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當年蕭景曜爲了紫月叛出天道,最後還在萬古長道爲她殉情,這些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他記得可清楚了。
有姑洗他們五人出手,攬月就是變成望夫石,也等不到蕭景曜回來!
正如應鐘所言,攬月如今確實是在等蕭景曜。
無論初陽是否恢復了記憶,就算是爲了做戲給天道看,只要他出手,他們之間就免不了父女相殺。
雖然在仙靈界的時候,攬月就已經對今日之局勢隱有預料,但真正面對初陽,攬月卻怎麼也出不了手。
中律倒是個心急的,“初陽,既然紫月不會走,我們今日索性就趁熱打鐵,將她擊殺在此,永絕後患!”
初陽眸光淡漠,遠遠地望了攬月一眼,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中律你就去試試吧。”
中律聞言大喜,當即一個閃身,就從半空中落到了地上。
夏首看到中律主動出手,反而悄悄鬆了一口氣。
即便殺攬月是天道的旨意,但是他們天道十二路還是要臉的,不可能一上來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圍攻攬月一個人。
中律上去了,他和初陽就可以先按兵不動了。
在夏首看來,讓他對攬月刀劍相向,就是傷到攬月一根小指頭,他都能心疼半天!
現在就盼着蕭將軍爭氣一點,姑洗再多攪和一點,趕快讓他們小夫妻團聚,然後去雷心海養精蓄銳纔是正理!
衆人一看中律神君出手了,都不由地吊起了一顆心。
攬月面上並無懼意,她也在想盡辦法拖延時間。
“紫月,時隔萬年,沒想到你還是回來了!本君從前就不喜歡你,如今看來,你果然是個禍害!”
中律神君心直口快,他的厭惡也十分直白地表現在了臉上。
攬月沒有任何關於中律的記憶,面對敵人,她也從不仁慈。
“承蒙中律神君厚愛,禍害這個詞在我這裏,可是誇獎。”
“哼!從前見你還不愛說話,如今倒變得油嘴滑舌了!受死吧!”
中律右手一揮,一根金色長鞭握在了手中。
他長得極爲粗獷,沒想到武器卻是一根軟鞭子。
攬月讓身後的五神獸按兵不動,自己迎擊而上。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普通圍觀修士只道攬月和中律你來我往,二人勢均力敵,可是看在其他幾位神君眼裏,就大不一樣了。
他們一眼就看出,攬月這是在拖延時間!
應鐘神君理了理腕上的袖子,輕笑着說道:“紫月還沒放棄呢?我們攏共一十二個人,除了消失多時的無射,此處只來了六人,另外五人在做什麼,紫月心裏沒數嗎?”
夏首眸光微沉,淡淡附和:“她怕是知道的,只是.......”
應鐘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蔑意,“呵,她還在奢望那叛徒能從五神君手下逃脫,回到這裏不成?”
應鐘此言一出,其他人都靜靜默然。
即便是萬年前的蕭將軍,一次性對上五個神君也是凶多吉少,更何況如今蕭景曜還未及實力巔峯吧?
而且,這邊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所以他們不能貿然出手圍攻。
想到這裏,應鐘嘴角一揚,自認蕭景曜已必死無疑!
攬月再拖延下去,迎來的不過是凱旋而歸的五神君,以及蕭景曜的死訊!
應鐘心中還在遺憾,去剿殺蕭景曜的人不是自己,他身旁的初陽忽然斂起了眉頭。
只見他右手一翻,手心裏託着一個流影鏡。
夏首眼尖,一下子就看出那是屬於姑洗的!
他心頭猛地一跳,不由地就湊了過來,只見流影鏡上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應鐘也注意到了,他輕笑一聲:“看來姑洗他們已經完成剿殺,這是報訊來了。”
“姑洗,怎麼樣?有沒有連那個叛徒的神魂一起滅了?”
應鐘激動之下,甚至代替初陽迴應起了流影鏡。
“呼呼嘩嘩——”
流影鏡的對面響起了一陣雜音,卻遲遲沒有聽到姑洗開口。
應鐘等了一會,面色不由地變得難看了起來,夏首不曾說話,可是心裏卻悄然雀躍。
“姑洗?”
初陽沉沉開口,帶了一絲疑問。
“噫噫嗚嗚——”
流影鏡的對面還是怪聲,這下大家都察覺出不對了。
應鐘有些難以置信,五大神君殺一個叛徒,難道還能出什麼意外不成?
“初陽!初陽!”
姑洗的聲音終於響起,可似乎卻離得有點遠。
“怎麼了?”初陽眉頭微斂,言簡意賅。
“派人啊!來人啊!老孃要撐不住了!”
姑洗哇哇亂叫,求助聲中隱隱還夾雜着幾聲怒罵。
這下連夏首心裏都開始好奇了,蕭將軍如今竟已強橫到了如此地步不成?
應鐘沉不住氣了,揚聲叫道:“你們五個人竟連一個叛徒都鎮不住嗎?”
應鐘當年曾被蕭景曜當衆落了面子,這個樑子一直梗在他的心頭,萬年來對蕭景曜的恨意更是有增無減。
十二路里除了夷則,應鐘就是最恨不得蕭景曜去死的人,所以此時對姑洗的語氣難免苛責了些。
姑洗也是個暴脾氣的,她心情正差着呢,被應鐘這麼一說,直接爆發!
“應鐘,你別給老孃站着說話不腰疼!”
“什麼一個人,孃的蕭景曜現在是一個人嗎?他有一座島!”
姑洗那炮仗般的聲音噼裏啪啦響起,直接把應鐘給說懵了。
“島?姑洗,你在說什麼瞎話?”
夏首聽到這裏陡然垂下眉眼,生怕讓人看出異樣來。
因爲此時他雙目透亮,其中正溢出難以想象的大喜之色!
他知道的,蕭將軍在仙靈界的時候就有一座島!
姑洗也是怒極,流影鏡上畫面一閃,她那張花容月貌的臉終於顯現了出來。
她柳眉倒豎,指着流影鏡就開始臭罵:
“老孃說什麼瞎話了!你自己看!島上全是歪脖子沒眼的鬼物,殺不完殺不盡!”
“還杵着看戲嗎!還不滾過來給老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