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父皇這樣對母后跟華貴妃的孩子沒有一點關係,更是想不明白他的父皇爲何會如此盛寵這個女人,竟然能讓其左右自己。
秋霧明越想越胸悶,來時路上明明已重修舊好,卻被這根深蒂固的念頭衝擊得粉碎。
李公公看着撥弄火苗的秋霧明,心裏明白這是爲什麼,只好默默站在一旁等主子發泄夠。
直到屋外響起滅燈的號角聲,李公公纔敢小聲提醒。
“殿下,該滅燈了。”
秋霧明悶悶應聲,直接用撥弄火苗的手指捏滅燭芯,指尖上的燙感沿着手臂蔓延至心頭,享受般闔了闔眼,待燙感消失才慢慢走上樓去。
秋霧明琢磨這亥時滅燈是湛王爺的規矩還是凌月國的規矩,這樣的規矩實在是讓他費解,要是在北安國,此時正當燈火通明。
不習慣這樣早早滅燈的秋霧明在牀上翻來覆去。
李公公聽見動靜悄聲問道,“怎麼了殿下?”
秋霧明掀開牀帳,“睡不着,以往這時我還在讀書呢。”
話畢,索性起身摸黑下牀走到窗邊。不推窗不知道,一推開窗秋霧明被眼前的景象給驚豔住,“公公你快過來看,幽都的景色真的好美!”
李公公小跑過來一看,感嘆道,“好美啊——!奴才還是頭一次站這麼高看一座城的景,如果是灃京,應該比這更美。”
“灃京是凌月國的核心,當然最美。”秋霧明靠着窗臺,腦中浮現戰允被識破後瞪眼的模樣逐漸泛起笑容。
秋霧明不禁疑惑,難道是練功太入迷沒有聽見號角聲嗎?
“這是何意?”
蘇傾離站在廊下有一會了,她微不可察地打量着因練過拳腳而面色紅潤的秋霧明,“祛疤的藥膏,擦滿三個月。”
秋霧明心頭一跳,警覺地心思翻轉,“爲何?”
“不想太子身上有疤怕成爲日後做文章的點。”
秋霧明不懂戰允是在唱哪一齣,到底是出於好心同情他還是不甘心看上的好皮囊有瑕疵?反覆在心裏掂量一番後,壯着膽試探性地說。
“不擦,不想擦,太麻煩,反正穿着衣服又看不見。”
蘇傾離直直對上秋霧明幽怨的眼神,正當遲疑時,眉頭一皺,“我聽說你們北安地界很大,皇子衆多,爲什麼北安的頭兒選擇了你?”
秋霧明剛要轉身離開,蘇傾離的話讓他停下了腳步,一絲傷感油然而生,促使他硬着頭皮彆彆扭扭地對蘇傾離說,“你問這個做什麼?”
“只是好奇。”
“我……”
見他支支吾吾,蘇傾離輕笑了一聲,“太子,我雖然一直在凌月,但北安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我想問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賀朝宗自焚的時候,你們親眼看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