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拐個美人做夫君 >第55章 變數
    “我收到消息”傅周博雖然神色如常,但語氣卻透着一股隱隱的擔憂:“唐昭儀是張大人的表妹”

    雖說傅周博是點到即止,但聽着的人不免多想。

    那個唐昭儀的事盛雲初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人長得好看不說,據說詩詞歌賦也能豔能壓羣芳。

    他們表兄妹二人,一人憑才氣入宮,僅僅半年便躍升昭儀,而幾個月後另一人則在應試中脫穎而出、高中榜眼。

    關鍵是,二人的關係外人幾乎都不知道。而且據盛雲初所知,當初參加科舉時,這張慶豐可是以寒門仕子的身份入的卷宗,據說入特議處有一個規矩,寒門仕子須得保證與宮內女眷以及世家門閥毫無牽扯。

    “中榜之人的文章市面上應該會有拓印版流傳吧?”盛雲初不知想到了什麼,向傅周博求證。

    傅周博如實點頭:“有”

    “那就好”盛雲初輕輕吐出一口氣才接着說話:“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你受累,找個人將張大人的文章都找來讓我瞧瞧”

    不等傅周博答應,她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還有那個唐昭儀的,聽說她在□□作了不少佳作,也抄錄幾份來讓我陶冶陶冶,我也好提升提升自己的才情”

    ……

    晚飯剛過,傅周博便發起燒來,人燒得迷迷糊糊的,雖沒暈過去,但看那樣子也沒差多少了。

    因爲上次搜查,府中藥材不太夠,大夫寫了張藥方給陽一去抓藥。

    陽一抓完藥回來臉色就一直不太好,恰在此時,青雨拿着信件匆匆敲門:“小姐,您的信”

    盛雲初瞧了一眼青雨,再看了一眼屋中的人,轉身跟着青雨出了門。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目送盛雲初出門的傅周博蔫蔫的將目光轉到陽一這邊,語氣不太好:“有什麼事是不能在王妃面前說的?”

    不是陽一不相信王妃,主要是此事和王妃有關係,他不敢確定能不能在王妃面前說。

    另一邊,盛雲初和青雨來到書房,剛合上門,青雨立即將收到的信件交給自家小姐。

    盛雲初一看信封:“壽州?”

    她一邊撕開信封封口,一邊開口:“看來榮意已經安然到達壽州了”

    信件取出來之後,盛雲初粗略看了一眼,信中言語很簡練,大概說了一下壽州那邊的情況和相關人員的安危以及安頓事宜。

    只是信中提到一嘴壽州也在接連降雨,淮水水位因此漲了不少,不過看信裏的用詞,情況沒有蘇浙地方嚴重。

    能收到從壽州寄來的信,那就說明那邊算是穩定下來了,可是青雨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

    而且從剛剛青雨進門稟報的神情來看,顯然是有事不方便當着衆人的面商討,這纔將盛雲初帶出來。

    盛雲初將信件摺好:“有什麼事就說吧”

    青雨小心翼翼的看了盛雲初一眼,小聲開口:“小姐,剛剛我出門的時候,聽到有不少人在議論”

    “議論什麼?”盛雲初聽到這話之後,眉頭開始微微蹙着。

    “他們說……”青雨不太敢如實轉告,私心自己換了個陳述方式:“他們都在議論您和姚謙過去的事”

    “我和姚謙過去的事?”盛雲初明明只是重複了一遍,青雨卻莫名一陣寒顫。

    今天白天才在宮裏有過一面之緣,晚上青雨隨便路過便能聽到風聲,可見此事傳到了何種沸沸揚揚的程度。

    若是如實轉述倒也沒什麼,怕就怕有人添油加醋企圖做些什麼。

    瞧這動靜,顯然是後者。

    那蓄意傳播此事之人是誰?姚謙?張慶豐?還是宮裏的人?

    就那點破事,怎麼就沒完沒了了?

    青雨是聽了那些難聽的話了的,這要是真繼續發酵下去,誰知道會編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

    一直沒等到命令,青雨頂着風頭詢問:“小姐,我這邊該……”

    “你仔細留意一下動向,還有找幾個人把來龍去脈散發出去”盛雲初語氣冷了不少,她頓了些許,沉沉開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

    青雨不敢怠慢,趕緊着手去辦,這邊說完事情回去的時候,臥室裏除了守在傅周博身邊的陽一,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陽一見盛雲初回來,趕緊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

    他這一退,靠着的傅周博朝盛雲初招了招手。

    盛雲初坐到他旁邊。

    “初初”傅周博伸手握住她的手,眼底都是抱歉:“是我不好,我沒想到他們會跟過去,造成現在這局面”

    盛雲初一聽便知道他在說什麼事,所以剛剛陽一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姿態,想必就是爲了這件事。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盛雲初淺淺衝着他笑。

    怎麼會沒有關係?傅周博知道如果不是他執意要留在長安、執意要入朝,這些事根本不會有被人提及的機會。

    瞧着傅周博神色依舊放不下,盛雲初伸手摸了摸他的側臉:“歸遠,此事既然能被傳成這樣子,你應該能猜到會發生什麼,往後一段日子怕是要委屈你了”

    明明這事最委屈、受影響最大的是她,可如今她卻溫和的來開解自己。

    傅周博眼眶溼紅的望着眼前人,握住她的手一扯,一把將人緊緊抱住:“初初,我知道你不開心,你這麼顧着我的心情做什麼?我那麼沒用,有什麼好心疼的?”

    脖頸間涼嗖嗖的落入什麼東西,盛雲初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是傅周博的眼淚。

    雖說此事並非入傳言那樣,但傅周博好歹是個男人,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和其他男人傳出這種事,任誰都不會開心吧,可是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怕她不開心、甚至覺得是他自己沒用。

    遲來的、密密麻麻的感動和暖意慢慢涌遍盛雲初全身。

    她沒再解釋說那些傳言是假的,傅周博也沒追問她是不是對那人還餘情未了,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事不用你多說,願意相信你的人自然相信。

    她嘴角上揚,回抱住傅周博:“說什麼呢,你是我夫君,我不心疼你心疼誰?”

    ……

    得盛雲初的吩咐,次日清晨淮南王府的人便同宮裏告了假。

    許是藥效太猛,天亮了好久依舊不見他有轉醒的跡象。

    可是明明都已經告了假,宮裏沒多久又差人前來傳了話,命令盛雲初進宮議事。

    接到這個旨意,淮南王府的人全都如臨大敵,倒是盛雲初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其實也不難預料,她和姚謙的事不論是誰傳播出去的,此事都極有可能會被宮裏的人拿去大做文章,加上皇上有意讓傅周博南下督察賑災糧款一事,這趟宮他們淮南王府是非去不可。

    不過盛雲初沒料到的是,皇上竟然不是下朝之後召見,而是掐着早朝時間宣她進宮,用的還是“議事”這種鄭重的由頭。

    “王妃”張奇想勸她找個由頭拒絕,可是他剛喚出了個稱呼,盛雲初就擡手製止了:“張叔,您別說了”

    她剛走了兩步,又回頭叮囑了一句:“王爺身體不適,不要去吵他”

    她前腳剛邁出去,青雨和陽一後腳趕緊追上。

    下了車,宮人引着盛雲初直接前往特議處。

    早朝已經散了,但是瞧着這架勢,特議處的人應該還在商議事情。

    遠遠看見盛雲初到來,門外守着的人朝門內通報,她剛走近,門就開了。

    裏面連同皇上在內,八個人齊齊望着門口的方向。

    盛雲初端莊的邁步進去,朝着皇上行了一個大禮。

    皇上打量了她幾眼纔開口:“淮南王妃請起”

    她這才站起來,皇上嘖了一聲,冷不丁來了一句:“先前沒發現,沒想到淮南王妃還是個美人”

    說完瞧了一眼姚謙,意有所指的開口:“姚愛卿,你說是吧?”

    皇上說完,特議處知道傳言的衆人鬨堂大笑,那姚謙也跟着尷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打着哈哈。

    就在這時,“常言道,美雖有目共睹,但分可說與不可說”盛雲初清冷的聲音橫插進來。

    衆人望過去,只見她臉上帶着淡笑,態度卻不見彎折,她按着自己的節奏一字一句的說完自己的話:“妾身以爲,陛下方纔的言論,是爲第二種”

    盛雲初雖是笑着,但是其中言辭和態度不可謂不鏗鏘,言語乍一聽不過激可細細一品卻透着犀利,特議處一瞬間安靜下來。

    皇上眯着眼睛盯着盛雲初,壓着聲音質問:“你說什麼?”

    皇帝的話一出來,大家都知道他生氣了,在場之人大氣都不敢喘,誰知這個不怕死的淮南王妃不僅重複了自己方纔的意思,連用詞都比方纔更明瞭:“妾身的意思是,陛下您德高望重,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她說完,朝着皇帝的方向深深一鞠躬,送了個綿裏針:“謹言慎行這四個字妾身當以陛下馬首是瞻”

    原本鴉雀無聲的屋子內更是寂靜得可怕,皇帝和盛雲初就這麼僵着,其他人則低着頭貓着身拼命降低存在感。

    好半天之後,皇帝才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朕不過是開個玩笑,淮南王妃會不會太敏感了?”

    果然,什麼不該說的話被人點破之後都可以推給“玩笑”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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