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斷流光鏡後,攬月邊往院外走,邊思考是否還有其他疏漏。

    她叫上白家兄妹,一是因爲人多力量大,二是爲了保命。

    之前她已經試探過莫冠玉,以他不良於行的缺陷,應該不是那幕後之人。

    可是攬月現在怕了,她不敢再輕易下任何決斷。

    所以她決定再去陸闕然不曾標記的器冠峯上親眼看看!

    只是,她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莫冠玉和那幕後之人勾結,她和蕭景曜此次前往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可是,如果有白家兄妹作陪,他們四人不僅實力更加強勁,而且白家兄妹二人的身份更是最大的保護傘!

    所以她纔會特地囑咐白行芷,一定要讓白家人知道他們去了器冠峯。

    這樣一來,那幕後之人就算想要對他們動手,也要掂量掂量白家的勢力了。

    畢竟他們要動的人裏,有白家的寶貝疙瘩!

    冷靜下來的攬月,心思不可謂不深沉。

    她已然沒有了那天試探莫冠玉的莽撞,力求步步爲營,天衣無縫!

    器冠峯與器風院相去較遠,攬月與蕭景曜到的時候,白家兄妹已經等在那裏了。

    四人會合的時候,白行晏眸色沉沉地看了攬月一眼。

    他天生聰慧,雖然對攬月這邊發生的事並不知曉,可是那一句讓白家人知道他們的去向,白行晏便知道,器冠峯此行絕對不簡單!

    可是如果攬月懷疑的是莫冠玉,白行晏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雖然對莫冠玉沒有任何好感,可若對方心懷不軌,卻不太可能。

    畢竟……連爹都對莫冠玉盛讚不已。

    “白少主,白小姐,實不相瞞,此行或有危險,我將你們喚來,多少也有爲求自保的意思。”

    攬月神色認真地看着白家兄妹,沒有隱瞞分毫。

    她的意圖有些爲人所不齒,可是事到如今,如果連她也身陷囹圄,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爲掌門他們奔波了。

    “當然,如果你們……”

    攬月還欲給白家兄妹選擇,白行芷已經毫不猶豫說道:“我們去。”

    修士失蹤之事橫亙在她心頭良久,這段日子真真是寢食難安。

    如果今日能夠給事情一個了結,救出那些下落不明的修士,那就是讓她脫層皮都可以!

    白行晏緊隨其後,也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他不像白行芷那般正氣凜然,他有自己的考量,更有自己的計劃。

    更何況,攬月也不必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肩上。

    懲奸除惡,本就是匹夫之責,任何人遇上此事,都不應該置身事外!

    攬月見白家兄妹沒有絲毫猶豫,心中感激的同時,更是將他們引爲知己好友。

    當下她便朝他們二人深深鞠了一躬,隨即一行四人朝器冠峯上行去。

    莫冠玉喜靜,尤其當年煉器變故之後,他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更是將伺候的人悉數趕下山去。

    後來心態平和下來以後,索性也不再要人伺候了。

    攬月走在器冠峯上,只覺得一路上滿目皆是鬱鬱蔥蔥,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她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查探着身周的每一寸土地,沒有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蕭景曜眉頭微鎖,也正凝神感受着。

    只要有一絲一毫惡念,都無法逃脫他的感知!

    四人漸行漸上,突然攬月的神識中闖進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輪椅上,靈氣貫注身下,極速朝山下飛去。

    攬月微微一怔,因爲他發現莫冠玉面色蒼白,神色間難得透出一絲慌亂。

    攬月四人頓時停下腳步,而莫冠玉看到他們的時候,面上也流露出了一絲意外。

    他神色匆匆地在攬月他們面前停下輪椅,開口便說道:“四位難得造訪,可是不巧我無法招待你們了。”

    攬月幾次見莫冠玉,無論何種處境,他都是一派淡然從容的模樣,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失魂落魄。

    攬月心中思慮萬千,開口卻關切地問道:“前輩看起來臉色很不好,可是出了什麼事?請問有什麼是我們可以爲前輩效勞的嗎?”

    莫冠玉顯然也沒打算瞞攬月他們,“邊走邊說,我去器風院。”

    攬月神色一動,立刻跟在莫冠玉身邊,朝山下行去。

    白行晏率先開口問道:“如果在下沒記錯的話,器風院是莫少主的住處吧?少門主如此匆忙,可是有什麼急事?”

    莫冠玉點了點頭,面含擔憂地說道:“我懷疑風兒出事了!”

    攬月腳步微微一頓,又立刻跟上衆人,白行芷已經不可思議地開口說道:“這裏可是器仙門,莫少主能出什麼事?”

    莫冠玉也搖了搖頭,可是臉上的憂慮卻沒有少一絲一毫。

    “我昨日便曾用流光鏡聯繫過風兒,可是他沒有應答。”

    “那孩子常常煉器入神,一時沒接流光鏡,我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往常來講,他煉器結束後,必定會來器冠峯尋我,可是如今一天都過去了……”

    “尋常煉器,根本花不了這麼多的時間,而如今決賽在即,風兒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貿然閉關煉器。”

    “如今器仙門本來就不太平啊……”

    攬月之前從未在莫冠玉的臉上見到恐懼的表情,即使那日邀華劍差點戳瞎他的眼睛,他也沒有絲毫懼意。

    此時,他的臉上滿是對兒子的擔憂和關懷,絲毫不像作假……

    如果不是莫冠玉,那……只剩器思峯了……

    那裏住着的,可是站在仙靈界實力最巔峯的大羅玄仙莫思永啊!

    如果說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攬月是不信的。

    唯一一種可能便是,他自己參與其中!

    攬月實在想不明白,實力強大如莫思永,還有什麼慾望是需要藉助邪術來完成的嗎?

    那他的慈悲心呢?

    只是點滴小惡都能對他造成影響,何況是取人血肉精氣,發動邪術!

    他不要命了嗎?

    還是說,他有什麼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仙途和這一輩子的努力?

    攬月腳下步子不停,心中已然做下了最壞打算!

    就像當初在永器城與叢無瀚對峙一樣,這一次,敵人很有可能是另一位大羅玄仙!

    想到這裏,攬月在心中向分散四地的四神獸發出最懇切的呼喚:

    青鳳、龍女、白虎、玄武,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身邊!

    我需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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