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亭琰逃回青禾之地,已是氣息奄奄,在府上調養了十餘日這纔有了些力氣。

    得知林錦驍在北邊大敗布剌、燕支兩部落,戎狄人如今也是應顧不暇,爲此他深感惱怒,連忙叫來賈謙質問道:“塔塔拉卡部落接連收了本王上百萬兩的黃金白銀和綢布,爲何至今按兵不動,沒有出兵和戎狄人一道夾擊紓公主的大軍?”

    提起此事,賈謙也深感無奈:“說來也怪,往年塔塔拉卡部落巴不得求着咱們,如今得了好處又有了倚仗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了。”

    “豈有此理,定是那塔塔拉卡王欺我青禾三州如今四面環敵,故意待價而沽。”

    林亭琰恨恨的咬了咬牙,只得妥協下來:“罷了罷了,你再備些厚禮,本王要親自前去面見塔塔拉卡王,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說動他們出兵。”

    “殿下怎能以身赴險,如今青禾三州還仰仗着殿下主持局勢呢。”

    賈謙滿腹憂慮的說道:“眼下戎狄人被打得節節敗退,依下官看來倒不如養精蓄銳,坐守青禾三州以待時變,平寧王眼下雖是入了京,可仍然面臨的是內憂外患的局面,下官聽聞那平寧王妃在閬州搞什麼官制革新,弄得天怒人怨,剛出生的孩兒竟是連個乳孃都尋不到,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再度惹來各家大族的反抗。”

    “你不懂我那侄媳婦的手段。”

    林亭琰長嘆着說道:“她敢有此舉動必是做過完全的思量,眼下唯有聯絡一切可以聯絡的力量徹底的將他們夫婦擊敗,方有喘息的餘地。”

    言君長公主一死,朝中他已無可以利用的人,眼下若不趁着手裏還握着幾十萬青禾軍,而林錦驍又尚未恢復元氣全力一搏,剛剛得手的權利早晚不保。

    賈謙仍是充滿了焦慮:“可下官擔心塔塔拉卡部落會對殿下不利,倘若他們將殿下獻給朝廷邀功這該如何是好,不如還是讓下官前去遊說吧。”

    “你呀要是有這本事他們早就出兵了。”

    林亭琰狠狠的捏了捏拳:“塔塔拉卡部落總歸還是要仰仗本王庇護,他若敢對本王不利,一旦青禾三州落入戎狄人之手又或者是迴歸朝廷,他們那彈丸之地如何抵禦得住戎狄大軍的踐踏。”

    頓了頓,他滿臉不屑的搖頭道:“這些鼠輩不過是想趁着本王眼下落難多拿些好處罷了,錦驍這臭小子如今兵多將廣,哪裏瞧得上小小的塔塔拉卡部落,布剌、燕支兩大部落就是前車之鑑,他們若真是將本王交給朝廷那纔是引狼入室,只怕用不了幾日塔塔拉卡就是下一個被剿滅的對象,脣亡齒寒的道理塔塔拉卡王自是懂得的。”

    聽了這話,賈謙才寬心了許多:“下官這便去準備。”

    眼看着青禾王府積攢多年的庫銀就要被殿下揮霍一空,再拖延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如今也只有孤注一擲早日勸塔塔拉卡部落出兵。

    ......

    三日後,林亭琰攜帶金銀財寶大搖大擺的親自來到塔塔乎延部落的都城容都。

    可剛進城就受到了冷遇,在館驛中一連待了三日也未受到部落首領的召見。

    失望憤怒之餘,他只得命人將金銀先行送入了部落王宮,到得第四日這纔得到入宮的傳訊。

    入了宮,乎延王卻仍是表現得十分不屑,輕蔑的說道:“六殿下送來的大禮本王已收到,六殿下可以回去了。”

    林亭琰這纔剛剛坐下身來,就聽到這樣的話,當即惱羞成怒:“乎延王這是何意,莫非想出爾反爾,不肯出兵?”

    “笑話,本王從未答應過六殿下要出兵。”

    乎延王冷笑道:“我勸六殿下還是早些回去,這要是再晚些恐怕就出不了我這容都了。”

    “怎麼,乎延王還想扣押本王不成?”

    林亭琰毫無懼意:“本王既然敢來,就料定乎延王是有結盟誠意的,也只有本王才能確保塔塔拉卡六部可以不再受戎狄人的侵擾。”

    “我呀的確是不敢扣押六殿下,可有人卻想用六殿下做筆交易。”

    乎延王邪魅的笑道。

    “本王倒是想瞧瞧你塔塔拉卡六部何人有如此大的膽子。”

    林亭琰猛的捲動衣襬,胸有成竹的笑道:“本王來之前早已讓軍師賈謙領十五萬大軍屯兵邊境,要說對付戎狄人本王尚無把握,可要蕩平你塔塔拉卡六部不過彈指之間。”

    話音落下,堂中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是嗎,六殿下深入虎穴還敢口出狂言,我倒想看看今日六殿下如何蕩平我塔塔拉卡六部。”

    林亭琰聞聲望去,只見從簾子後方緩緩走出兩道熟悉的身影。

    這二人他還有些印象,稍作思量就記了起來,正是楚南梔跟前的奴僕桑坤、桑琪兄妹。

    “你們、你們怎會在這裏?”

    林亭琰大驚失色,警惕的注視着二人連忙拔出佩劍。

    “噢,忘了引薦,這二位呀乃塔塔拉卡王,我那姐夫早年失散的兒子、女兒,流落貴過多年前些日子剛剛還朝的。”

    乎延王不緊不慢的說道:“如今我這侄子桑坤已授封六部王太子,助我王協理朝政。”

    “什麼?”

    林亭琰瞪大了雙眼:“你們二人竟然是塔塔拉卡的王子、公主?”

    眸色微頓,他一臉苦意的笑道:“倒真是本王有眼不識泰山,先前竟沒發現兩位身份如此尊貴。”

    “現在知道倒也不晚。”

    桑琪沉着臉癟嘴笑道:“不過我倒是要提醒六殿下,在你來之前啊我和王兄已經傳信給了紀駙馬,想必他現在已經得知青禾三州守衛空虛,正帶着大軍入城了。”

    “你......你們......”

    林亭琰氣得面紅耳赤,良久後這才冷靜的勸道:“你們這樣做對你們有何好處,若不與本王結盟,一旦青禾三州迴歸朝廷,塔塔拉卡六部必將重蹈布剌燕支二族的覆轍,

    聽本王一句勸,只要你們肯出兵相助,本王可以保證永遠庇護貴部落,本王的誠意你們也是看到了,短短數月間你們所得財物自大禾帝國開朝以來也未有過吧,如今更是親自前來,足見本王十分願與你們成爲兄弟之國。”

    “六殿下作繭自縛,如今落得四面楚歌的下場,還想讓我塔塔拉卡部落跟着一道陪葬不成。”

    桑琪朝着堂中揮了揮手,便有源源不斷的甲士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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