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
攬月步出穹頂的那一刻，身周細密的紫電噼裏啪啦響了好久。
鰩大和鰩八跑得最快，他們一臉崇拜地奔向攬月，那摩拳擦掌的架勢，要不是攬月身上還有餘電，他們就已經熊抱上去了！
此時，那通天巨門的光芒已經漸漸消散，重新隱藏在了雲霧之後。
攬月沐浴在陽光下，只覺痛感盡消，狀態絕佳！
方纔那詭異的鱗片飛進她的體內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攬月遍尋無果，自然也沒有入寶山空手而歸的道理。
於是她順勢吸收了漫天的雷之本源，此時修爲已經接近渡劫中期！
她沒有忘記自己進禁地的初衷，於是朝老魚下巴一拱手，笑着說道:
“族長，現在可以證明我是禁地守護者了嗎？”
族長那因爲張得太大差點脫臼的下巴好不容易扶了回去，忙不迭就點了頭。
萬年以來，不管是他們自己族裏人，還是覬覦他們禁地的其他水妖，沒有一個人能扛得住電雨。
便是當初的界主大人，進去後也很快就退了出來。
這小姑娘在裏面待了這麼久，出來之後還是面色紅潤有光澤，看來是天選的守護者無疑了！
想到這裏，老魚下巴的臉色也變得親近了起來。
“原來真的是守護者大人，老朽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
“您能替我們鰩族參加萬魚爭流，那是我們的榮幸。”
老傢伙向來都是能屈能伸的，這幾日等在外頭，他已經聽鰩大說了萬魚爭流的事，如今自然再無異議。
笑話！他們鰩族已經被隔壁鮎族碾壓很久了！
每次看到老鮎頭那兩隻快翹上天的魚須，他都恨不得給他拽下來！
這下到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攬月沒想到老魚下巴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立刻朝他感激地鞠了一躬。
“承蒙不棄，晚輩必定全力以赴！”
老魚下巴見攬月依舊如此謙遜，不由地大感滿意。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便出發吧。”
老魚下巴說着朝外走去，攬月不由地一臉震驚，這麼快？
鰩大跟在攬月身後，立刻貼心地解釋道：“那日初見大姐頭的時候，萬魚爭流會已經近在咫尺了。”
“通天塹的入海口在界南，我們這會趕過去，也要明日才能到呢。”
“大姐頭你在禁地裏待了三天，時間已經很緊了。”
攬月聞言心中不由地暗暗喫驚，在她看來，她不過在禁地中待了半個時辰左右，沒想到外面已經過去三天了。
她緊緊地跟在老魚下巴身後，幾人飛掠而過，攬月這才第一次看到了水妖界的樣子。
只見無數河流縱橫交錯，分分合合，而每一個低矮平坦的河牀上都矗立着大大小小的洞穴。
這一路飛來，地上不時就有水妖加入前行的大部隊，所有人都在朝着同一個方向行進！
攬月支棱起耳朵，路上聽到最多的便是萬魚爭流，以及即將出現的新界主。
新界主？
攬月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不是說只有越過通天門纔有可能成爲水妖界的新界主嗎？
攬月正要詢問身旁的鰩大，這時候老魚下巴突然轉過頭來，一臉慎重地說道:
“守護者，萬魚爭流魚龍混雜，有些事老朽必須提醒您。”
攬月聞言立刻收了心思，一臉認真地望向老魚下巴。
“族長請講。”
老魚下巴微微喘了口氣，這纔開口說道:
“您之前不曾出過禁地，所以可能不太清楚，我們水妖界高手如林，而天賦帶來的差距更是大得驚人。”
“歷屆的猛魚王通常是這三種魚，一是實力夠強，足以打敗所有競爭對手。”
“二是速度夠快，足以將所有人遙遙甩在身後。”
“三便是運氣夠好。老朽有幸曾在年輕氣盛之時得過一次猛魚王稱號，那純純就是撿漏的運氣。”
“當年那一屆萬魚爭流高手尤其多，他們你來我往、爭鬥不休，最後皆身受重傷，倒是便宜了老朽，堅持到了最後。”
老魚下巴如此謙虛，攬月卻不敢小瞧他。
若沒有過硬的本領，又怎麼能躲過重重截堵，殺出重圍呢？
“所以啊……”
老魚下巴突然變得語重心長起來，“老朽認爲，守護者可以先以弱示人，再伺機而動，最後一飛沖天！”
“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沉得住氣。”
攬月迎上老魚下巴那渾濁的眼睛，卻從中看到了睿智和經驗。
她眼前微微一亮，瞬間意會了老魚下巴的意思，於是重重點了點頭。
“多謝族長金玉良言，晚輩記住了。”
老魚下巴見攬月如此機靈，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絲喜愛。
這小姑娘倒是個聰明的，鰩大那幾個小子還聽得雲裏霧裏的，她倒是一點就通。
只是，她要面臨的處境可比當年的他還要難！
想到這裏，老魚下巴細細地瞧了瞧攬月的臉，隨即搖了搖頭。
“守護者，你這張臉太漂亮了，不能用。”
攬月:“……”
還有這種講究嗎？
攬月倒也乾脆，二話不說就變幻成了平時常用的那副清秀模樣。
誰知道老魚下巴瞧來瞧去，還是搖了搖頭。
“還不夠。”
說着他右手在攬月的臉上輕輕一點，攬月只覺得半張臉微微一燙，面前便出現了一面水鏡。
“這樣就差不多了。”老魚下巴滿意得直點頭。
攬月擡頭看向水鏡，“呃……”
“我去！這會子你就是站在蕭景曜那小子面前，他肯定都認不出你了！”
腦袋咋咋呼呼地向攬月傳音道。
無他，此時攬月的臉從左額至右下頜，整整半張臉都被一個巨大的黑色胎記佔領！
別說在人修界，便是在水妖界，這都是難得一見的醜模樣……
“守護者請放心，這是我們鰩族特有的一種水草製成的易容膏，防水防汗，明日萬魚爭流您可勁兒折騰都不會掉色的！”
攬月聞言眉頭微微一挑，敢情這易容膏的質量還是上上等的。
只是，這副模樣會不會太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