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惡意) >第七章
    天矇矇亮的時候方殘聽就醒了,但身旁空無一人,顏瑜昨天晚上還在片場,應該是折騰了一個晚上。

    天還昏暗,方殘聽已經睡不着了,外面也是吵吵嚷嚷的,他掛上相機出去遛彎,等一會可以直接去機場。

    走之前在顏瑜房間的桌子上擺了一盒新鮮的葡萄,下面壓着張紙條。

    不遠處的影視城還人影綽綽的,顏瑜就在那邊拍夜戲,據說是一場刺殺戲,顏瑜爲了演這個小角色,在學校的時候就請了老師學武術,那段日子他整天疲憊不堪,好在卓有成效。

    可惜功夫永遠只能防得住有實體的攻擊。

    天將亮未亮,霓虹閃爍下樹葉輕輕擺動,行人滿身風塵打樹影中穿過,方殘聽按下快門,這些照片對工作也許沒什麼大用,但對他來說也是值得保存的作品。

    方殘雪經常睡眠不足,在家休息的時候方殘聽叫她喫飯她總是寧可不喫飯也要睡個夠,方殘聽想着等自己到了再和她說。

    優哉遊哉的路還沒走出五十米,就被幾個人圍住了,有的肥頭大耳,面露兇光,有的瘦小的跟猴子似的,方殘聽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做搭理,想繞開他們走,被爲首的攔住了,是個老熟人,昨天白天插隊的大叔。

    “想去哪啊”

    方殘聽把相機掛上脖子,看都沒看他,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回去睡覺。”

    中年大叔嗤笑一聲,上來就推了方殘聽一把,方殘聽沒躲開,順勢後退了幾步,臉越來越臭,好像這幾個人搶了他幾百萬。

    “睡覺我送你去下面睡個夠!”大叔可還過不去白天丟臉的坎,逮住方殘聽就想糾集一幫人好好教訓教訓他。

    說着幾個人上來就要去拉方殘聽,他側身躲了一下,一腳狠狠踹向右邊的壯漢,直接把人踹翻了,反手又給一側的人一拳,腿一擡又朝人甩過去,直接踹翻好幾個。

    力氣都大得很,方殘聽勢單力薄難免捱揍,但他從小是混在人堆裏打架打習慣了的,對這些行動不靈活的大叔比對付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輕鬆

    幾個人都被他撂倒在地,又掙扎着起來,方殘聽看了心煩,火氣大的像是要把黎明硬生生照成正午,恨不能一個個都踹暈過去,伸手狠狠攥住爲首中年大叔的衣領盯着他的眼睛,手上的拳頭穩準有力的落下去。

    “大叔,不是吧,我見義勇爲還得挨你們揍啊”說着又對着他的臉揍了一拳,中年大叔的半邊臉立時就紅了,在方殘聽身下掙扎,後面的幾個人上來拉他,他揚起拳頭往後揮,心有餘悸的人後退着躲他。

    “你插一個小姑娘的隊這麼好意思那怎麼不投胎去和孩子搶媽”擡手對準了他的鼻根,拳頭正要再次落下時,有人叫他,他沒收手偏頭看了一眼。

    “方殘聽!”

    方殘聽順着聲音看過去,宋閒帶着幾個像是保安的人來了,一臉兇相,沒什麼警察那種“正義的化身”的氣質。

    宋閒身姿卓越,走在前面,很有點小說裏霸道總裁的氣勢,上來讓他鬆手,方殘聽鬆了手,任由那幾個保安把人帶走,以爲自己也要跟着去警察局的時候,那些保安卻直接無視他走了。

    “他們不把我也帶走”

    “保安,不是警察,拖到角落教訓一頓就放走了。”

    方殘聽點點頭,雖然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行,但還是道謝了,“哦,謝了。”

    “md沙比,自己來討打。”說完又嘀咕了這麼一句,一臉晦氣的看着那幾個人的背影。

    宋閒的黑襯衫紮在西裝褲裏,寬肩窄腰,隱約還能看見胸肌的輪廓,眼睛在忽明忽暗的夜裏發光,聽到方殘聽的嘀咕,覺得元之說的有道理,他確實可以相信他是個學生。

    “不客氣,這麼早出來”

    “等會趕飛機。”

    “巧,你哪趟航班”

    方殘聽心說不是吧,不可能這麼巧吧,慢吞吞說出來自己的航班號,還真的和宋閒是同一趟,還是同一個艙,兩個人並沒有開口邀請對方結伴,卻這麼並排着往前走,天邊的昏暗滾下去,泛出一絲絲青。

    “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那天見你的時候我沒帶記者證。”

    “聯繫你老闆的時候他說的。”

    方殘聽點點頭,又不說話了,被一羣智障毀了好心情,低頭無聊的踢路上的小石子,一個一個踢到不知哪裏。

    “你現在準備去機場嗎”

    天色已經開始明朗起來,可惜這裏到處都是建築物,不然興許能看得上一場日出,方殘聽看了看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天邊,點點頭。

    “嗯,你要一起”

    “好。”宋閒對他笑了笑,同意。

    他原本只是象徵性客套的問一問,料想當醫生的應該和他這種人沒什麼共同話題可說,況且這位醫生先生大概已經三十幾歲了,興許已經結婚了,聽到他的回答方殘聽有點意外,但畢竟是自己先邀請的,不好反悔,,和他一起站在路邊打車。

    宋閒比方殘聽高出一小截,微微側目就能看見他一頭藍髮,宋閒原來是覺得這種顏色有些花哨的,不知道爲什麼,卻覺得放在方殘聽身上很和諧。

    這邊離機場有點遠,他攔了一輛出租,上車時候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後就跟着方殘聽鑽進了後座,關上車門的瞬間,他敏銳的感覺到身邊的人看了自己一眼,等他扭頭的時候那人已經把視線投向了霧濛濛一般的窗外。

    下車的時候方殘聽想付錢,被宋閒攔住了,他隻眼看着宋閒秀氣的手在手機上點幾下,支付了車費。

    機場人不是很多,畢竟這不是個好時間,不管是相對白天還是夜晚。

    宋閒放慢了腳步,稍稍錯開了一點距離,不經意間瞥到了方殘聽雪白的鞋往上一點清秀的纖細的腳踝,心裏頓時涌起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他還沒弄清楚那是錯覺還是真的曾經見過,方殘聽忽然就出聲了。

    “我們加個微信吧。”

    “嗯”宋閒把目光收回來,看着方殘聽清澈的眼睛。

    “車費aa。”

    方殘聽是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的,他和宋閒並不熟,沒有道理平白讓他付錢,儘管只是十幾塊。但是宋閒卻笑了,方殘聽注意到他居然有一顆小小的虎牙,尖尖的露出頭來,和他的臉真是一點都不符。

    “幾塊錢而已別那麼較真。”他看着方殘聽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大樂意,忍不住逗他,“小孩。”

    方殘聽非常不滿意他的稱呼,語氣炸了,“隨口就叫別人小孩,真沒禮貌。這和多少錢沒關係。”

    “好吧,是我沒有禮貌了,你早餐一般喜歡喫什麼”

    宋閒一說他才覺得自己有點餓了,但也不是很想去買早餐,他沒睡好,有點懶懶的,只想休息一下,不大高興的說,“我喜歡喝粥。”

    兩個人找到位置,方殘聽大刺刺的坐下,宋閒卻沒有跟着坐下。

    “我去買點東西。”

    “嗯。”方殘聽無精打采的點點頭,沒有擡頭去看宋閒,剛剛鬧了一出他有點困了。

    宋閒在甜粥和鹹粥裏面掙扎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各拿一杯。回來的時候方殘聽支着頭在睡覺,微長的劉海擋住了一點眼睛,長長的睫毛卷翹,鼻子高挺,耳朵有點粉,宋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方殘聽瞬間就睜開了眼,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充滿了戒備。

    “你喝鹹粥還是甜粥”

    方殘聽這才放鬆下來,去看他手上的早餐,本來想拒絕的,看宋閒一臉認真詢問的表情,眼睛在機場大廳的燈光下像起了霧,又像亮着燈,好看的難以名狀,在這個平靜的空間無言引起微風。

    “鹹的。”方殘聽改變了主意。

    宋閒把其中一杯和手上的煎餅包子一起給他,方殘聽用力對着杯蓋一戳,聚精會神的喫起早餐來。

    宋閒看着手中的另一杯粥遲遲沒有動,方殘聽看了他一眼,問他,“你不愛喝粥”

    “嗯。”

    那你買兩杯幹嘛這句話沒能問出來,因爲他明白過來這兩杯粥其實都是給自己買的,心裏被他這麼細微的舉動撓的癢癢的。

    他看了機場一圈,把宋閒手上的粥拿走,朝不遠處的垃圾桶去扔垃圾的時候給了一個小姑娘,臨走還拍了拍她的頭,眼睛彎彎的,大概是笑。

    見過他好幾次了,宋閒第一次看見這麼柔和的方殘聽,大多數時候他總是很冷漠,或者不耐煩,和大部分混血一樣,長相很俊秀,眼眸深邃,皮膚白皙,看起來很好相處,但是一開口就能勸退一半人,說話的語氣也總是不夠柔和,帶着一股衝勁,好像一直處在一堆煩心事中掙扎。

    碰巧一趟航班就已經是天大的緣分了,要是座位還相鄰那下一步就應該談戀愛了。所幸方殘聽的位置和宋閒的位置隔了一段距離。

    昨晚睡前他幫着張月做了好一會的照片,睡得又不好,一上飛機就歪着頭睡着了,沒注意到有人給自己蓋了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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