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三人走到路邊一個簡陋的茶攤，叫了三碗茶，聶蕭大口喝了一碗茶，方纔拍了拍胸口，猶疑不定道，
“那個，小魚兒，剛剛那兩位，沈相和昭王，哪個是你爹啊？”
白菱歌也一臉好奇的看向她。
蕭羨魚嘆口氣，“兩個都是。”
“啊？”
小姑娘無奈的撫了撫額，把自己下山尋爹這事大致講了一下，兩人聽的那叫一個呆滯啊。
白菱歌驚歎道，“天哪，我一直以爲這都是話本里纔會有的離奇故事呢，沒想到，居然現實裏就有！那魚兒你以後就有兩個爹了！”
“是啊，只能這樣了，等找到我孃親了再說吧。”
聶蕭道，“小魚兒，你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可可愛愛一小個人，背景這麼可怕！沈相權傾朝野，門生遍天下，昭王手握兵權，統領玄甲軍，這兩位可都是神仙大佬啊！”
“對啊對啊，有他們，以後肯定沒有人敢欺負魚兒了，像永輝郡主，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這麼橫！”
白菱歌也驚喜道。
別說欺負了，估計都是要上趕着討好她的，畢竟那兩位目前可只有蕭羨魚一個女兒，凌驍只有一個側妃做做樣子，沈懷風更是潔身自好的連個妾室都沒有。
蕭羨魚不好意思的抿脣笑了笑，其實沒有爹爹，她自己一個人，也沒有人能欺負她的。
“好了好了，我們不是還要去看跳舞嗎？聽說有個花魁的劍舞可好看了呢，我們快去吧！”
三人兩三口把茶喝完，就高高興興去了秦淮河那一帶。
現在是白天，秦淮河那邊雖不如夜晚熱鬧，卻也是人聲鼎沸。
朝廷規定了，白日裏青樓女子只許歌舞賣藝而不可賣身，只有戌時起才能接客。這規矩便是王侯子弟來了，也要遵守。
因此不少家中管教森嚴的世家子都會選擇白天來，家族不許他們與風塵女子廝混，看看歌舞什麼的還是允許的。
秦淮河沿河一帶有大大小小几十家的青樓，聶蕭帶着兩個女孩子輕車熟路的就跑到了中央最大最氣派的那一家——邀月樓。
老鴇是個三十多歲的妖嬈婦人，她保養的很好，皮膚依然光滑，渾身都透着一股媚意，見三人進來，立即扭着腰風情萬種的走了過來，嬌滴滴道，“喲，是聶公子啊~這怎麼，還帶了兩個漂亮小姑娘呢？”
即便本朝對於女子比較寬容，但是姑娘家來青樓的也是少有，尤其這兩位氣質不凡，容貌美麗，能和這聶公子一起，必然身家不俗。這樣的貴女，向來是高傲又守禮，爲何會來他們邀月樓？
尤其是這個小點的姑娘，容貌當真是精絕秀美，冰雕雪琢一般漂亮。
“你少管那麼多，還是老規矩，叫碧柳過來跳舞，樂曲也奏起來，要最好的班子。”
聶蕭說着，往那老鴇手裏塞了二百兩銀票。
“對，還要吹笛子的，彈琴的！”
白菱歌理直氣壯補充道。
“還要有彈琵琶的，唱歌的！要是有劍舞就更好了！”
蕭羨魚也還是惦記着那天聽到的劍舞，也十分認真的補充道。
聶蕭扶額，又往老鴇手裏塞了二百兩銀票，擺擺手說道。
老鴇臉上笑意更濃，她也不再問，“聶公子儘管放心，咱們給您準備的肯定都是樓裏的頭牌，琴棋書畫都是一流，定不教您失望！只是舞劍的姑娘暫時不在樓裏，怕是今天來不了了。”
“行，你看着辦吧。”
聶蕭說着，帶着她們兩個上了三樓，走進了一個裝潢精緻的雅間。
蕭羨魚和白菱歌兩個人宛如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樣左看看右看看，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圓。
聶蕭拉開椅子就坐了下去，翹着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一旁的侍女道，“貴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蕭羨魚想了想道，“上兩盤水果點心什麼的吧，最好是葡萄、荔枝之類的。”
侍女得了令便恭恭敬敬下去端了幾盤水果點心放桌上，“姑娘們都在準備呢，勞煩貴人們先稍等片刻。”
侍女說完就下去了，蕭羨魚和白菱歌則是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不時討論些什麼。
“我說你們倆，坐下喫些水果吧，瞧你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出去可不要說我認識你們啊。”
聶蕭被她們兩個轉的頭暈，忍不住道。
蕭羨魚和白菱歌聞言，頓時轉過頭看向他，眼神十分危險，“你說什麼？”
聶蕭：“……我是說，你們要不要坐下喫些水果，能結識兩位小仙女，真是我的榮幸呢。”
他怎麼就忘了，這兩位一個比一個暴力，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呢。
白菱歌這才傲嬌的擡了擡下巴，“那好吧，看在你誠心推薦的份上，我就喫兩口吧。”
說完她拿了枚葡萄嚐了嚐，唔，還挺甜的啊，便又拿了個餵給了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的蕭羨魚，“魚兒喫個葡萄。”
蕭羨魚張口喫下，桃花眼一下子染上笑意，白嫩臉頰上露出一對小梨渦，“好甜，謝謝菱歌姐姐！”
白菱歌被她這麼一看，臉頰微微有些紅，直接轉身把那兩盤水果和一盤點心都端走了，自己和蕭羨魚坐在窗邊邊看風景邊喫。
喝了口桌上的濃茶，覺得嘴巴里有些苦，剛想拿個水果去去味道的聶蕭：“……”
得，這兩位也都是祖宗啊！
聶蕭認命的拿了從腰上錦囊裏拿了塊糖放進嘴裏，還好他前幾日哄小侄子的糖還帶在身上。
含着糖，嘴裏算是沒有那麼苦了，聶蕭看了眼不遠處喫着水果點心、高高興興聊天看風景的兩個女孩子，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你們兩個能不能給我剩一盤水果，全端走了？”
白菱歌頭也不回道，“你不會自己管侍女要啊！一盤水果又不貴。”
“你！”這是要不要、貴不貴的問題麼？
蕭羨魚倒是又端了一盤水果給他，還揚起小臉看着白菱歌，有些不贊同道，“菱歌姐姐，我們不可以這樣卸磨殺驢的，聶蕭他帶我們找到這裏，他和驢一樣，很辛苦的。”
“也是啊，那就給他吧，還是魚兒你想的周到！”
聶蕭：“……”
驢……-_-
聶公子頓時有些懷疑，他帶着這兩個丫頭來是圖什麼？
圖她們能氣人，圖她們會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