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敲了敲她的馬車壁,聲音清甜,“到了,下車吧。”
碧柳走下車,入眼卻是一處風景秀致的園子,有不少宮人在忙碌着修剪花草、打掃庭院。她僅是擡頭看一眼,便不敢再亂瞧,微微低着頭走在小姑娘身後。
這地方,她知曉的,是從前的王城,而今的行宮。買下自己的姑娘,想來也是皇親國戚。
蕭羨魚揮了揮手,宮人便走上前接過碧柳手上的包袱,跟在了她們後面。
“郡主,王爺和沈相在廳內等您。”
蕭羨魚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爹,我回來了!”
少女又脆又甜的聲音傳到了廳內,兩位表面上一在看書一在飲茶其實早就走神了的大佬均是眼眸一亮。
小姑娘走進小樓的花廳,看到兩位大美人爹爹在等自己,開心道,“爹,二爹,你們都在啊!”
沈懷風放下手裏的書卷,走上前給她理了理有些亂的額發,聲音清冷溫柔,“玩了一下午才知道回來,累不累?”
蕭羨魚臉蛋紅撲撲,“不累的!”
啊,她爹真的好美啊,完全看不出來他已經三十多歲了!
凌驍冷酷的面癱臉上也努力的露出一個笑容,“魚兒餓不餓,陛下剛從京都帶來了一批水果,都新鮮着呢,魚兒想喫什麼,儘管讓程度去取。”
蕭羨魚點點頭,“好~”
原來陛下還兼任送水果呀?
她看看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兩個爹爹,一個比一個帥,她孃親總是說自己以前有多少多少追求者,原來還真不是騙她的。
感嘆歸感嘆,蕭羨魚當然沒有忘記正事,“爹,我今天下午去了邀月樓看歌舞,還替花魁贖了身呢!吶,就是這位姑娘。”
蕭羨魚說着,指了指碧柳。
碧柳立即提起裙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奴家碧柳,見過王爺、見過沈相。”
碧柳心裏忐忑極了,她萬萬沒想到,蕭姑娘的爹竟然是昭王和沈相,什麼爹、二爹的她聽不懂,但怎麼說不都是爹麼?
這二位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她只是聽着便心裏犯怵,更別說跪在這兩位面前了。
沈懷風清冷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直接給了凌驍一個眼神,意思很明顯,“魚兒去青樓,你就是這麼教她的?”
凌驍卻不看他,而是寵溺的揉了揉蕭羨魚的腦袋,頗爲淡定的說,“好,爹知道了,魚兒喜歡做什麼都行。”
說完看了侍候的宮女一眼,宮女立即上道的說道,“碧柳姑娘請隨奴婢來。”
碧柳看向蕭羨魚,蕭羨魚笑着對她點了點頭,“去吧,不要怕,她會給你安排住處的!”
碧柳跟着宮女走了,蕭羨魚也開心的撲到了椅子上,拿了個水果喫。
魚兒要看歌舞,他便直接放任她去青樓?買了個花魁回來,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對孩子的成長毫不關心,就這還敢舔着臉跟他爭魚兒?
凌驍當然接收到了沈懷風的信號,但是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前幾天魚兒要去玩,他不準,小姑娘就偷偷去,那還不如正大光明的在暗衛保護之下去呢。
他已經連夜讓人給暗衛們惡補了許多青樓裏的騙局之類的,只要有人對魚兒有不軌之心,就立即出面教訓,打死也不妨事!
而且,對着寶貝女兒那張可愛的小臉,她軟軟叫聲爹,他就狠不下心啊!
於是昭王爺看了沈懷風一眼,扯出一個冷笑,無聲道,“我不行,你能你上呀。”
沈懷風:“……”
哼,他來就他來!
“咳咳,魚兒啊,”青衫男人走到她對面坐下,白皙如玉的手輕輕執起紫砂壺倒了杯熱茶,遞到了小姑娘跟前。
蕭羨魚拿着一塊糕餅在啃,聞言擡起頭看向他,“爹有什麼事情嗎?要喫塊糕嗎?”
說着,她拿了塊不知道什麼糕遞到了沈懷風跟前,眉眼彎彎的笑着問。
看着他女兒睜着一雙清澈大眼可可愛愛的給他遞糕點,沈懷風到嘴邊的話都忘光了,他接過糕點就咬了一口,內心有些忍不住的美滋滋,他寶貝女兒真可愛,給他的糕點真甜!
不過……如果沒有他最討厭的綠豆就更好了
暈乎乎的喫完了一整塊糕,沈懷風撫了撫額,他剛剛過來是想說什麼來着?
“是這樣的,魚兒,你很喜歡去秦淮河那邊玩嗎?”
蕭羨魚想了想,“唔,也還好吧,之前沒有去過,今天去了感覺其實也不是很好玩,不太喜歡。”
只不過是看看跳舞啊唱曲啊的,可是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偶爾聽聽也就罷了。
沈懷風微微頷首,心下微松,不是很喜歡就好。
“那魚兒買下剛剛那個姑娘,是因爲喜歡她跳舞嗎?”
還是那花魁故意設計?思及這種可能,男人清冷眸子裏閃過一絲寒光。
“額,還好吧,她跳舞挺好看,不過買下她……是因爲我覺得她人還不錯,唔,就有點想幫幫她,反正只是舉手之勞。”
蕭羨魚沒心沒肺道,想了想,她又有些擔憂,小手抓住沈懷風的衣袖,“爹,我不可以買她嗎?是不是我買了花魁,別人會笑話爹啊?”
寶貝女兒這麼委委屈屈的模樣,別人怎麼樣沈懷風不知道,但他是扛不住的。於是沈懷風想都不想就說,“沒有的事,魚兒喜歡就買,一個花魁而已,不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