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曜似乎洞悉了攬月的想法,他忽然毫無預兆地回頭,眼裏流露出了只有攬月才能看懂的幽怨。

    攬月:“......”

    她早就懷疑,蕭景曜的後腦勺也是長了眼睛的吧......

    暮遠山看到蕭景曜這時候還敢忽視他,不由地嗤笑出聲。

    “蕭景曜,你是活該死在女人的釵裙之下啊。”

    萬年前蕭景曜明明可以獨活,卻愚蠢地選擇了殉情,他當時就站在人羣中,看着蕭景曜自毀般衝向各大神君,幾乎要笑掉大牙了。

    蕭景曜若養精蓄銳,未必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可是他卻因爲紫月的死喪失了生志,何其可笑!

    蕭景曜聽到暮遠山這充滿嘲諷的話,面不改色地轉過頭來,竟然還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若我蕭景曜必死,能死在夫人的手裏,纔是人生一大幸事。”

    攬月:“......”

    現在時機不對,表明心跡的話就以後再說吧......

    衆人:“......”

    這個噁心的舔狗!!!

    暮遠山見蕭景曜不以爲恥,反以爲榮,不由地長笑出聲:“無可救藥!今日便用大名鼎鼎的蕭將軍成就神物的進階吧!”

    衆人聽到此處,紛紛默契後退,將場子讓了出來。

    這時候,倒沒人請求暮歲出手了。

    畢竟父子關係擺在那裏,萬一最後關頭,暮歲神君動了惻隱之心,將這般惡鬼放歸神界,那就危險了。

    索性由蕭景曜出手,最好給暮遠山來個神魂俱滅,爲那些死去的女子報仇!

    攬月將三神獸都收了回去,就留了玄武,眼看暮遠山準備動手,索性在玄武的背上坐了下來。

    她如此輕鬆閒適的模樣,衆人看了都不由地在心裏嘀咕。

    這對夫妻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做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樣子?

    和他們嚴陣以待的模樣相比,怎麼就那麼氣人呢......

    這時候,暮遠山那邊的動靜瞬間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他驟然低喝一聲,胸口的血肉當即膨脹了起來,看起來竟有成人的人頭大小!

    那血肉上還幻化出了三個窟窿,就好像眼睛和嘴巴一樣,詭異無比。

    蕭景曜眉頭猛地一皺,面上的嫌惡更深了。

    暮遠山自然沒有錯過蕭景曜的表情,他嘴角扭曲地揚起,笑話蕭景曜的膚淺。

    神物奇異無比,雖形容醜陋,卻妙用無窮!

    只見他雙手猛地一揚,鬼氣陡然漲大數倍,發出了嗚嗚咽咽的哀嚎聲。

    衆人聞聲面色驟然一變,只覺彷彿有一把利刃鑽進了耳朵裏,痛得面色猙獰,連連後退。

    很快,有無數張臉從鬼氣中掙扎着露頭,它們皆張大嘴巴,發出不甘而尖銳的咆哮。

    攬月面色猛地一沉,她一眼就看出,這些鬼臉眉目間皆殘留着一絲秀氣,分明是被暮遠山吸光了精氣的女子神魂!

    暮遠山竟然還禁錮了這些女子的神魂!

    想到這裏,攬月心中頓時怒不可遏!

    這時候,暮遠山竟然還十分陰毒地看向了方纔那名劉姓父親。

    “你不是一直想爲自己的女兒報仇嗎?來看看她吧。”

    劉姓男子聞言不可思議地擡頭,只見暮遠山右手朝鬼氣中猛地一拽,一個半透明的殘魂就被他攥在了手裏。

    衆人震驚地望去,只見那殘魂赤身裸體,在暮遠山的手下尖銳地狂叫着,眉眼間依舊可辨一絲女子的神貌。

    劉姓男子見狀,渾身猛地一顫,那一刻血淚汩汩而下,竟是目眥盡裂!

    “顏兒!我的顏兒!”

    衆人聞言悚然一驚,這殘魂竟然真的是這男子的女兒!

    暮遠山見狀,不由地邪邪一笑。

    “還有誰想見見自己的女兒?只要血脈相連,我都可以循着神魂的氣息讓你們再見一見,哈哈哈......”

    這一刻,暮遠山像極了主宰生命的惡鬼,竟爲這種掌控感沾沾自喜了起來。

    他右手猛地一緊,將那殘魂的脖頸擰斷,在劉姓男子錐心刺骨的吼叫聲中忽然悟到了一絲真諦。

    鬼尊啊鬼尊......

    原來,掌萬千陰魂就是這種滋味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尊”字他也當之無愧!

    想到這裏,暮遠山驟然張開雙臂,讓胸前的血肉漲到了極致,像是一個依附着他的雙生子!

    無數黑氣從血肉上奔涌而出,暮遠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下一刻,他朝着身後的無數殘魂命令道:“衆鬼奉我爲尊吧!從今往後,我便是這陰邪中的至高者,是世間獨一無二的鬼尊!”

    圍觀的人看到這裏,都不由地心頭一涼。

    這世間陰鬼無數,若暮遠山真的可以號令羣鬼,那他豈不是無法戰勝的存在?

    腦袋在須彌空間裏聽到這番囂張的言論,當即就氣笑了,在光幕上瘋狂留言:

    “他在想屁喫!”

    “他在想屁喫!”

    ......

    就暮遠山這貨,拿着鬼尊的一小截軀幹,就妄圖取而代之?

    “蕭景曜,你小子還在忍什麼?給老子削他!”腦袋已經傳音催促蕭景曜了。

    暮遠山正控制着鬼氣中的所有陰魂對他俯首稱臣,蕭景曜看到這一幕,只是輕輕揚了揚嘴角。

    “腦袋,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像暮遠山這種人,不讓他徹底瘋狂起來,怎麼從他身上扒下那塊肉來呢?”

    蕭景曜說得平平淡淡,腦袋卻莫名從蕭景曜的笑容裏看出了一絲獵人的陰險。

    “玩陰的還得是你小子啊......”

    “行,老子去隨影光幕裏給你造勢去了!誒,你小子別說,那光幕還挺上癮......”

    說到這裏,腦袋已經沒空了,下一刻,隨影光幕上飄出了無數激昂的字眼。

    “蕭景曜,老子支持你,錘爆暮遠山的狗頭!”

    “把他的肉剜出來!老子要剁碎了給枉死的女修報仇!”

    ......

    這些話無疑讓憂心忡忡的衆人得到了一絲激勵,紛紛跟在後面發言:

    “對,支持蕭將軍,千萬別讓暮遠山得逞!”

    “蕭景曜看起來好像也沒有《神典》中說得那麼不堪吧?”

    “我不管,蕭將軍還能壞過暮遠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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