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轉，看到二兩正費勁的咬着窗邊的窗簾，一斤趴在櫥櫃上看着他跳腳，方殘聽朝他大吼。
“方二兩！你今晚是不是想睡衛生間給老子鬆開！”
二兩圓潤的屁股對他擺了一下，不情願的鬆開了嘴裏的窗簾，慢吞吞挪到了自己的窩邊趴下，圓鼓鼓的眼睛瞪着他。
方殘聽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和邱浩商定了一個上午，昨晚他和楊寬已經摺騰了好幾個小事，基本的東西已經敲定了，只等給邱浩看了。
十一點的時候他們把第一波新聞發了出去。
“據知情人士爆料，元之在直播中屢次勸告未成年不要送禮物的錄音並非上次直播的錄音，熱心網友提供了當天直播的全部錄屏。”
兩個多小時的視頻，還有元之的聲音和爆出來的那句“愛我就要給我打榜哦，我會記得你們的”的音色分析，這是昨晚宋閒給他的文件，他也找人覈實過讓元之陷入風口浪尖的那句錄音，是元之說的沒錯，但不是連貫的，是把各個詞的語音找出來合成了一條長語音，一開始方殘聽聽到的時候也覺得沒有問題確實是元之本人的聲音沒錯。
方殘聽上了自己的微博轉了公司的頭條，他們買了粉絲頭條的推廣，流量飆升，十幾分鍾就有上萬的轉發評論。
正是暑假的開端，青少年都在家，又貢獻了一大波流量。
元之工作室發的律師函沒有人信，娛樂號發的新聞網友倒是開始有條不紊的分析。但是評論下面掐架的人還是很多，大多是說元之造假之類的，甚至有人已經準備去調查是元之身邊哪個人買的假新聞了，幸好方殘聽還有好幾手沒露出來。
午飯時候，他們繼續發佈了唐興和衆多女友中的一位的聊天記錄。
“元之算什麼不過就是個星二代，我不想讓她好她還不是被我整了，跟着我你以後一定大紅大紫。”
“那是，人脈廣，萬柳那邊都有我的人。”
“元之對我是還可以，但是我一直做助理，沒有出頭之日，早就想找下家了。”
“我當然去哪都帶着你的。”
輿論的風向開始變了，牽扯出了萬柳，萬柳工作室緊急發了聲明，辦公室的電話都快被萬柳公司的人打爆了，他越接電話越氣，重複了一次又一次“無可奉告”。
“下家”這個詞太值得探討了，網友的下一個目標勢必是揪出這個“下家”，互聯網是沒有祕密的。
緊接着昨晚聯繫的人開始一個個發微博“討伐”唐興了，方殘聽昨晚只是聽了個大概，並不知道唐興到底有多品德敗壞，也就以前聽張月和楊寬這兩個前輩說起過，說唐興做事毫無下限，假料、污衊什麼都做過，還喜歡搞那些十八線小明星。
直到看到元之身邊的前經紀人發了微博才知道到地有多毫無下限。
唐興試圖哄騙元之拍字母戲，偷拍過元之的照片高價掛上鹹魚，甚至還在元之家裏浴室裝過攝像頭，幸好被經紀人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除此之外，出來錘他約pao的女孩有好幾個，個個都甩出了聊天記錄，個個都是微博長文，一則則小故事。
其實他只找了一個人，昨天太晚了，方殘聽覺得沒有必要一個人一個人的去問，就和楊寬商量只找一個人爆料，就隨便聯繫了一個素人女孩，後面出來的都是自己出來爆料的。
他耐着性子看完了所有的微博，朝外面啐了一口痰。
“真晦氣，這種垃圾就該早點爆出來。”
張月去休息間接水，路過揉了揉方殘聽的頭，“平時人模狗樣的哪能看出來這麼多沒看現在網友都是怎麼罵他的。”
楊寬錘了他一拳，扳過他的電腦，“你指望什麼呢”
“是是是。”方殘聽話風一轉，“張姐，橫店那邊留了誰”
“小劉，怎麼你想去”張月一身白套裝坐在對面，笑眯眯的看着方殘聽，腦後的高馬尾搭在肩膀上。
方殘聽努了努嘴，“想是想，老大又不讓。”
“你要是有辦法能約到元之給你做專訪老大保準讓你去。”
“元之在拍戲啊，哪有時間做專訪再說了人家現在處在輿論中心，不可能忽然做什麼專訪的，去拍幾張路透還差不多，可那邊有小劉。”
“這次的事你乾的不錯，去求求老大，興許能成呢”
“那……”方殘聽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站在後面的邱浩打斷了。
“方殘聽，你進來。”
方殘聽進去揹着手站在邱浩面前嬉皮笑臉，“邱叔，讓我去一趟橫店吧，我去拍一點元之的路透，趁着這件事正在熱度上。”
邱浩橫了他一眼，“小劉不會拍嗎”
方殘聽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翹，仰着頭，“我技術好。”
邱浩恨鐵不成鋼，“你怎麼不隨你爸也不隨你媽你姐也是，你們兩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偏偏就是和爹媽都不像。”
“這是進化。”
邱浩嘆了口氣，“行了，你去吧，最多一天，最近忙，新聞那邊事特別多，你可能要去幫忙。”
“行，我知道了。”
方殘聽得了赦免令，下班路上心情十分美麗，一進屋就開始收拾自己的相機，第二天就飛了橫店，不是奔着元之，其實他的目的是去看方殘雪和顏瑜。
宋閒到橫店的時候元之已經開始拍戲了，他遠遠的看了一眼，大熱天的穿着層層疊嶂的古裝，和男主角對戲，練走位，頭上戴着珠花，巴掌大的臉上沁出了汗，圓頭巴腦的導演盯着攝像機，最外圍無所事事的工作人員逮着空就玩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不知道是不是在看這幾天的新聞。
宋閒只遠遠的看了一眼就回了酒店，房間裏元湘正坐在沙發上隨後翻着一本雜誌，見他回來放下了手中的雜誌。
“見到元之了”
“嗯，已經開拍了。”
元湘不再年輕的臉上已經有了絲絲皺紋，皮膚不再像年輕時那樣光滑透亮，但依舊氣質不凡，單是簡單的雙腿交疊坐在那裏，就能讓人忍不住側目感慨。
“那估計得等到晚上了，你找的媒體很會放消息啊，把網友的好奇心吊到最高。”
宋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一下，“確實，很聰明的做法。”
導演晚餐給了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元之跟着蘇寧回酒店的路上接到了元湘的電話，迫不及待轉道去了元湘和宋閒住的酒店，方殘雪和顏瑜在後面看着她突然打轉的腳步，不明所以的對視了一眼，同時想起了一件事。
“顧宛，方殘聽不是說來了嗎在哪”
“在酒店。”
方殘聽從顧宛手上拿到了顏瑜房間的鑰匙，直接就進了顏瑜的房間，顏瑜一個小演員，連這次替補都有可能是公司的人看在他有錢爹媽的份上給他的，住不了上等房間，就是一個普通的帶沙發電視的房間，牀邊擺着他白色的行李箱，牀上扔着劇本。
拉着窗簾，整個房間陰森森的，方殘聽忍不住幫他把窗簾拉開一點，想讓陽光溫暖一點這個陰冷的房間，遠處宏偉寬闊的影視城趴伏在地面，熙熙攘攘的人羣無處不在，擠在這一方小天地，古裝現代裝雜糅在一起，有時代碰撞的錯覺。
樓下走出來一男一女兩個背影，方殘聽盯着那個高大的黑色背影看了一會，覺得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