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鰩大和您提過的，我們的界主大人……嗯……厭女。”
“所以爲了迎合和討好界主大人，許多參加萬魚爭流的雄魚都會針對雌魚。”
“老朽觀察了幾百年，得出了一個結論，越是漂亮的雌魚越打眼，越容易被針對！”
“您要是原來那副樣子去參加萬魚爭流，保不齊一開始就會被羣起攻之。”
“現在好了，非常安全！因爲那些雄魚可能連把目光放在您的臉上都覺得勉強，或許直接忽略了您也說不定。”
“這樣一來，您的勝算就大多了！”
老魚下巴把自己的八百個心眼都掏出來教給了攬月。
攬月也很識趣，知道這是老前輩的經驗，聽得格外仔細，一路上下來，便將萬魚爭流了解了七七八八。
鰩族一行緊趕慢趕，足足行了一整夜，終於在第二日破曉之時趕到了通天塹入海口。
一眼望過去，攬月瞬間被震撼了。
只見無數密密麻麻的身影站在一起，像是擠得滿滿當當的沙丁魚罐頭！
嘈雜的聲音嗡嗡嗡響個不停，奇妙的是，每個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帶着自己種族獨特的特徵，看起來又怪異又十分新奇。
老魚下巴帶着攬月他們一路直行，目的明確地來到了一處恢宏的高臺。
高臺佔地面積極大，其上站着外形各異的水妖族人，攬月粗略一掃，竟然足足有近六千人！
他們中有的塊頭極大，憨態可掬，有的牙尖嘴利，凶神惡煞，還有的婀娜妖嬈，卻身帶劇毒！
攬月看得眼花繚亂，瞬間領略到了水妖界的生物多樣性。
“鰩族前來報到！”
老魚下巴領着攬月，急哄哄地趕到了一個矮案前。
負責登記的水妖頭上頂着兩扇彩色大貝殼，臉上隱隱透出一絲高傲。
“怎的來得這麼晚？參會者趕緊報上名來！”
老魚下巴聞言趕忙將身後的攬月讓了出來，一臉賠笑着說道:“這位這位，鰩族鰩……九！”
老魚下巴靈光一閃，就給攬月起了個新名字。
畢竟禁地是他們鰩族的祕密，守護者的身份就不必暴露了。
鰩九……
攬月聞言無奈一笑，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的第幾個名字了，不過好歹比王雷好聽些……吧……
登記的貝殼頭聞言擡眸掃了攬月一眼，結果一看到攬月那張臉，那眼睛慌不迭就移開了。
那嫌棄的樣子，好像是生怕髒了自己的眼睛似的。
攬月:“……”
果然到哪都是看臉的世界……
老魚下巴見狀，立刻轉頭看向攬月，一臉“看吧看吧，老朽說得沒錯吧”的得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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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在袖子下悄悄給老魚下巴豎了個大拇指，隨即就被那個貝殼頭隨意一指。
“參會者入列，閒雜人等都退下去！”
“守護者，記得老朽的話，沉住氣啊！”
老魚下巴又最後傳音囑咐了攬月一遍。
攬月朝他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了參會羣體。
每個新加入的人都會接受所有人的目光洗禮。
可是這一次，當衆人看到攬月的臉時……
“我擦，誰家的！長這麼難看出來丟人現眼！”
“這是今年新出的損招嗎？讓人看一眼淪陷，看兩眼昇天？”
……
紛亂的聲音瞬間讓高臺炸開了鍋，攬月聽着衆人毫不避諱的貶低，突然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老魚下巴一眼。
她怎麼感覺……事情的發展和老魚下巴設想的不太一樣啊……
遠處不明所以的老魚下巴以爲攬月還在感激他，立刻衝攬月笑得開心，露出了一口鬆動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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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
但願是她想多了……
這時候，已經不容許攬月再做打算，因爲時辰已到，萬魚爭流箭在弦上！
此時，高臺上飛出一名錦衣男子，他一頭長髮硬得像鋼刺一樣，朝四面八方延伸開去，像是頂着一個巨型海膽！
只見他右手朝前遙遙一指，“所有參會者，入場！”
下一刻，攬月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身後推搡而來，她不由自主地被人流擠着朝前走去。
周圍瞬間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每位萬魚爭流的參會者都是族裏最強的勇士，他們值得擁有掌聲和歡呼聲！
不過幾息的功夫，攬月已經被動來到了一顆巨石上。
巨石矗立在通天塹的入海口，被奔涌的激流沖刷着，冰冷的水滴時不時濺到身上，激得人渾身一顫。
“萬魚爭流，正式開始！”
一道渾厚的聲音蓋過激流的轟鳴聲，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個參會者的耳邊。
緊接着，排山倒海的吶喊聲從兩岸撲面而來，水妖界一年一度的盛事終於到來！
攬月屏氣凝神，時刻謹記老魚下巴的教導。
萬魚爭流有幾個最激烈的競爭階段，其中，盛會開始之際便是最難的一個檻！
因爲，每年都有至少一半以上的參會者在一開始就被淘汰！
按照老魚下巴的說法，這時候正是韜光養晦、急流勇退的最佳時機！
攬月沒有猶豫，她不動聲色地降低存在感，準備隱去身形向後退去。
結果這時候，此起彼伏的聲音突然響起！
“剛來的那個醜八怪呢！老子要先把她搞下去！”
“對！不把她踢出去，影響老子發揮！”
“界主大人本就不喜歡女子，這不是純純給界主找不痛快嗎！扁她！”
……
攬月剛剛準備隱去身影，然後就感覺到無數雙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攬月:“……”
說好的韜光養晦呢？這就……離譜！
轉瞬間，無數道攻擊飛撲而來，那架勢，分明就是欲除攬月而後快！
攬月心裏猛一咯噔，這鋪天蓋地的攻擊，是準備直接把她送走啊！
攬月立刻反應過來，擡手抹臉，消去了臉上的幻術。
既然他們是嫌她醜到天怒人怨，那她就恢復本來面貌！
然而……正如老魚下巴所說，他們族裏的易容膏賊靠譜……
因爲攬月發現，臉上的黑色印記一下子根本去不掉！
“靠！”
攬月就算涵養再好，這時候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什麼以弱示人，這張臉強勢演繹了什麼叫過猶不及啊！
眼看攻擊飛撲而至，攬月爲了保命，當即放棄了老魚下巴的建議，渾身暴起一陣驚雷！
下一刻，雷光化作璀璨的雷翼，帶着攬月一飛沖天！
既然如此，那她從一開始就爭了這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