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遠近不一此起彼伏響起的各種聲響,也分不清是什麼動物什麼蟲子,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東哥,你慢點,等等我!”
說着話的功夫,兩隻手也立馬緊緊挽住了陸洲東的胳膊。
然而迎來的卻是陸洲東照着腦門的一巴掌。
啪!
“能別這麼娘們唧唧的嗎?”
陸洲東甩開崔燦陽的手,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被一個男人又是抱又是拽胳膊的,他真心受不了。
但最受不了的,還是崔燦陽這副膽小如鼠的樣兒。
堂堂男子漢,怎麼能這麼慫?
“東哥,太黑了,我怕啊~~”
崔燦陽委屈的聲音,在陸洲東聽來簡直就是折磨人的魔音啊!
陸洲東直接打了個顫。
而後扭過頭,狠狠的瞪着崔燦陽。
只見崔燦陽仍是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看着都快哭出來了。
陸洲東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拍腦門,嘆道:“蒼天啊,你是不是存心玩我?怎麼給我派來這麼個貨呢?”
說完,他盯着崔燦陽,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允許你抓着我的衣角,聽好了,僅僅是衣角而已!”
“還有,別說什麼‘我怕’這種話噁心我,跟蹤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怕?”
“聽好了啊,要是敢碰我的身體,或者噁心我,我錘死你!”
崔燦陽委屈的抿着嘴,剛想開口,陸洲東卻是狠狠的一瞪。
他更委屈巴巴了。
但有言在先,他也只能委屈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不動你~~”
看到這兒,陸洲東纔算滿意,回過頭,繼續在前邊開路。
後邊,崔燦陽雙手攥着陸洲東的衣角,老實巴交的緊緊跟着。
心裏一陣哀嚎:
啊啊啊!
該死的好奇心啊!
好好地,我幹嘛要來湊這個熱鬧啊?
現在好了,一個人回去又不敢,往前走又害怕……進退兩難啊!
崔燦陽後悔死了!
一路上,陸洲東走走停停。
時不時的彎腰在草叢中尋找着什麼。
但每次都是伴隨着一聲嘆息,而後繼續開始前進的道路。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崔燦陽走的腳都疼了,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說東哥,你到底在找什麼啊?”
“你說出來,我幫你一起找唄?”
陸洲東斜眼瞥了崔燦陽一眼,道:“你的手從來就沒離開過我的衣角,就這德行,還幫我找?”
“萬一草叢裏躥出來個什麼東西來,不得把你嚇死?”
這話說的崔燦陽的臉火辣辣的燙。
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也沒臉再狡辯。
但這麼長時間,陸洲東也的確無所獲,他實在是好奇的緊,便輕聲說道:
“可是東哥,你找了這麼長時間,還找不到,要不然算了,明天再來?”
陸洲東笑了笑,道:“放心,今晚一定……”
可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有一道蛐蛐聲響起。
接着興奮的低吼道:“找到了!就是它!”
崔燦陽聞言一愣,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要找的,是蛐蛐?”
陸洲東瘋狂點頭!
可崔燦陽卻是傻了。
雖然入秋之後蛐蛐就少了,但是這一個小時以來,還是有好些蛐蛐聲在耳邊響起的。
但陸洲東並沒有展現出多麼驚喜的神色來。
現在怎麼又這麼驚喜了?
更何況,蛐蛐找來,能幹嘛?
難不成,是要下墓找鬼鬥蛐蛐嗎?
崔燦陽覺得荒謬極了。
陸洲東卻是笑道:“你沒聽到這蛐蛐的聲音,比之前的都要響,都要亮嗎?”
崔燦陽攤了攤手道:“是又怎樣?”
可他沒想到,他的這動作,卻是迎來了陸洲東的一聲低罵。
“別亂動!”
“小心驚到它!”
雖然覺得荒謬,但看陸洲東認真的模樣,崔燦陽還是乖乖的重新安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方纔的那道蛐蛐又叫了一下。
聽起來,應該是原位不動的還待在剛纔的地方。
聽到這裏,陸洲東鬆了口氣,接着招呼崔燦陽半蹲下來,同時小聲說道:
“這蛐蛐可不是一般的蛐蛐,而是廣陵獨有的‘油葫蘆’!”
“這可是蛐蛐中的極品!”
“叫聲又大又亮,而且因爲不是鬥蛐的一種,所以肥胖一些,肉質也是極爲鮮美的!”
崔燦陽忍不住汗毛一豎,看向陸洲東的眼神都不對了。
“東哥,你……喫過蛐蛐啊?”
陸洲東嘴角一扯,又好氣又好笑,笑罵道:“誰沒事喫這玩意兒?”
崔燦陽嘀咕道:“那你說肉質鮮美……”
陸洲東笑道:“的確是肉質鮮美,但不是對於人而言……算了算了,日後慢慢給你解釋!”
當務之急是先把眼前這隻“油葫蘆”給搞定了!
畢竟現在入了秋,就連普通的蛐蛐都不好找,就更別提本來就難得一見的“油葫蘆”了。
說完,陸洲東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明亮的燈光頓時亮起。
“你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跑。”
“東哥,你啥工具也沒有,不好抓吧?”
聞言陸洲東就笑了。
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從沒趟過河,從沒爬過樹,從沒鑽過草窩子的富家少爺。
抓蛐蛐這種事兒,還用得着工具嗎?
“別擔心了,等我回來。”
叮囑崔燦陽在這兒乖乖等着,而後陸洲東貓着腰,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的草叢摸了過去。
其實有龍王金瞳在,可以做到視黑暗如白晝,他完全用不着手電筒。
但這亮光也不是用來照明的……
順着叫聲,陸洲東撥開幾個草窩,果然發現了草叢中的一隻肥大的蛐蛐。
油葫蘆!
沒錯!
就是它!
陸洲東的嘴角露出了勝利的笑聲。
而這時候,這隻蛐蛐似乎也意識到有人接近了,準備伺機逃跑。
說時遲那時快,陸洲東立馬將明亮的白光照向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