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現在代替的位置纔是皇上,卻不受朝臣擁護,遞上來的摺子大多都是些亂七八糟,雞毛蒜皮的小事。
經過多方旁敲側擊的打聽,傅梓川才得知,原來的傅雲逸似乎手上並沒有什麼實權,他更像是一個傀儡。
穿越了半個月,傅梓川自己也能感受的到,這皇帝的位置,坐的屬實有些憋屈。
像那些重大些的事情幾乎都交由定安王燕肇處理,這期間,以前的傅雲逸應該是是有過要回軍權的打算,只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想來燕肇此人……不太好對付。
想到這裏,傅梓川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突然,耳邊好像傳來什麼奇怪的聲音。
那道聲音十分微小,若非自己以前經常獨自在家,爲了保護好自己而對聲音極爲敏感,否則正常情況下應該很難察覺到什麼不妥。
雖然心中對此事十分不解,不過更不能打草驚蛇,傅梓川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閉雙眼,默默地支起耳朵聽着附近的動靜。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傅梓川睜開眼睛,心中已經確定了那道聲音的出處。
不知那究竟藏着一個人?
還是什麼動物。
傅梓川看向不遠處的上方,那是房梁,無一人,明黃透亮,乾淨得很。
按照一般小說和電視劇演的那出,莫非自己是被人盯上了麼。
可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和膽量,溜進皇宮,暗中監視皇帝?
等等!
傅梓川快速地用餘光看了下桌上的奏摺。
能有如此本領和膽量,還有權力和野心的人,可不就是這大名鼎鼎的定安王麼!
呵……
傅梓川看着那處,淡笑出聲。
他曾經設想過原身窩囊,只會無能狂怒,常常暗歎自己這糟糕處境該如何挽回。
畢竟他現在也找不到回去的辦法,只能暫時留在此處,而做皇帝一點也不輕鬆。
不僅要處理前朝的大小雜事,遭受各種言官的諫言,武官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還要忍受後宮中那幾個頗愛爭風喫醋的女人。
除了這些,傅梓川還要了解傅雲逸以前的爲人,喜惡,習慣…
現如今,他還要提防一個定安王?
這奏摺上說,定安王大破夷族,將於明日未時,班師回朝。
回來也好,該面對的總該面對。
傅梓川心想,好歹知道自己要面對的終極障礙就在附近,而不是遙遠的邊境,只能承受着暗地裏的招數。
只是全靠他一人,勝算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勝算。
畢竟那燕肇已經有如此權重,手握軍權,還暗地培養了不少暗衛爪牙幫他做事。
反觀自己,要權沒權,要人沒人,只有一個還算機靈的腦袋瓜,和一副與原身極爲相似的皮囊。
所以……
他是不是也該培養一些自己的勢力?
好吧,打臉了。
沈歆寧站在御花園的水池旁邊,吹一些冷風,欣賞下夜景。
剛剛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覺。
“太奇怪了啊這…”
沈歆寧對着黑乎乎的池面喃喃自語。
如果現在的皇上不是原來的皇上,那他又是誰裝扮的呢?怎麼會如此相像?
原來的皇上呢,又去了哪裏,什麼時候被替換的呢?
後面的話,她沒敢對着池子說,萬一被別人聽見,那多不好。
“難不成是那次意外落水?!”
腦中自動生成了對上一個問題的答案,沈歆寧一個沒控制住,就這麼低吼出聲……
完蛋了完蛋了!
沈歆寧連忙站起身來,左看看,右瞧瞧,當她看見水草林上方有幾個打着燈籠巡視的侍衛,朝這邊走來時,嚇得直接僵住,不知道該怎麼纔好。
關鍵時刻,突然有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胳膊,將她拽向旁邊。
沈歆寧被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尖叫出聲,還好那人又伸出手將她的嘴給捂住。
那隻手的手心,還是溫熱的,看來不是阿飄,是個活人……
只是這個結論並不能讓沈歆寧心安,她現在後悔極了,生怕自己被旁人抓包,或者又遇到了其他的登徒子。
今天她還特地穿了宮女的衣服,從坤寧宮的後門偷偷溜出來的呢!
真是不宜出門吶,現在這情形,要麼她努力掙扎喊出聲,獲救,但是會被侍衛將自己的舉止上報給皇上或者是掌管六宮大權的徐敏榮。
要麼她忍着不出聲,等着身後這人對自己做出什麼不可估測的事情來。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被玷污…萬一以後有機會可以侍寢,那她和沈家的臉面,性命就都別想保得住了!
前者的話,她到時候賣個慘,說不定皇上和徐敏榮不會重罰呢?
這樣想着,沈歆寧便加大了力度想要掙脫身後之人的控制。
她只想活命啊!
“別動!”
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男聲,聽上去好像有些沙啞,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是……是你啊?”
沈歆寧突然感覺自己一顆不安的心,好像漸漸安定下來了?
可是這個面具男不也是一樣的登徒子嘛!
“嗯。”
傅梓川將頭撇向一邊,暗道這女人用的什麼東西護髮,居然那麼香…
聽着頭頂上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後,傅梓川慢慢鬆開了懷裏的女人。
“多,多謝了。”
得到自由後,沈歆寧立馬靠着身後的土壁,雙手護胸,一副提防色狼的模樣。
“不客氣,只是大半夜你一個女人還獨自出來,你自己又是什麼身份,若是被侍衛或旁人發現,後果如何,你這心中一點數都沒有麼?”
傅梓川看着眼前的嬌憨女人,心中一股氣憋着,實在是不吐不快。
她這腦子,究竟是怎麼在後宮這種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安然活了半年的?
“女人怎麼啦?怎麼就不能晚上睡不着出來散散心嗎?還有,本,本宮跟你很熟麼?你怎麼這麼瞭解本宮?還知道本宮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