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了，雖然思緒很亂，但他可以慢慢理。
他看向尹嵐辰，他的體力不多了，她自然也一樣，另一邊的胖子還在打，不過看不見他情況如何。
他上前把尹嵐辰攔在身後，擡腿踹開一隻，尹嵐辰見他過來了，拉住他：“你怎麼樣？”
熟悉的聲音傳來，猝不及防將他塵封的情感點燃，濃烈到了極致，他眸色一沉，心口酸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他毫無反應，她抿了抿嘴，看向那些東西。
她換了一根鋼針，說：“想不起來就算了，先把眼前的解決了。”
他轉身，想跟她說我都想起來了，卻見尹嵐辰臉色一變：“小心！”
他竟然沒有注意到背後的情況。
尹嵐辰拽住他的胳膊往後一扯，自己來不及躲，那東西直直撲到她身上，尖利的爪子直接破開她的肚子，她的眼睛微微睜大，被密洛陀壓在下面。
張起靈眼神一凜，兩腿夾住那東西的脖子一下扭斷，踹開它，扶起尹嵐辰。
她靠在他懷裏，感覺好像也沒那麼痛，只感覺肚子一涼，血就嘩嘩的涌。
她低頭去看自己的腹部，只看見血肉模糊，身下全部是血，不知道具體怎樣。
漸漸的，疼痛慢慢來襲，陣痛到劇痛，她疼的幾乎無法說話。
張起靈努力去止血，用布條，用香灰，甚至用手。
可她的肚子幾乎被貫穿，血根本止不住，本來就有內傷的她這次傷的更深了。
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張起靈想抱起她走，她喘着氣搖頭，他停下來看着她，目光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但她太疼了，解讀不出來。
她喘了一會兒，說：“別費勁了，我出不去了。”她傷口過深，重創之下能夠說話已經算毅力頑強的了，張起靈手有點抖，他說：“你不要說話了，我能帶你出去。”
那根本不能用一灘血來形容。
其實不管是誰，熟不熟悉醫學，看到這些量，基本都能達成一個共識：這人活不了了。
“張起靈，我說過要陪你找到記憶的，”她嘴裏噴出一口血，氣息微弱，脣瓣一張一合，低聲道：“我好像要食言了。”她似乎勉強笑了笑：“我以爲我可以的。”
張起靈，我以爲我可以的，可是我，好像真的沒有辦法陪你了。
“別說了，”他聲線開始顫抖，“你會活着的。”
他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他做不到，他好害怕，他人生第一次知道了害怕是什麼感覺。
我不要你死。
你說過要陪我，你不準食言。
他向來看淡生死，此時內心卻恐慌到了極致。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人有些看不清楚了，她想睜大眼睛，卻感覺眼皮好沉重。
嗯比上課打瞌睡還要沉重。
有點困了，她想睡覺。
她明白這是失去意識前的反應，張起靈緊緊抱着她，他快要崩潰了。
爲什麼他剛恢復記憶，就要失去她？
這是交換條件嗎？
他不想要，他寧可失憶一輩子。
他把頭埋在她頸窩裏，身體不可抑制地發抖。
“唯一的遺憾，起靈，”她的聲音輕微至極，如果不是他離的近，根本聽不到。
“我想見見那些我錯過的時光裏的你”
他的身體驀地僵住，驟然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