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曜眉頭一擰,這丟人現眼的……

    攬月一撫額頭,趕緊說道:“小骷,還記得我之前使用的傀儡傳送陣嗎?”

    骷髏頭聞言眉毛猛地一挑,再看向腦袋的時候,那眼神立刻就詭異了起來。

    果然,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啊……

    “遵命,夫人。”

    骷髏頭渾身鬼氣涌動,下一刻,一個黑色的圓洞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腦袋鬼嚎的聲音猛地一頓,立刻站了起來。

    它甚至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儀容,緊張得直搓手。

    沒事,它不求多漂亮的婆娘,不要比攬月差太多就成。

    到時候它就和自己的婆娘你儂我儂,羨慕死喫不到肉的蕭景曜!

    腦袋一張臉微紅,急促的呼吸聲伴隨着一陣腳步聲起起伏伏。

    “骷……骷大人?”

    枯朽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傳來,腦袋呼吸猛地一滯。

    怎麼是老爺爺的聲音?

    緊接着,一個乾癟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黑洞之中,那緊實的皮膚,比曬乾的臘肉還乾巴。

    腦袋伸長了脖子,等了又等,直到黑洞消失,也沒等到風華正茂、人美心善的姑娘。

    腦袋:????

    “說好的婆娘呢?來一個老爺爺是什麼意思!”

    “老爺爺?”

    乾屍本來瞧見了蕭景曜和攬月,正腿軟呢,突然聽到老爺爺三個字,氣得火冒三丈,理智全無。

    “去你的老爺爺,老孃是純正的女人!”

    “那來一個老奶奶是什麼意思?”腦袋一臉懵。

    “去你的老奶奶,老孃死的時候風華正茂!”

    攬月聽到這熟悉的對話,嘴角微微一揚。

    多麼有趣的靈魂啊,和腦袋絕對登對!

    “風華正茂?”

    腦袋上上下下掃了這乾屍一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朝攬月望去,見她嘴角含笑,一臉欣賞地望着這具乾屍,突然渾身一顫。

    “你你你……你你你……”

    它不可置信地指了指乾屍,又面目扭曲地指了指攬月,然後兩眼一翻、雙腿一蹬,差點當場去世!

    骷髏頭見狀不由地大感震驚,哎喲喂,這是激動興奮得暈過去了?

    原來,這小腦袋瓜果然好這口啊……

    蕭景曜:“……”

    因爲腦袋和他契約了,所以全場只有他能體會到腦袋的心情。

    有些詞怎麼說來着?傷心欲絕?痛不欲生?

    再這樣下去,腦袋可能會悲憤而死……

    “咳咳,讓她先退下吧。”蕭景曜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腦袋聽了這話,猛地吸了一口氣,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些。

    骷髏頭:????

    “怎麼了尊上?這小腦袋瓜不是很歡喜嗎?你看它興奮過度,還厥過去了呢!”

    衆人:“……”

    腦袋剛剛上來一口氣,聽了這句話眼前猛地一黑,這下是徹底暈死過去了。

    骷髏頭:????

    它說錯什麼了嗎?

    ……

    腦袋的第一次相親以慘烈告終,這幾天它都不敢閉眼了,因爲一閉眼就看到一羣乾屍來掐它脖子。

    因此,它生攬月的氣生了好幾天,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最後,攬月爲了表達自己的歉意,把“神魂顛倒果”送給了腦袋。

    腦袋一聽,吃了就能讓別人對它神魂顛倒,立刻開開心心接了過來。

    “哼,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老子就勉勉強強原諒你吧。”

    腦袋收了“神魂顛倒果”,屁顛屁顛就離開了。

    攬月看着它略顯英俊的背影,輕笑着搖了搖頭,不知道它要去霍霍誰了。

    索縈島的日子閒適而寧靜,鬼境的子民雖然都變得醜陋無比,但是它們意外得十分純樸。

    攬月感念於它們的付出,這幾日都與它們待在一處,聽它們說說以前的日子。

    事實上,它們託庇於當年的鬼尊夫婦,日子過得單純而簡單,對當年的那場大戰也是一知半解。

    當然,因爲有了三大將的提醒,攬月也並沒有詢問它們關於鬼尊夫婦的事。

    而當她應大家的請求,用雷之本源幻化出一片紫陽靈蕊的時候,它們真的高興了好久好久……

    攬月雖不曾恢復記憶,但是在與大家的相處之中,感受着它們毫無保留的敬仰和崇拜,她一顆心也逐漸火熱了起來。

    “夫人,您瞧!”

    攬月聞聲轉過頭去,見好幾個人圍在一起,而它們的手心裏正捧着一個精美的花環。

    它們一個個明明長得怪異無比,有的人甚至連五官都沒有。

    可是看着它們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環,一臉虔誠地獻給她時,攬月鼻頭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

    她緩步走上前去,在它們面前跪坐下來。

    “是送給我的嗎?”攬月溫聲問道。

    “獻給夫人。”

    它們異口同聲又心懷忐忑。

    現在的它們已經一無所有了,可是,即便如此,它們也想竭盡所能,爲尊貴的夫人做些什麼。

    它們會好好修煉的,可是眼前,好像也只有這美好的紫陽靈蕊能將它們心中的感激與敬仰表達一二了。

    攬月看着它們恭敬又卑微的模樣,心中又是憐惜又是酸脹,瞬間淚盈於睫。

    她緩緩低下頭去,輕微哽咽着說道:“那是我的榮幸。”

    髮髻上微微一重,那是它們將一片心意戴在了攬月的頭上。

    這一刻,感受着這份重量,責任、感動、真實齊齊涌上心頭。

    即使記憶還未恢復,但是這沉甸甸的真情實感終於讓攬月真真正正地接受了這個身份。

    她是曾經的鬼尊夫人,受它們敬仰,得它們奉獻,也揹負着讓它們重新安居樂業的使命。

    “師尊……”

    這時候,攬月肩頭微微一熱,一個熟悉的氣息靠近,將她緩緩扶了起來。

    攬月趕忙吸了吸鼻子,趕走了眼裏的溼意,狀若無事地說道:“曜兒,你來啦?”

    蕭景曜憐惜地望着攬月,他對她何其熟悉,怎麼會聽不出她聲音裏的異樣呢……

    “尊上、夫人,那我們先退下了。”

    鬼境的子民哪個不知道,尊上和夫人鶼鰈情深、如膠似漆呢?

    見蕭景曜過來了,它們一個個便促狹地告退了。

    蕭景曜目光溫和地朝它們點了點頭,待它們都離開了,這才一把將攬月擁入懷中。

    “師尊,是不是壓力很大?”蕭景曜輕拍着攬月的後背,溫聲說道。

    攬月本來想搖頭的,可是轉念一想,蕭景曜何嘗不是和她一模一樣呢。

    於是她不再隱瞞心裏的惶恐和不安,輕輕點了點頭。

    “曜兒,我們不會讓它們失望的,對不對?”

    攬月攀着蕭景曜的衣襟,從他的懷中擡起頭來,淚眼婆娑地問道。

    蕭景曜眉宇間灑滿了溫柔,他擡手輕撫着攬月的臉頰,笑着說道:“怎麼會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色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懷疑。

    攬月見狀心頭猛地一定,像是身後突然支起了堅不可摧的依靠,笑靨漸展。

    她伸出手,緩緩摟住蕭景曜的腰身,心中撐滿了密密麻麻的感情。

    “曜兒,謝謝你。”

    謝謝你,至始至終都是我的依靠……

    蕭景曜用臉頰輕輕蹭着攬月的額頭,眼裏的溫情和愛意無法用言語表達。

    他低低喟嘆一聲,眼裏悄然有了溼意。

    “師尊,是我要謝謝你……”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謝謝你救贖我於深淵,謝謝你……傾心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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