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我寫完了。”方殘聽收拾好書包往肩膀上一甩衝上講臺，把作業扔在上面一股腦溜了，後面老師的話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樓梯口成羣結隊的蘿蔔頭中不知道誰伸手拽住了他的書包帶子激動的說，“走啊走啊，買卡牌去？”
“不去不去。”方殘聽回頭把自己的書包帶子扯出來跑了。
“幹嘛去啊？”
“今天我弟弟會來。”身後同學的聲音挺起來已經夾雜了風聲，方殘聽跑的更加快，在路上差點踩到一隻小貓，用食物賠罪耽誤了一會兒後他用十二分鐘趕到了家。
開門，只有他爸瞳孔略微放大的看着他，沒看見顏瑜的身影，方殘聽渾身的勁立刻泄了，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
“怎麼了？我兒子看起來好像不開心。”方正放下手中的照片坐過來。
“你不是說顏瑜今天來嗎？”
“哈哈。”方正拍拍他的肩膀，“說到這個爸爸有事要和你說。”
“他又不能來嗎？你們又騙我？”
“沒有沒有。”方正急忙否認，“沒騙你。”
“那你有什麼事要說？”
“我跟顏瑜的爸爸打了電話，他已經同意我把顏瑜接過來照顧了。”
“啊？”方殘聽先是沒反應過來，隨後高興的蹦了起來，抓着他爸爸的手臂問，“真的嗎真的嗎？你沒騙我？”
“我沒有。”方正扶額，“你到底爲什麼總是覺得我會騙你？”
“我也不知道，感覺。”
方殘聽已經沒心思想這麼事情了，進了自己房間噼噼啪啪的一頓收拾，探出個頭來問，“那他是和我睡覺嗎？”
“你想嗎？”
“當然了，那可以嗎？”
方正點點頭，“當然，只要小魚同意。”
方殘聽只聽進去了前面半句話，後面半句直接被他忽略了，聽裏面的聲音可能已經在收拾被子了。
等了半個小時還沒見有人來方殘聽從椅子上跳下來，手裏還握着寫數學作業的鉛筆又探出頭去看，方正就在客廳看他拍回來的照片，一邊的手機裏面不知道在播放什麼，方殘聽聽着都是嘰裏咕嚕的，不知道說的是什麼火星語。
“爸爸，他怎麼還沒來，你沒騙我嗎？”
方正擡頭看了看時間，嘆了口氣很無奈的說，“別急，他要把自己的東西全部帶過來，以後他就是我們的家人了，知道嗎？”
“從此以後咱們家就有三個小孩了，你要照顧弟弟知道嗎？”
“明明一直都是我照顧他。”
“是嗎？”方正他把拎起來抱在腿上，“我可聽說他第一次來這邊玩你就帶着他去打架了哦，還把自己的脖子弄傷了，是不是現在還有疤呢？”
方殘聽掙扎着跳下去，捂着自己的脖子不給方正看，“本來不會留疤的，結痂的時候被他一巴掌拽下來了。”
方正哈哈大笑，“是嗎？現在還有疤？我怎麼沒發現？”
“你經常都不在家你怎麼會知道？”他這話有點埋怨還有點不開心，方殘聽從來都不會抱怨一些他原本可以大吵大鬧的特殊。
比如家長會他的位置總是沒有人，比如幼兒園他家明明就在學校附近可是每天都是自己回家，比如總是有孩子罵他是沒爸沒媽的外國佬，再比如方殘雪上寄宿學校之後他一個人睡覺總是會被嚇哭。
諸如此類的事他從來都不抱怨，方正從來不吝惜他買卡片買玩具的錢，只是從來都沒有帶着他去過。
“怎麼了？不高興？爸爸會盡量調回國內工作的。”
“顏瑜要上學怎麼辦？他還這麼小，膽子也小，要是沒人給他開家長會他肯定會哭的。”
“嗯…可以讓小姑去。”
方殘聽拉着臉，還是不高興，“不行，小姑不喜歡他。”
“怎麼會小姑只是沒有那麼快把他當自己的親人而已，你看上次弟弟生病小姑還不是立刻就過來了。”
“嗯…”方殘體低頭想了想，“那好吧，你又要走嗎？”
方正摸摸他的頭，“暫時不走，請了假，在家帶一帶弟弟再走。”
“好吧，你讓他來三小上學，這樣我就能罩着他了。”
“不許帶他打架，自己也不可以。”
方殘聽推開他爸跑進房間，“知道了知道了。”回答的相當敷衍。
他一個人趴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下面一羣孩子玩遊戲，一般的小孩只會被允許在寫完作業和晚飯後出去玩一會，身邊還會有家長看着，方殘聽興致勃勃的看着那些人回去又出來好幾趟才聽見門口的敲門聲。
顏瑜被阿姨牽着，沒什麼精神，可能是累了，往裏找了一圈，目光鎖定在方殘聽身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