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芷聽到攬月答應煉器,微斂的眉眼一鬆,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來。

    白行晏見狀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攬月,而後點了點頭,“好,就一百萬。”

    “妹妹,你想要什麼樣的法器,直接和王雷大師說便是了。”

    白行晏轉頭,對白行芷溫柔囑咐道。

    白行芷一臉期待地點了點頭,望向攬月的時候,又不由地帶了一絲惶恐。

    眼前的女子雖年歲比她小,修爲也比她低,但是同爲雷修,在靈氣的凝鍊程度以及對本源之力的把控上,她卻是遠遠比不上的。

    因此,對於攬月,白行芷是既好奇又欽佩,甚至隱隱約約帶了一絲仰慕。

    畢竟攬月年紀輕輕便成了世人敬仰的匠尊,而且爲人沉穩又低調,是她喜歡的性子沒錯了。

    “王……王雷大師,打擾了,行芷想麻煩您煉一件法器。”

    攬月看着白行芷這般客氣的模樣,不由地微微一笑。

    這白行芷也是個奇女子,就衝她當日不畏叢無瀚,爲永器城修士仗義執言,今日在拍賣行又毫不猶豫挺身而出,她便對她有了不少好感。

    或許是白家的權勢和地位給了她這個常人沒有的底氣,但從這兩次打抱不平便可看出她刻在骨子裏的正義。

    白行芷有自己堅定不移的信仰和追求,這一點已經遠超大多數人了。

    便是攬月自己,自問也無法像她一般,路見不平便出手相助。

    “白小姐不必如此客氣,不介意的話喚我攬月便可,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法器吧。”

    攬月的笑容中透着一絲親近,讓原本忐忑的白行芷心中稍稍一定。

    她這人迂腐又老成,很多人其實都不喜她的。

    身邊阿諛奉承的人太多,可是轉過頭又是另一副嘴臉,她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如今看到這般乾淨純粹,又不帶一絲雜念的笑容,白行芷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如沐春風。

    她面色微微一紅,也試着笑了笑。

    “王……攬月大師,我想要一把戒尺做法器,可以嗎?”

    “戒尺?”

    攬月有些意外,只是作爲煉器之人,她必須清楚知曉持器人心中所思所想,才能賦予法器相應的意志。

    於是攬月直接問道:“爲何是戒尺?”

    白行芷沒有任何猶豫,她擡起頭來,臉上滿是堅定。

    “斷世間不平事,律身醒己!”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彷彿這句話早已烙印在她的心裏。

    攬月心中微微一震,這一刻也不由地被白行芷的決心和正義感所折服。

    “白小姐志向高遠,攬月不敢有負所託,一定竭盡全力。”

    “攬月大師,謝謝你!”

    白行芷聞言喜笑顏開,終於露出了小女兒家的神態。

    她還記得當初告訴家裏的煉器師,她想要一把戒尺作爲法器之時,他們眼裏的震驚、意外還有不解。

    連煉器師都不能理解她的感受,那麼如何能爲她鍛造出稱心如意的法器呢。

    所以這件事一拖再拖,從她結嬰拖到了現在渡劫。

    如今,看着一臉慎重的攬月,白行芷知道,她終於要夙願得償了!

    “白小姐,煉器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此時匠神大比在即,我可能沒辦法立刻爲你煉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白行芷趕忙搖頭,“不介意不介意,大比以後再煉就好。”

    “那我現在和白小姐討論一下法器的細節?”

    白行晏聞言站了起來,“妹妹,這個你和王雷大師慢慢聊,哥哥出去等你。”

    真正稱手的法器就好像自己的左右臂一樣,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殺手鐗。

    這是每個修士的祕密,即使是親兄妹,白行晏也決定給白行芷足夠的空間。

    蕭景曜見狀也站了起來,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雅室。

    屋內,攬月正與白行芷細談,屋外,白行晏也和蕭景曜攀談起來。

    “兩次照面,還不知道友姓名,敢問如何稱呼?”

    蕭景曜面色平靜,沉聲應道:“蕭景曜。”

    “蕭景曜……攬月……真奇怪啊……”

    白行晏突然意有所指地感嘆了一句。

    蕭景曜目不斜視,沉默着沒有搭腔。

    白行晏見狀不由地眉頭一挑,“這麼沉得住氣?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

    蕭景曜突然偏頭瞥了白行晏一眼,冷不丁說道:“飛息坊是你的?”

    白行晏微微一怔,還沒回答,蕭景曜又十分肯定地補了一句,“是你的,不是白家的。”

    片刻呆怔之後,白行晏溫和一笑,“就憑那日走廊隱晦的兩句話,你就猜出來了?”

    蕭景曜眸色沉沉,“你這是承認了?”

    白行晏一拂衣袖,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建起來玩玩罷了,沒想到小有成績,就留着了。”

    “所以你在奇怪,查不到我們的來歷是嗎?”

    蕭景曜倚靠在身後的門框上,雙手別在胸前,竟露出了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

    這一次,白行晏終於微微一驚,難怪他方纔不答話,原來是已經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

    既然都是明白人,白行晏覺得拐彎抹角反而沒意思了。

    “是,我動用了整個仙靈界的飛息坊,可是你們二人就彷彿橫空出世一般,不明來歷,不知身份。”

    蕭景曜聞言卻淺淺一笑,只是笑容間隱隱透出一絲冰冷。

    “不見得吧?只是不知我們之間,是敵是友呢?”

    白行晏面上神情不變,可是心裏卻不由地越發心驚,這個男人實在太不簡單了。

    蕭景曜說的沒錯,實際上,關於他和攬月,他確實查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已知攬月第一次出現在人前,是萬修奉天誅殺令現世那一日。

    而第一次見到蕭景曜的蹤跡,是永仙道異變,通道開啓後的幾日,他被叢弦華所擒……

    看來,蕭景曜已經猜到他查到了這些,這是在逼問他的立場。

    好縝密的心思,好可怕的心智。

    那日在永器城第一次見他之時,只知道他反應敏捷,也多有擔當,卻沒想到智近乎妖,令人不得不心生忌憚啊……

    “是敵如何,是友又如何呢?”白行晏緩緩問道。

    蕭景曜神色不變,只是偏頭瞥了一眼屋內,沉聲說道:“我師尊似乎挺喜歡你們兄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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