將那閃緞貂裘給整個撕成了碎片。

    鍾景叢:“……”

    這件毛領披風爲歷任魔教教主世代相傳,他承繼教主之位時,由八位長老恭敬親奉。

    他瞪着宿諫容,瞬間黑了臉。

    宿諫容卻像沒看見一般,還在伸手扯鍾景叢的腰封。

    龍吟劍鳴、長劍出鞘。

    鍾景叢毫不客氣地刺向宿諫容胸口。

    宿諫容不慌不忙、足尖微點一個後跳,手指卻還是勾住了代鉤的活釦,指尖一翻、鬆了扣。

    沒了那一截腰封的收束,墨色細麻長衫從中散開,左衽繫着的那一點也露出了極大的豁口。

    宿諫容撇了一眼,意外地瞧見了在那一套黑黢黢的喪服下:鍾景叢貼身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小太清。此物兩腋開衩,由極薄的紗羅織成,質地柔軟而清涼透氣。因其形制如太清氅較小,故名。

    鍾景叢這件小太清,銀邊右衽、領口高束。端看是一副清冷禁慾,細瞧卻能透過那薄紗羅曖昧地窺視肌理——可謂隱約雪松,春峯有芽。

    宿諫容眸色一沉,走神間生喫下鍾景叢不客氣的一掌。他舔了舔喉頭泛起的腥甜,悶笑着翻手拉緊鐵索、將鍾景叢制住:“你真不能穿這個!”

    “……你、你管我穿什麼!”

    大約是被他束得緊了,鍾景叢惱火地擡腳踹宿諫容。宿諫容一躲,那赤紅的皁靴就飛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入泉水中。

    鍾景叢:“……”

    兩人正撕扯間,石牢外又有輕快的腳步聲響起。

    一個女聲冒然闖入:“教主,八位長老還在等你議……事?啊——呀!”

    宿諫容仰頭,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侍女。

    小侍女低頭,看見他們教主衣衫不整地和宿諫容糾纏在一處。

    小侍女:……

    小侍女緩緩地擡手、捂眼:“打擾了。”

    鍾景叢一愣,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從宿諫容懷中掙脫。

    他惱恨地看了一眼地上變成破布的披風,只能勉強拉緊身上所剩不多的衣服。

    宿諫容瞧着他那羞憤不甘心的模樣,舔了舔嘴角,笑意漸濃:月白色的小太清,在月色下盡顯雪膩香酥、露花浸涼。這還真是……不檢點得緊。

    在魔教教主之下,一共有八位長老。

    原本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黑豹、赤凰一類爲名,鍾景叢嫌麻煩記不住,乾脆將他們的名號改成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

    此刻,八位長老整整齊齊地等在了議事廳內,鍾景叢卻用了比平時多足一個時辰的時間纔來。來時身上帶着水汽、換了新衣,整個人面黑如鍋底。

    八位長老面面相覷,而後噤若寒蟬,只道教主心情不虞。

    等長老們議論完教內大事後,鍾景叢身後卻晃悠出一個黑袍圓領的白鬍子老頭。老頭手捧竹簡、頭簪文筆,正是魔教教主身邊的起居注。

    只聽他朗聲念道:

    “丙辰年兕末,教主至後山,與大魔頭宿諫容戰三百回合,惜敗。”

    “但起居注不明白,打架就打架,爲什麼要脫衣服。”

    鍾景叢:……

    幾個長老一愣,紛紛站起身來:“!!脫衣服?!”

    宿諫容:“哎唷——!”

    於是,面皮薄的魔教教主聯合八位長老將宿諫容揍了個鼻青臉腫。察覺到鐵索被宿諫容撬開的牢頭,兢兢業業地又給宿諫容續上了兩道鐐銬。

    宿諫容:“……”

    宿諫容:“你們人多欺負人少,不要臉子。”

    鍾景叢:“……”

    甲長老:“我們是魔教,就是這樣不要臉的漢子。”

    宿諫容:“……”

    結果從玄武崖石牢離開後,鍾景叢躺在大殿內,卻總忍不住想宿諫容的招式——

    他在木樨花緞的大牀上翻來覆去,想了很久,終於還是睡不着、乾脆翻身起來,迎着月色開始畫宿諫容。

    瞧着大殿內亮起的燭火,守在殿外的起居注揉了揉眼睛,殷勤地替鍾景叢泡了一杯白茶:“這是您的茶……嚯?!”

    三尺來寬的棠梨案几上,橫鋪着兩尺多長的畫卷。教主丹青妙筆,繪的盡是白衣墨發、石牢鐵索。

    起居注當即拿出竹簡、摘下發間墨筆:“教主思之如狂,寤寐思服。”

    跟着進來添燈油的小侍女也從起居注身後探出頭,她瞪大眼睛看了那畫卷半晌,而後咬住了手絹:“嗚嗚嗚,寶,媽媽不許你談戀愛!”

    鍾景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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