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拐個美人做夫君 >第54章 猜測用意
    “怕什麼?”傅周博像是在反問自己,短暫的停頓之後他極淡的笑了一聲、緩慢地垂下眼望着自己攤開的手掌出神:“我怕的東西可太多了”

    他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語氣開口細數:“怕你不喜歡我;怕你心生芥蒂;怕你覺得我不真誠、陽奉陰違;更怕原本的奢望如今一點點實現之後轉眼又從手中溜走”

    他語氣極輕極緩像是怕驚動什麼似的不敢高言闊語:“初初,你知道的,人一旦擁有了某樣東西之後再將其從手中拿走真的是件異常痛苦的事”

    “人總是貪的,說出‘滿足’這兩個字只有一種情況,便是那人明確知道曾經擁有的再也不能擁有了”說到此處,傅周博突然擡起眼,深深的望向盛雲初,深沉又固執的表明心境:“但是,我如今還遠遠不滿足”

    他如此的話語再配上看着自己這深切的眼神,任盛雲初再遲鈍也能知道其中所指爲何人。

    盛雲初本以爲世上缺乏安全感的多爲女子,沒想到這種情緒如今在傅周博身上表現得更是淋漓盡致。

    可將安全感寄託在另一個人身上,本就是在乎的證明。

    盛雲初嘴脣動了動,輕輕開口:“從一開始我就說過的,我沒想着要走”

    既然傅周博不確信,盛雲初就再說一次:“傅周博,我真的不會離開,我希望以後你能多相信我一點”

    可能怕盛雲初誤會,傅周博趕緊解釋:“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信不過我”

    “你信我,但我信你啊”盛雲初溫和的望着將自表心意和掩蓋不住的自我懷疑夾雜在一起的人,出聲撫慰:“所以你大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

    傅周博沒料到盛雲初會說信他,就這麼望着眼前這個人。

    盛雲初像是要一次性消除傅周博所有的不安似的,接着往下說,越說還越溫和、越專注:“傅周博,你總覺得你如何如何配不上我,其實大可不必,不瞞你說我對你的印象很好,以後只會越來越好,我之前同你說的想和你天長地久也不是隨口胡謅,你今天僅僅就因爲太后和我說了一些陳年往事便如此自輕自賤是瞧不起我盛雲初,覺得我寧願信別人也不信你嗎?”

    明明是被盛雲初責怪,但傅周博心裏卻覺得異常溫暖,其實一直以來傅周博都幻想着能聽她親口對自己說類似的話,如今聽到了覺得歡喜,可歡喜之餘又生更深的憂懼,唯恐時過境遷不過是大夢一場。

    可是即便擔憂,他也被當下這被深愛之人信任的溫柔緊緊裹挾,傅周博萬千情意化成纏綿寫在臉上:“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要改”盛雲初被他盯得臉龐有些發燙,只得錯開他的目光才說得下去:“從今以後,有事我們一起面對”

    盛雲初不想他們就止步於此索性一起說開來:“你有什麼想要我做的也可以表露出來,心裏不痛快了、或者不喜歡誰、擔憂什麼事都可以同我說”

    相互猜忌真的很消磨彼此的感情和信任,這世間有多少感情經得起接二連三的折騰?

    “就拿今天的事來說,你只覺得別人都反對我們的婚事,覺得是你對不起我”盛雲初湊近,認真的看着他:“但是傅周博,我們的婚事是我哥哥點過頭的,我相信即便你或是你們傅家真有什麼對不起我們盛家的,也不該是那種不共戴天的仇,至於其他的事,和別人比我總是相信你的”

    傅周博一直以來都深知能娶到盛雲初是他的福分,他曾幻想過和她一起生活的景象,可如今在一起之後他才發覺,當初的想象遠不及實際之萬一。

    你看,上天也不是沒給他好運。

    “傅周博?”盛雲初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傅周博纔回過神來。

    這一反應過來才意識到盛雲初在問他話,他剛剛走神沒聽見,只得窘迫的問到:“你說什麼?”

    “我說”盛雲初無奈只得再重複一遍:“陛下這麼急着召你們進宮做什麼?”

    “自然是爲了江南水患”傅周博沒有打算瞞盛雲初,況且這事也瞞不了。“你應該也知道了,今天天還沒亮,南方八百里加急便送進了皇宮,說是江南一帶氾濫成災,整個江南無論是天然河道還是開鑿的堤壩幾乎都全線崩潰”

    傅周博只是簡練的說了一下情況,並未就真正的受災情況詳細說明。可儘管只有這兩句,盛雲初也能揣摩出端倪來。

    “整個江南都受到了波及?”她早就預感到此次降雨肯定來勢洶洶,但沒想到範圍如此之廣。

    “對”傅周博點了點頭:“不過早朝的時候,皇上已經責令戶部調撥款項和糧草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受災地區了”

    見盛雲初臉色不太好,又寬慰了一句:“沒事”

    雖然傅周博口中說的“沒事”,可怎麼會沒事?

    自點頭之後說的話都不過是讓她這邊寬心的話罷了。若真的沒事,又怎麼會賑災糧款都撥了下去,轉眼又急召特議處的人進宮商議?

    盛雲初心中一個猜測漸漸變得清晰,她轉向傅周博求證:“皇帝召你們進宮是不是擔心賑災糧款會出問題?想讓人隨行監督?”

    她此言一出,明顯的看見傅周博一愣。

    這反應,盛雲初不用再問便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對了。

    可若只是想表達讓人隨行監督的意思,皇帝實在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將特議處的人都召過去,除非他心裏已經定了人選,想聽聽大家的意思。

    “皇上是否有透露出想讓誰去?”盛雲初接着詢問。

    見傅周博沒立即回答再聯繫到方纔他震驚的表情,盛雲初隱隱猜出了皇上的意思,眉頭隱隱皺着說出自己的猜測:“難不成皇上想讓你去?”

    傅周博瞧出盛雲初在生氣,趕緊安慰:“這不是還沒正式定下來嗎?”

    沒正式定,那說明皇上確實有這個意思。

    那人既然將大家召集到一處傳達出這個意圖,想必旨意也不過是早晚的事,盛雲初越想越生氣,開口就直接毫不避諱的埋怨:“朝廷沒人了嗎?爲什麼非得是你?”

    “皇上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吧”傅周博知道皇上的意圖之後本來也挺不舒服的,但如今看着盛雲初比他自己還生氣,莫名就覺得舒心了不少,笑着開口勸慰:“再說,不過就是隨行監督而已,揣着聖意呢,不會有什麼事的,真的”

    即便傅周博這邊信誓旦旦的保證,盛雲初卻依舊並未放心,她猛然想起中午的事:“我突然想起來,午間的時候,你似乎有什麼事想說最後卻沒說”盛雲初盯着傅周博確認:“你想說的是不是就是這事?”

    被當場拆穿,傅周博也不好再辯駁:“發生這麼大的災情,派人前往是板上釘釘,只不過當時我不確定那個人是否會是我”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傅周博靜靜等着盛雲初的反應,誰知盛雲初沉默了好半天,卻只是問了一句:“正式下旨之前,宮裏是不是還會請我們進宮一趟?”

    傅周博不知道她何出此言,驚詫之餘纔回答:“或許吧,這種事說不準的”

    原以爲盛雲初這邊還要說些什麼,誰知道她只是低着頭,然後沉沉開口應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她這個反應,反倒讓傅周博有些不太安心起來。

    可是這種感覺僅僅維持了須臾,轉眼盛雲初便擡起眼來,接着和傅周博交談:“剛剛那個張大人給我的感覺不是太好”

    “你說的是特議處的張慶豐?”傅周博確認到。

    這個名字一出來,盛雲初立即反應過來此人是誰:“他便是張慶豐?”

    盛雲初沒想到今年竟然狀元和榜眼都進了特議處。

    說到此人,傅周博表情也開始微妙起來:“不錯,此人也算是朝中新貴,他是今年殿試的榜眼”

    傅周博簡單介紹完粗略評價了一下:“不過相比於他的才氣,此人的心計恐怕更甚”

    能從傅周博口中聽到這種評價,想必這個張慶豐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盛雲初張口就問:“他在朝中爲難你了?”

    也難怪盛雲初會有此猜想,不論是張慶豐還是姚謙,他們代表的都是新貴,而傅周博顯然是老派門閥的代表。

    “那倒不常有”傅周立即就回應了這句話,他說完微微一頓,看着盛雲初:“不過這張大人似乎和姚謙不太對付”

    可是這多此一舉的後一句絲毫沒引起盛雲初的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之前的細節上:“剛剛你說張慶豐算是朝中新貴?什麼叫算是?”

    原以爲盛雲初會問其他的,誰知道她的關注點居然是這個,傅周博微微鬆了一口氣,迅速給出了答案:“今年春季選秀,□□出了一名才女,此事你可聽說?”

    “你說的是唐昭儀?”此事算是□□美談,當時還大肆宣揚了好一陣子。從剛剛的談話瞬間轉到此事,想必二者有關聯,盛雲初反問:“他們二人可是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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