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祖要見我?”攬月有點意外。

    原著中,天羅殿老祖一直是個背景板式的人物。

    小說裏把他吹噓得有多麼多麼厲害,然而直到蕭景曜站上九洲巔峯,他都沒有出現。

    攬月幾乎已經要忘了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可是有何要事?”攬月問道。

    申屠搖了搖頭,“老祖十分欣賞你,只是想見見你罷了。”

    攬月心中微微一動,欣賞?若說她有什麼能引起一個大乘期修士的注意,那就只有雷之本源了吧。

    “如何?”申屠偏過頭來,眼裏已經閃過一絲不耐。

    老祖想見攬月,那是攬月的榮耀,她要是推脫的話,那也太不識擡舉了。

    攬月在心裏苦笑一聲,誰知道來者善不善呢,只是對方畢竟是大乘期修士,不是如今的她能得罪得起的。

    “老祖想見我,自然是我的榮幸。”攬月輕笑一聲,答應了下來。

    蕭景曜站在攬月身後,一雙拳頭藏在袖子裏,緊緊地捏起。

    如果他有前世的實力,攬月又何必受制於人……

    那老匹夫前世就是個縮頭烏龜,知道打不過他,索性就不露頭了。

    如果他敢傷害攬月,那自己恢復修爲後,第一個就拿他開刀!

    失去了紅娘的控制,魔氣逐漸散去,牧老、赤炎也慢慢聚了過來,衆人等了一會,都不見萬子騫。

    “怎麼回事?萬道友呢?”申屠眉頭微微皺起。

    衆人紛紛搖頭,攬月腦子裏電光一閃,卻有了猜測。

    “不如我們再往前走走吧。”

    衆人點了點頭,一行四人繼續朝通道盡頭走去。

    申屠和赤炎走在前面,牧老和攬月自然而然組成了一隊。

    牧老瞥了一眼攬月身後一步之遙的蕭景曜,眉宇間的疑惑掩藏不住。

    “你徒弟怎麼來了?”牧老對攬月傳音道。

    攬月眼裏也閃過一絲無奈,“他自己來的,可能是擔心我吧。”

    “胡鬧!”牧老突然嚴厲了起來,“你是他的師尊,修爲比他高出不知幾何,還需要他爲你擔心不成?”

    因着公孫元菱的關係,牧老已經將攬月看作了自己人。

    他腦子裏突然想起今日蕭景曜衆目睽睽之下說的“只想和師尊在一起”的話,本來就滿是皺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攬月,你這徒弟是個有前途的,但是你若將他養得太嬌氣、太……”牧老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道,“太粘人的話,他不會有什麼大出息的。”

    攬月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她已經意識到這個錯誤了……

    蕭景曜微低着頭走在他們身後,將牧老和攬月的對話聽了個全,聽到牧老如此勸誡攬月,蕭景曜眸色一沉,望着牧老的背影瞬間充滿了敵意。

    公孫元菱已經是個阻礙,如今連牧老也跳出來了,他估計八字就和赤虹宮不和。

    牧老突然覺得後背一涼,立刻調動靈氣將渾身暖了暖,心裏還不由感嘆一句,“究竟是元壽將盡,身子骨越發虛了……”

    四人越往裏走,隱隱約約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吼叫聲。

    幾人眼睛紛紛一亮,是萬子騫的聲音!

    他們加快了腳步,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山洞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故地重遊,攬月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可是申屠顯然很喫驚。

    他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天羅殿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神祕所在。

    可是,如今最吸引他們目光的還是萬子騫,只見他頭髮披散開來,神容恍惚,似癲若狂,又哭又笑。

    “遠兒,咱們回家吧……”

    “遠兒,你沒死的對不對!”

    “遠兒,是叔叔沒用,是叔叔沒有保護好你……”

    “遠兒,我可怎麼向你爹交代啊!”

    萬子騫反反覆覆說着這幾句話,渾身靈氣暴走,顯然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

    攬月眉頭一皺,萬子騫應該也見過了那些黑色的人臉,着了紅娘的道。

    他今日初初聽聞万俟遠喪命的消息,本來就心神激盪,如今只怕是完全陷入了幻象之中。

    申屠顯然也猜到了這個可能,他猛地飛身向前,身形飄忽,難以捉摸。

    下一刻他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萬子騫面前,右手往萬子騫肩上一拍,同時大喝一聲:“萬道友!”

    聲音似響雷一般在萬子騫耳旁炸開,萬子騫猛地呆怔住,下一刻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可是,當他的目光觸及山洞中間的血池時,突然不顧形象地大哭出聲。

    他家遠兒啊,死之前一定經受了很多磨難和痛苦吧。

    爲什麼,爲什麼這樣的事會發生在他家遠兒身上,上天不公啊!

    “百丈谷今日之後只怕要一落千丈了……”

    攬月耳邊突然響起了牧老幽幽的嘆息聲。

    失去繼承人對任何一個門派來說都是巨大到無法彌補的打擊。

    更何況,萬子騫因爲万俟遠之事心神大震,可能已經滋生心魔了也說不定。

    化神之後,修煉雖然很重要,但是這個階段,修士最重視的卻是修心。

    一旦道心有了裂痕,只怕今後都很難能在修爲上有所寸進了。

    待萬子騫平復了心情,一行五人出了通道,與其他二十幾位化神期接了頭,衆人無功而返。

    因爲穹域之事,生潮宴草草結束了,所有門派皆歸心似箭。

    鬥金坊遍佈九洲,不知他們地界的鬥金坊有沒有問題,他們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確認一下。

    天華宗衆弟子在清河的帶領下回了地黃峯,而攬月獨自一人跟着申屠去見天羅殿老祖。

    平日裏,攬月若是離開蕭景曜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和他說一聲。

    如今因爲意識到了蕭景曜過於依賴她的問題,離開之前,攬月愣是忍住了沒有去看蕭景曜一眼。

    蕭景曜站在衆人之間,看着攬月飄然而去的身影,一張臉陰沉得嚇人。

    “好了好了,你小子也別表現得太明顯了。”腦袋眼看蕭景曜周身氣場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目,好心提醒了一句。

    “她在疏遠我。”蕭景曜一臉篤定地說道。

    “嘖,這種事你就不知道了吧。”腦袋搖了搖頭,煞有其事地說道:“婆娘嘛,寵得慣不得,你要追女人,老子教你!”

    蕭景曜眼裏閃過一絲迷茫,追女人?不是裝裝可憐讓她心軟心疼就可以了嗎?

    腦袋與蕭景曜心意相通,聽到蕭景曜這個想法,立即嗤笑一聲,“你小子不懂了吧,裝可憐是遠遠不夠的!你想讓她對你動心,你要撩撥她,勾引她啊!”

    蕭景曜眼裏的迷茫更深了,他裝可憐就是在撩撥勾引她啊。

    “嘖,別怪老子說,你小子就是不開竅,來,我教你,你這樣這樣……”

    腦袋的聲音越來越低,間或傳出猥瑣的笑聲,臉上滿是得意。

    好傢伙,它終於在蕭景曜面前找回一次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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