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在意，在洞裏時長出來的鬍子都沒刮。
“她現在情況沒那麼危險了，你倒是先把自個包紮包紮啊。”
張起靈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我等她醒。”
黑瞎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看一眼我行嗎？”他在病牀旁邊的桌上倚着，手裏提了一個小箱子。
“我又沒讓你出去包紮，擱這，行了吧？”他打開箱子，取出酒精，“吳邪見你不在，讓我過來幫你看着點。”
張起靈沒說話，讓黑瞎子幫他處理傷口，黑瞎子把他拉遠，說：“離遠點，要不是你的血，她現在就被你身上的細菌感染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張起靈愣了愣，看向病牀上的尹嵐辰。
是他太心急了，忽略了這點。
他面對着病牀讓黑瞎子處理，黑瞎子有些無語。
少看一眼又能怎麼樣了？
他幫張起靈清理傷口邊上的東西，擡頭看了看張起靈，張起靈的視線一直在一個方向，一點沒變，他嘆了口氣。
吳邪找到他的時候，交待完事情，問他：“瞎子，你跟小哥認識的早，你知道怎麼讓他快點恢復記憶嗎？”
黑瞎子聳聳肩：“我又沒幫他找過回憶，我怎麼知道。”
吳邪有些失落，說：“那好吧。”
“不過有一個辦法應該有用，你應該也知道，”黑瞎子說，“就是找到讓他印象深刻的記憶點，復原給他看。”
“我怎麼知道他記什麼東西印象深刻啊？”
“這不現成的麼？尹嵐辰啊，”他說，“你拿尹嵐辰刺激刺激他，說不定有用。”
吳邪腦袋上滑下黑線，擺擺手讓他走。
黑瞎子回神，三下五除二把他的傷口弄好，提起箱子，道：“啞巴，走了。”
張起靈淡淡嗯一聲，沒看他。
黑瞎子原本想對他說一些話，但這人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態度極其敷衍，他瞬間不想說了，扭頭生氣地出去了。
我呸！滿腦子戀愛的男人！
尹嵐辰的情況還好，脫離了危險期，就從重症監護室裏轉出來了。
吳邪幫張起靈申請了陪護，硬讓他抽出空去颳了鬍子換了衣服，才讓他再過來看她。
中間護士給尹嵐辰換衣服，張起靈想了想，還是迴避了。
他握住尹嵐辰的手，放在臉前，輕輕摩挲。
她的手已經沒有那麼冰涼了，漸漸回溫一些，膚色也在一天天變好。
他埋首在她手心裏輕吻。
她還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幸運了。
抓住了，就不會再放手了。
他願意在她面前俯首稱臣。
忽然，緊挨着他的臉的那隻手指動了一下。
他頓住，慢慢擡起頭來，看着那隻手。
錯覺？
似乎是爲了印證，那隻手的食指小幅度地動了動。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
尹嵐辰的睫毛顫了顫，好像在適應光線。
接着，她的眼睛慢慢睜開一些，又閉上。
光線是不是太強了？
張起靈連忙起身把窗簾拉上，回頭俯身擁住她，卻不敢用力，聲音壓抑：“你嚇到我了。”
尹嵐辰腦子一片混沌，搞不清楚狀況，她也說不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