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寧看着正在大快朵頤的貓咪,那可愛的勁兒,真的很想走過去摸一摸。
“娘娘,您可千萬不能過去摸呀,萬一它們聞到陌生氣息爲了自保,抓傷了您呢?聽奴婢句勸吧,您一定得保重身體!”
碧兒就像她肚子裏面的蛔蟲,總是能及時猜測出她的想法。
好吧,她不摸就是了。
“我們走吧。”
沈歆寧朝身後擺了擺手,然後快速地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碧兒也連忙跟了上去。
“娘娘,您剛剛在那裏,那樣待着…就是爲了看一眼皇上是如何處理你送的糕點嗎?”
回宮的路上,碧兒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很明顯就是嘛!”
沈歆寧想到這個愁人又氣人的問題,剛剛因爲看見小奶貓的好奇和歡喜立馬又消失不見。
“我就想不明白了,就連你也知道皇上以前在沈家的時候,明明是挺喜歡喫這桃瓣蜜酥的,而且他回宮之後好像也找人爲他做過。
怎麼昏迷了一段時間之後,不止性格大變,就連口味和喜好也跟着改變了嗎?”
碧兒不懂這些,她只能跟着自家主子一塊,愁眉苦臉。
回到宮裏,沈歆寧一個發愁便多吃了兩碗米飯,用完膳就後悔了,此刻正站在牀前默默檢討自己,不該多喫。
“娘娘,時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碧兒走過來要爲她寬衣梳洗,卻被拒絕。
“碧兒,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先出去看着吧,累了就直接睡,不用管我。”
沈歆寧一邊說,一邊把碧兒推出寢殿,自己獨自一個人待着。
“玉扳指啊玉扳指,你在嗎?”
躲在被窩裏,沈歆寧手捧着玉扳指,對它一個勁地低聲喊話。
她不敢音量太高,害怕被旁人聽見。
“奇了怪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成精了呀?”
喊了半天,這個玉扳指都是毫無反應,這讓沈歆寧心裏十分的受挫。
她一把掀開被子,接着就躺在牀上發呆。
擋環境足以安逸的時候,大腦好像久更加容易放空,去思考一些事情。
沈歆寧想到以前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待在沈家的那段時間。
當時,先皇身體不好,無力執掌朝政,再加上皇室中有不少人都野心勃勃,局勢一度有些動盪。
身爲太子的傅雲逸在這時剛好外出巡獵,被人盯上且陷害。
如果不是父親門下的人及時發現,聯合父親一同救下皇上,或許他當時就會命送小人之手。
因爲當時父親的官位不算很大,府邸也並非建在京城,江城離京城之間的距離不算近。
爲了保護皇上的安危,父親讓他喬裝打扮之後住在沈家,避避風頭。
也是那一段時間,讓沈歆寧對這個平時很難見面的太子殿下有了較深的印象,還有了好感。
只是當時她的年紀還小,時間長了,這份好感早就消失的差不多,如果不是皇上性格有所改變,或許她不僅會好感全無,還會討厭他!
就像是落魄的金絲孔雀誤入農家,雖然暫時落魄,可是依舊高貴優雅,與生俱來。
到底他還是天子與皇后的兒子,龍生龍鳳生鳳,沈歆寧幼時真的有被孩童時期的傅雲逸蠱惑到。
沈歆寧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在沈家和傅雲逸見面時,他是那樣的眼神——因爲追殺而害怕,憤怒,因爲被迫寄人籬下而隱忍不發,像只雄獅般正在養精蓄銳。
那張臉,彷彿天生就是爲了成爲帝王,氣宇軒昂,天子之資。
說到長相……
沈歆寧瞳孔猛的放大,她明明記得,以前的皇上是有淚痣的!
可是現在的皇上,眼角下方卻沒有那顆微小的黑痣…
不不不,她是不是記憶出現問題了?還是說,皇上長大以後,淚痣自動消失?但是這個說法也不太可能吧。
沈歆寧在心裏搖了搖頭,可是這個猜想一旦在腦海中形成,就不能輕易消掉。
除此之外,她又想到了那封密信。
莫非有疑這二字,說的就是皇上嗎?
養心殿內。
傅梓川將膏體塗抹在自己冒痘的胳膊上,那裏又癢又疼,塗上藥後這種感覺才得以消除些。
“皇上,您需要奴才幫忙麼?”
屋外傳來康祿富小心翼翼的詢問。
“不必。”
傅梓川塗好藥後輕輕地放下袖子,遮掩住滿是紅色米粒狀痘痘的胳膊。
還好這古人的衣袖比較寬大,沒有那麼貼身,不然就自己這狀況…
他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明知道那桃瓣蜜酥是用桃子做的,居然一時心軟,拿着就喫?
還好喫的不多,否則他現在就不會好好地端坐在這裏,早就躺下去不省人事了!
傅梓川打開奏摺,繼續批閱,可是胳膊那裏頻頻傳來的不適感讓他專心不下來。
他不知道沈歆寧對這桃瓣蜜酥到底爲什麼如此執着,送了一次又一次的。
因爲不好當面拒絕,再加上傅梓川怕自己露餡,只好先收下然後再找人偷偷扔掉。
當然,他也不想浪費,畢竟這是傳統美德,不能丟。
之前他戴上面具,避開人羣在皇宮內“踩點”時,剛好發現養心殿後門那片雜草地裏住着兩隻流浪貓。
於是傅梓川便抽空給它們帶一些食物和水,還幫它們做了個小窩。
一來二去,小貓對他的氣息不是很陌生了,後來他收到了沈歆寧送來的桃瓣蜜酥,便派人放到後門那邊的空地上便可回來交差。
如果以後沈歆寧再送來這樣的糕點,他得想個兩全的法子纔行。
想到這裏,傅梓川有些頭疼,他搖了搖頭,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中的奏摺。
其中有一個奏摺,是從邊境那邊遞來的。
“定安王…燕肇。”
這個名字,他上朝的時候從大臣的口中聽說過,此人年紀尚輕,卻被因功績赫赫被立爲異姓王,權位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