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宋驚寒不滿的瞥了他一眼，不在這裏等魚兒，回去跟蠢屬下大眼瞪小眼嗎？
姬昀坐在馬車上，覺得這路線越來越不對，“你不回意園？”
蕭羨魚搖搖頭，“不啊，我要去視察我的鋪子！”
她原本是想回去的，但是仔細想來，既然都出門了，那不如直接把那些鋪子也看看。
“怎麼了？你很急着回去嗎？”
姬昀輕輕呼出一口氣，“我倒是不想回去，只是再不回去，你二爹怕是要着急。”
“二爹？是錢塘水患的事情嗎？”蕭羨魚急的差點站起來，“那你還在這裏悠哉悠哉的，這麼大事你還偷懶，快快快回去。”
“阿七，去東宮。”
蕭羨魚吩咐完阿七，就道，“你還是趕快回去幹活吧，這次水患似乎很嚴重的樣子啊。”
將偷懶跑出來的姬昀送回去，蕭羨魚這纔開始一間間的查看自己的鋪子。
一連轉了七八家鋪子，對於這些鋪子的水平，蕭羨魚心裏差不多也有個大概了。
蕭氏京都也有分支，因此這些店鋪往常的收益和管理權都在京都蕭府那邊。
京都蕭家對他們不怎麼管，他們也都是得過且過，店鋪經營的一般，只能說是不賠本，但也賺不了多少。
蕭羨魚先是向他們表明了來意，又差不多將店面看了一下，也算是通知他們，以後她纔是這裏的主人，讓他們暫時照舊經營，等待她的命令。
在都城最大的一家酒樓吃了個午飯，蕭羨魚去了城東最後一家鋪子，那是一個茶樓。
蕭羨魚去的時候，忍不住擦了擦眼，佔據着城東豪華地段的三層大茶樓，怎麼這樣落魄。
在客流量最大的時間段，這裏沒有一個客人，這也就罷了，在別人家忙都忙不過來時，這家的掌櫃正趴桌上呼呼大睡，兩個店小二正頭靠頭的湊在一起看話本子。
蕭羨魚：“……”
她走進門，走到掌櫃跟前敲了敲桌子，“掌櫃的，來壺茶。”
掌櫃一動不動。
“喂？”
掌櫃：“zzz”
店小二倒是聽到聲音看了過來，極其敷衍道，“客官去對面吧，咱這沒茶。”
茶樓沒茶？
另一個店小二道，“這位小姐是初入京都吧？”
“不錯，前天才來。”
“那就對了，您啊，還是趕快離開吧，喝茶去對面就是了，咱這茶樓啊，鬧鬼！”
“你說什麼？鬧鬼？”
蕭羨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經營不善，同行打壓，等等各種原因她都想過了，萬萬沒想到，這茶樓這般落魄的原因居然是因爲鬧鬼！
“什麼鬼不鬼的，這世上哪裏有鬼啊，再說了，要是真的有鬼，你們怎麼還在這裏？怎麼不連夜逃跑？就沒有報官？”
“小姑娘太天真咯，有時候吶，這鬼可是比人要好。”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趴着睡覺的掌櫃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睜着一雙惺忪的睡眼看着他們。
“你是這茶樓的掌櫃？醒的正好，具體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蕭羨魚見他醒了，便開口道。
阿七細緻的將凳子給擦了擦，她坐下，又補充道，“這茶樓是蕭家的產業，蕭老家主已經將t它給了我，以後我是這裏的主人了。鬧鬼的事情，說清楚一點。”
掌櫃看了她一眼，忽然彎下了腰，不知在找些什麼。
半晌，他拿出一副眼睛戴上了，仔仔細細將蕭羨魚從頭看到腳。
“像，太像了！”
蕭羨魚很想翻個白眼，她已經想到下一句是什麼了，肯定又是說她像她娘。
果不其然，老掌櫃似懷念似感嘆道，“小姐是蕭小姐的孩子吧，您和母親可真像。”
能不能來點新鮮的臺詞？
老掌櫃又道，“不過您和您母親性格差別可真大。”
是啊，她乖，她孃親則是性格跳脫的很。
“您的母親就像那春夕江水，林間月光，骨子裏都是通透溫柔的，但是您則活潑許多。”
什麼鬼，她娘溫柔？
她娘纔是最閒不住，最活潑最跳脫的好吧？蒼雲山裏，她娘每日招貓逗狗的，常常把山裏搞的雞飛狗跳的。
鑑定過了，這老頭跟她娘一點也不熟。
蕭羨魚沒有把他的話當真，轉移話題道，“好吧，掌櫃請說說鬧鬼的事情吧。”
“也不能說鬧鬼吧，只是老朽開了這許多年的茶樓，也想換個事情做了。”
蕭羨魚有些茫然，這老頭什麼意思？
“害，掌櫃意思就是，他不想開茶樓了，所以就故意傳了鬧鬼的消息，故意讓這茶樓倒閉的。”
一個店小二懶洋洋道。
“你不想開，直接轉行不就得了，何必要說鬧鬼呢？”
這樣以後她想把這裏改成別的地方，估計也沒有人買單了。
老掌櫃懶洋洋掏了掏耳朵，“懶得轉。”
蕭羨魚：“……”
可是她就賠本了呀！
她還有一大家子要養呢。
“那行吧，你不想開茶樓，那你想開什麼店？”
“這不必問我了，”老頭說着，瞥了兩個店小二一眼，“這兩個小子，可以接我班，至於我嘛，退休了退休了。”
老頭說完，就又開始打起了哈欠，似乎倒頭就能睡過去。
蕭羨魚蹙起眉，看那老頭馬上就要睡過去了，她無奈，轉頭看向兩個小二。
“你們兩個覺得呢？你們有誰想當掌櫃嗎？”
兩個店小二互相看了一眼，一個笑嘻嘻道，“小姐說笑了，我何德何能當掌櫃呢？”
另一個則是一臉認真的看着她，“我也並不想做掌櫃，我想跟在小姐身邊。”
蕭羨魚無語，掌櫃還是個燙手山芋了？
“算了，你們這事情，我回去再想想吧，你們就先這樣吧。”
蕭羨魚說着，就要站起身離開。
她覺得她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掌櫃，再來這個茶樓。
她轉身走了幾步，回頭就見那店小二正亦步亦趨的跟着她，一臉眼巴巴的樣子。
“……你真想跟着我？”
店小二點點頭。
“爲什麼？”
“橙子，想跟着小姐。”
小二也不解釋，就直直看着蕭羨魚。
蕭羨魚有些莫名，她想了下，說，“你爲什麼要跟着我，不會也是因爲我娘吧？”
“非。”
橙子看着她，很堅決的樣子。
蕭羨魚仔細盯了她幾眼，“好吧，你跟我走吧，但是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不能讓我滿意，我可不留你哦。”
橙子道，“小姐放心。”
回到意園時，宋驚寒已經滿臉幽怨的等了她好久。
“……四爹，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宋驚寒滿臉不可置信，“我來看我女兒，還需要理由？”
“可是……”蕭羨魚話到嘴邊，看到宋驚寒可憐巴巴的模樣，忍不住道，“你怎麼在這裏等着不進去呀？”
外邊風一陣一陣的，雖然不大，但是肯定沒有屋裏暖和呀。
宋驚寒嘆了口氣，他倒是想進去，但是那守門的老頭死活不讓，他能有什麼辦法？
丁伯走上前，對蕭羨魚告狀道，“小主人見諒，老奴攔着宋公子不讓進，是因爲主人當年吩咐過，見了宋公子，不許他進意園一步。”
甚至小主人還說要向他丟臭雞蛋，把他趕走，丁伯摸了摸鼻子，沒好意思說。
蕭羨魚：“……？”
奇奇怪怪的事情又增加了。
“算了，先進去說吧，都堵在門口也不合適。丁伯，讓四爹也進來吧。”
“是，小主人。”
宋驚寒跟着蕭羨魚去了雲笙水榭，路過秋意樓時，他忍不住感慨道。
“當年爹爹只不過是指着那座樓，問了一句這是不是我們的婚房，結果你娘就直接拿着劍把我給趕出來了，爹又不捨得還手，唉，就被她結結實實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