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個月都是這樣，天氣一變就會生病，她煩不勝煩。
某日，張起靈給她端來藥粥，她扭過頭：“我不餓。”
他知道她很不喜歡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沒生過病，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但應該是很不好受的。
“我都要成藥罐子了，”她說，“我應該叫尹黛玉。”
他試了試溫度，放下粥，坐到她身邊。
他沒有這種經驗，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只是握着她微涼的手，想讓她暖和一點，她穿的很厚，但手還是涼的。
她說可能是因爲體寒，之前下鬥也沒怎麼注意，所以又嚴重了一點。
他也想讓她的身體好起來，可是這粥的作用實在不明顯，他看了看這粥，他是按照自己的記憶做出來的，張家內院有一個房間，裏面的書林林總總，他在裏面見過這種調養的方法。
這種方法他沒試過，但從那書上講的來看，這是一種長期的療程，每天都要喝好幾次，大概最短几個月纔能有顯著的效果。
“我會不會以後都是這樣子的啊？”她有點不情願，“讓我喫一輩子的清淡，還不如去死。”
他彷彿對“死”這個字有什麼忌諱，微微皺了皺眉，把粥端過來，說：“應該快要有效果了，堅持一下。”
尹嵐辰只是抱怨一下，倒沒有多推拒，撇撇嘴，接過來喝了。
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瞟了一眼，通訊錄裏能聯繫的沒多少人，只有這幾次下斗的熟人，其他的是她原本的世界的人，根本打不通電話。
她沒看名字，接過來“喂”一聲。
“尹嵐辰，你在哪裏？”那邊問她。
她一邊拿紙巾擦嘴，一邊道：“在家啊，怎麼了？”
那邊停頓幾秒，又問：“尹嵐辰，能聽到嗎？”
她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忽然愣住。
夏彌。她前前女友。
夏彌怎麼能打通她的電話？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夏彌打她電話幹什麼？夏彌能打通的話，是不是她家人也能打通？
“喂，夏彌，聽到我說話了嗎？”她音量增大了一點。
那邊夏彌仍然沒聽到，還在問她能不能聽到。
可能是信號不好。她想，她要跟家裏聯繫一下，她想知道她原來的世界裏是不是沒有她這個人了。
她站起身，往外面走，張起靈沒有跟着她，卻伸手拉住了她。
“她是誰？”他看着尹嵐辰，表情很淡，抓住她的動作卻一點沒有猶豫。
她一臉焦急，這個人一定很重要吧。
他在她的電腦上看見過這個名字，就是上次她找大白照片的時候不小心被他看到的那個人。
那個女生給她打電話是爲什麼，她又爲什麼要急切去接那個女生的電話，還要避開他？
他的眼裏似乎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但她來不及去捕捉，她掙開他的手，快速道：“我馬上回來，你等我。”
他的心臟好像被打了一拳，這句話意味着什麼，他很清楚。
她在他和那個女生之間第一時間選擇的是那個女生。
她表情裏的情緒沒有絲毫掩飾，或是壓根不想掩飾，她對那通電話的急迫心情。
他的眼裏有了些許茫然無措，摸了摸胸口，悶疼酸澀的感覺從這裏慢慢席捲開來。
黑色洞穴
她跟別人走了
那人是誰
碎片般的記憶被激活，隕石裏出現的幻覺被他想起來了。
相似的場景，相似的無能爲力，那種嗜血的衝動涌上來，他迅速壓下去。
他靠在沙發上，往常淡然的眼睛裏出現了頹然。
他不知道怎樣做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