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後總覺得前夫不對勁 >第12章 戀愛腦誤人
    主持人已經站在臺上說開場詞,考慮到第一個節目需要帶動現場氣氛,謝睿以及“贊助商”的編舞安排在了頭一個。

    我不動聲色地從候場室出去,到下臺附近尋找着可以既不被人發現又能換衣服的場地,樂隊結束後我不能明目張膽地穿過前排重回候場,必須從外面繞一大圈偷偷摸摸回去。

    不論怎麼做都還是件麻煩事。

    倏地,門外旁邊的一個小角落引起了我的注意,這裏已經屬於國會廳的外面,表演期間是不會有人的。

    彩排井然有序地進行着,我重新迴歸樂隊,和他們一起入場。

    下臺後,我趁亂溜出了門口,躲到物色好的絕佳角落脫掉外面一層的遮擋。

    “學姐,我幫你。”喬符恩突然出現,把我給嚇了一跳。

    我拒絕了她的好心幫忙,喬符恩是主唱,不能一下臺就消失不見人影。

    臉上還沒有加上舞蹈妝容,繞回候場室,我剛好還有一個節目的時間進行補妝。

    足夠的,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七點——晚會正式開始。

    候場室看不到外面,但卻可以從響徹雷鳴的掌聲推測出應該是滿場的情況。

    手心冒了些冷汗,我只得抽了張紙揉成一團,緊緊地握着。

    我垂着頭有些坐立不安,不過倒不是因爲樂隊,是對自己獨舞的緊張。重生給了我機會,能夠出演自己的節目。

    “加油。”

    場務開始搬動樂器設備,江衡在上場前,低聲對我說了這句話,他站在我前面,只留給我一個平闊的後背,他也戴上了鴨舌帽,和我的白色帽子彷彿成了一對。

    江衡上一世背過我好多次,下雨天我不願意走讓他背,逛公園走累了讓他背,在家的客廳回房間也讓他背……

    曾經安心的後背此刻令我望而卻步,太過信任,將我的一顆心摔得四分五裂。

    幕布拉開,江衡先一步走了出去,我跟着他出場。

    喬符恩的聲音仍然充滿着青春可愛,介紹我的時候只說了貝斯手,我以樂器迴應。

    “我本打算去流浪,把所有的回望都交給夕陽,風是空港,雨是牧場……”

    通過話筒,悅耳的歌聲迴盪在整個國會廳。鴨舌帽擋去了我頭頂的強光,我看見臺下的觀衆已經跟着音樂揮動着手臂。

    “明天週六,可以把我們一起出去玩,改成我們去約會嗎?”

    果然和預料的一樣,這一句引起了全場轟動。

    “可以!!!”

    架子鼓的加入更是把氛圍推到了高潮,尖叫聲甚至蓋過了音樂。接下來已經有觀衆看着屏幕裏的歌詞跟唱,喬符恩越唱越放鬆,大家都沉浸在這場晚會盛宴中。

    “會唱的一起來好嗎?”喬符恩把話筒轉向了觀衆。

    “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間,遠在世界盡頭的你站在我面前……”

    “約會見,再見面就是永遠……”

    表演結束,我們五個朝觀衆鞠躬後,往左邊下了臺。

    按着計劃趁換場的間隙,我悄悄溜出了國會廳,便在角落不顧形象地撤掉僞裝。

    正當我脫下衛衣丟到一邊時,肩膀突然遭受了一股猛力,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推搡到牆角,後背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是你告的狀?”語氣中明顯帶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藉着微弱的燈光,我看清了聲音的主人——鄭述的小姑姑,鄭思寧。

    她一個外校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時間有限,我沒有多加追究,忍下了衝動,繼續忙着除掉剩餘的休閒褲:“你認錯人了。”

    只有兩個節目的時間給我準備,我不能在這種事上出了岔子。

    只聽她冷笑一聲,伸手擋住了我的去路:“周沅澧,沒找錯吧?”

    鄭思寧非常篤定要找的人是我,短時間內我想得起的有關事情僅有上次電影院的偶遇,可爲什麼鄭思寧能找上我?

    “我和陸佳溫的事你插什麼手?能耐挺大啊,直接捅到我爸那裏。”

    能準確知道我名字,又能讓鄭思寧和陸佳溫分手。鄭述還真是好樣的,兩世了也不忘把髒水潑到我身上。

    臺上的主持人還在報幕,下下個節目就是我的獨舞出場,我懶得跟鄭思寧計較:“我不認識你,另外,也沒興趣管你的事。讓開。”

    鄭思寧仍然不依不饒,要我給她賠禮道歉。

    神經,高中能不能以學業爲重?爲這麼點情情愛愛的事真是浪費人生。在鄭思寧身上我多少看出了點我前世的影子,唉,戀愛腦誤人。

    “臺上的那位男主持人是陸佳溫好兄弟,要不你找他問一問?”我絕口不提鄭述的名字,但卻把火引到他身上。

    鄭思寧是鄭述的小姑姑,可現在我得對這個關係揣着明白裝糊塗。趁她晃神的功夫,我快步逃離了暗黑的角落。

    “怎麼纔來?”沈雲斐已經在候場室等着我,手裏拿着補妝的粉餅,一邊說着一邊壓了粉往我臉上補塗。

    我閉着眼任由她動手:“嗯,有個小問題被拖了一下。”

    上一個節目結束了表演,我不得不到幕布後等待着上場。由於和鄭思寧周旋了一會兒,這一次並不像彩排時那樣給我預留了足夠的時間。

    全場暗燈,我上臺了。

    跟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曲子節奏,出袖,揚袖,兩條長袖宛如流水,輕快而不失力量。

    旋,轉,起,繞,衝,搭。我幾乎忘記了臺下的觀衆,隨着音樂翩翩起舞。

    雙袖同時揮動,面前如同虛空鋪開一張白幕,我將長袖化作了毛筆,恣意繪圖着這幅墨畫。

    收尾的最後一刻,我眼前一黑,身體驟然失去了控制,直直地倒在地上。

    疼痛傳遍了全身,害怕的情緒瞬間充斥着我的大腦,怎麼回事?!

    萬幸的是舞蹈已經結束,我逼迫自己冷靜,站起來鞠躬下臺。

    我甚至不能接收外界的任何聲音,只聽得見自己心臟的搏動,似乎靈魂正在和身體剝離,我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

    強硬地撐着退到暗處,我看見江衡從觀衆席朝我走了過來,他已經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俊俏的面容,美中不足的是眉頭微蹙,和我手機裏合照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來幹什麼?我靠着牆壁慢慢坐在地上。

    江衡蹲在我面前,薄脣一張一合,他應該是在和我說話,可惜我完全聽不見。

    我嘗試着開口出聲,沒想到也成了啞巴一般,根本無法傳遞信息。

    胸口有些發悶,我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頃刻間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沅澧?你別嚇我,怎麼回事?”終於聽到沈雲斐的聲音,我下意識地尋找着這根救命稻草,直到視線聚焦到她臉上。

    所有出現的異常漸漸消失,感官和身體又重新迴歸掌控,臺上已經在表演着最後一個節目了。

    我心有餘悸地問:“演出成功嗎?”

    沈雲斐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成功,非常成功!你是改動作了嗎,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看過的人還真以爲出了什麼意外。”

    確實是意外,我沒敢告訴沈雲斐真相。我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後面的灰塵,這種詭異來無影去無蹤,我根本無從追查原因。

    江衡去而復返,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我面前:“學姐,喝口水吧。”

    我盯着那骨節分明的手,心情複雜:“謝謝。”

    江衡好像……路走偏了。

    跟着沈雲斐回到後臺,我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被丟在角落的那一套只能等散場後再去找回。

    謝睿從旁邊過來,神色沒有一絲表演完之後的輕鬆,他攔住了沈雲斐,顯然是有話要說。

    沈雲斐不明所以:“有什麼事嗎?”

    我們三人圍成了一個小圈,謝睿看了我一眼。

    “有人舉報了。”謝睿沒有把話說明白,但我們幾個心知肚明,“你的節目不能參與評獎。”

    我心下一沉,腦海裏閃過鄭思寧的名字。

    鄭思寧,鄭思寧……贊助商有鄭家的公司,那麼她能進來也是無可厚非。我眯了眯眼睛,現在,我和鄭述之間還有一筆賬要清算。

    “學校暫時壓着這件事,準備晚會之後再解決。你的第一名……變成了樂隊。”謝睿語氣沉重,這種部長違反規定參加兩個節目的事,傳出去我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明知故犯,以權謀私。

    哪怕我的舞蹈再怎麼成功再怎麼驚豔全場,到時候提到我只會是被撤職的文娛部部長。

    我的手指有些發冷,低頭搓了搓手試圖溫暖這雙手:“按道理,樂隊有我的參加,也不應該獲獎。”

    “對,謝睿,你跟評委老師說了嗎?”沈雲斐擰着眉,替我打抱不平。

    謝睿嘆了口氣:“說了,他們只取消了你獨舞的獲獎資格。”

    好冰,爲什麼我怎麼做都不能讓雙手回溫?

    和上一世,和小說設定一樣,晚會的第一名就必須是樂隊,是嗎?

    哪怕我跳了自己的舞蹈,出色的完成了表演,都沒辦法改變白紙黑字的小說,是嗎?

    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我突然對作者充滿了恨意。作爲高高在上的創世主怎麼會考慮到“配角”呢?

    我是不是還得對作者感恩戴德,感謝他沒有對我詳細描寫,否則無論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突破自己的設定?

    我動了動雙脣:“知道了,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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