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器風院的途中,攬月意外地十分平靜。

    事情已經走向了最壞的方向,現在自怨自艾沒有任何意義,她要儘量在匠神大比決賽來臨之前,握住更多的籌碼!

    如果幕後之人真的是莫思永,那器思峯是絕對不能去了。

    雖然他如今受傷休養,可是瘦死的駱駝終究還是比馬大,更何況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救人!

    想到這裏,攬月眸光微微一閃,心中隱隱有了一個計劃。

    到了器風院後,莫冠玉同樣很快就發現了煉器臺的問題。

    那一刻,他面色微白,連雙手都微微顫抖了。

    而這一次,攬月沒有選擇將任何信息透露給莫冠玉,包括那個小廝,包括王五行失蹤。

    莫冠玉在經歷了最初的擔憂之後,心中震怒不已!

    失蹤之事再次發生,而這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擄走的是他的兒子!

    莫冠玉鐵青着臉離開了器風院,“各位,眼下事態已經失去控制,我要去一趟器思峯,請恕無法與諸位細談了。”

    攬月聞言深深看了莫冠玉一眼,朝他拱了拱手。

    待到莫冠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時,攬月設下結界,當下纔將近日發生之事悉數告訴給了白家兄妹。

    白行芷聽得捂嘴失言,白行晏眉頭緊鎖,臉上也掠過一絲難以置信。

    莫思永以慈悲入道,是他們兄妹非常敬重的一位長輩。

    他們的爹與莫門主交好,他們兄妹在修煉上都曾得到過莫門主的指導。

    甚至他與生俱來的那個可怕能力,也是在莫門主的幫助下才得以封印的。

    他怎麼可能是那個幕後黑手?

    想到這裏,白行晏一臉凝肅地說道:“攬月,如果你果真如此懷疑,那這件事我必須告訴我爹。”

    事及大羅玄仙,那麼這件事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了,一如當初的永器城。

    那日如果不是四神獸和鬼修橫空出世,不用懷疑,永器城那些修士早已命喪叢無瀚之手。

    攬月聞言立刻點了點頭,“如果令尊願意管這件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攬月還以爲能得到一個強援,可是白行晏依舊眉頭緊皺。

    “後天便是決賽之日了,即使我爹現在出發,也無法在短短兩日內跨越兩個仙府,趕到器仙門。”

    攬月聞言剛剛鬆快一些的神經又再次緊繃了起來。

    既然如此,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攬月心中也無氣餒,神色變換間,一個計劃悄然成型。

    只見她上前一步,靠近白家兄妹,沉聲說道:“諸位,我打算這麼做……”

    攬月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悉數掩埋在了結界內,只能從白行晏兄妹二人幾經變換的臉色中,才能看出這個計劃到底有多兇險。

    議畢,攬月退開一步,隨即一臉鄭重地朝白家兄妹深深鞠了一躬。

    “此事原與二位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只是此時說利益兩個字,我都覺得是輕看了二位。”

    “此計劃非二位不可,可若遇到危險,事不可爲,還望二位以自身安全爲重。”

    “攬月在此拜謝二位大義!”

    說這些話的時候,攬月自始自終都不曾直起身子。

    白行芷不知爲何,聽了這些話只覺心中熱血澎湃,眼中卻又隱隱酸澀。

    或許是眼前人態度誠懇又真切,而她那細弱的肩膀,卻將所有的壓力和責任都攬了下來。

    白行晏的目光要複雜得多,看着眼前低垂的臻首,他的眼中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可最無法掩藏的,是心疼。

    她的堅韌和果敢,是受了許多苦才養成的吧。

    她本應該……平安順遂,無憂無慮……

    旁觀的三人之中,唯有蕭景曜的眼睛裏藏着笑。

    那是無限的溫柔和縱容。

    師尊無論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無條件支持,如果有危險,那便由他擋在身前便是了。

    即使,代價是身份暴露後永無止境的追殺,抑或是……死亡。

    “此事,任何心懷大義之人都不會袖手旁觀,攬月你不必道謝的。”

    白行芷走上前去,輕柔地將攬月扶了起來。

    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此事一定能順利解決的!我還等着攬月你幫我煉出驚世駭俗的本命法寶呢!”

    這一刻,白行芷再也沒有了古板嚴肅的模樣,巧笑倩兮,眸光粼粼!

    攬月聽聞此言,擡頭望向白行芷,嘴角終於染上了一抹笑意。

    她重重點了點頭,“嗯!說定了!”

    攬月與蕭景曜並肩離開的時候,白家兄妹還站在原地。

    白行芷心中激盪,轉頭卻見自家哥哥心事重重,面露猶豫。

    看到這裏,原本鬥志昂揚的白行芷心頭一緊,面色嚴厲地說道:“哥,你不許做傻事!”

    白行晏聞言回過神來,面上的猶豫瞬間收起,笑着摸了摸白行芷的頭。

    “說什麼呢?你啊,一天到晚就愛瞎想。”

    白行芷卻沒有被白行晏的溫柔和寵溺糊弄過去。

    她面色依舊凝重,沉聲說道:“哥,不要去嘗試窺探大羅玄仙的內心,那個代價是你承受不了的!”

    聽了這話,白行晏終於面色微變。

    白行芷沒有錯過白行晏細微的表情變化,一看白行晏果然有此想法,氣得直咬牙。

    “不要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慧極必傷的道理哥你應該比誰都懂!”

    “大羅玄仙的實力不是我們所能想象的,你若強行突破封印,你有想過我和爹爹該有多心疼嗎!”

    白行芷從未對白行晏如此疾聲說過話,對自己這個優秀到過分的哥哥,她一直以來都心懷尊敬和崇拜。

    當年哥哥主動放棄白家少主之位,將繼承人的位置讓給了她,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爲在她眼裏,她根本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個能力頂替哥哥的位置。

    可是,不知道爹爹出於什麼樣的考量,竟然答應了哥哥的要求。

    所以,爲了追趕哥哥的腳步,也爲了成爲夠格的白家少主,她特意將爹爹的爲人處事學了十成十。

    結果,剛正不阿、殺伐果斷沒學成,倒成了人人嫌棄的小古板。

    此時,白行芷瞪着眼睛望着白行晏,惡狠狠地說道:“哥,你答應我,絕不能亂來!”

    白行晏見白行芷難得發怒,認命地點了點,“好,都聽你的。”

    白行芷聞言這才點了點頭,二人才走出幾步路,白行芷突然又不放心地停住了腳步。

    她一臉嚴肅地說道:“不行,哥你太狡詐了,我不放心,你發誓!”

    白行晏腳步不停,嘴上無可奈何又寵溺十足地說道:“好好好,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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