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昀哼着哼着,感受到身邊小姑娘漸漸平穩的呼吸,他緩緩的停下來,看着乖乖巧巧躺在柔軟被子裏的小丫頭,目光柔和。

    他給小丫頭蓋好被子,又掖了掖被角,將小丫頭頭上的髮飾取下來。

    “小魚兒,晚安。”

    紅衣少年又看了一眼牀上的小姑娘,轉身離去,橙子和阿七微微沉默。

    都說太子殿下仗着陛下偏寵,性格陰晴不定,轉瞬取人性命。

    如今看來,他雖然可能不是什麼好人,卻願意不厭其煩的哼歌哄一個小姑娘睡覺,着實令人意外。

    ……

    姬昀離開雲笙水榭,紅衣翩然落在一個尖翹的檐上,一頭墨發微微飛舞。

    穿黑衣的少年低頭道,“殿下,葉家那邊,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但是,芸香那邊,似乎出了一些意外,或許有人知道了一些事情。”

    姬昀蹙起眉頭,“說清楚。”

    “是,昨日夜間,芸香照常按計劃行事,似乎有人意外闖入,撞見了,暫時不知那人身份,芸香懷疑是……周侍郎家的小姐,周壺。”

    姬昀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什麼小姐,不過是一個外室女罷了,那是個沒腦子的,盯緊她,省得她做出什麼蠢事來,必要時直接處理掉。”

    他說完,自己怔愣了一下,他怎麼會管什麼外室不外室的?可能是……因爲那小丫頭不喜歡姓周的母女吧。

    想到這裏,姬昀微微搖頭,隨口吩咐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黑衣人轉身幾個縱越間,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周圍重歸與安靜,姬昀看向遠處的一汪碧湖,月色照着湖面上的波光粼粼,也映出了一座精緻水榭的模樣,倒是美極了。

    姬昀輕輕一笑,不知道那倒影裏,有沒有一個睡的酣甜的小姑娘。

    嘖,哄人睡覺,是個技術活啊!

    得多練練,興許以後用得着呢……

    蕭羨魚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或者說是上午。

    她這一覺睡的時間長,連帶着昨夜累暈/餓暈的事情,四個爹都被驚動了。

    四位大佬又是心疼又是懊惱的,家裏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明明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有花不完的錢,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她偏偏要這般努力,你說說這才十三歲的年紀,這麼折騰做什麼?

    做一個無憂無慮喫喝不愁的小公主不好嗎?

    蕭羨魚醒了的時候,感覺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許是睡飽了吧,臉上神采奕奕的。

    她換上前幾天和白菱歌逛街時剛買的胭脂色撒花煙羅裙,歡歡喜喜的走下樓,看到的就是四張又心疼又責備又懊惱的俊臉。

    蕭羨魚:“……”

    這是怎麼了?她好像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很快,她就知道了自己的預感有多麼準確。

    四個大佬爹的輪番轟炸之下,清晰的表達出了一個意思,她不需要這麼努力,她只需要喫喫喝喝花花錢就好,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因爲即便她什麼也不做,四個寵女兒的大佬爹也照樣能讓她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們現如今的財富勢力以後都是給她的。

    蕭羨魚耷拉着腦袋聽他們講完,滿是不服氣的擡起腦袋道,“爹二爹三爹四爹,我知道你們心疼我,可是我做這些又不是爲了錢,也不是爲了權,我一是想找回我孃親,二是因爲這是我喜歡的事情,我喜歡學醫,所以才願意這麼累。”

    她想了下,又補充道,“再說了,十三歲如何?我可是知道的,爹十三歲時就已經帶領玄甲軍上戰場了,連破北燕六座城池,立下少年戰神之名。二爹十三歲時已經成了扶雲書院最出色的學冠,連中三元了。三爹十三歲時已經是雲中少主,全權接管雲中所有產業。四爹十三歲已經在武林展露鋒芒,甚至還決心要統一四方城了!”

    四人齊齊沉默了。

    口口聲聲都是“寶貝女兒才十三歲”的他們早就忘記了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在做什麼了,只覺得寶貝女兒就要享福就好了。

    蕭羨魚再接再厲道,“我沒有什麼大志向,也不想接管四位爹爹的家業,我只想找到我娘,搞清楚身世的問題,然後回蒼雲山種地,研究下醫術罷了。”

    沈懷風微微一笑,如冰雪融化,“是爹關心則亂了,爹的魚兒,實力強的很,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凌驍言簡意賅,“魚兒醫術極好,自然是下了許多功夫的。”

    “只是乖女兒,你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啊,聽說你累暈了,可把爹爹給嚇壞了~”

    宋驚寒委屈巴巴的撒嬌。

    “是啊,魚兒,是爹爹把魚兒看的太嬌弱了,要知道,我們魚兒也是很強的。”

    景祁溫潤道,“不過,乖女兒,只種地還是不行的,爹覺得雲中商會你也是可以接手的。”

    沈懷風、宋驚寒、凌驍:“!!!”

    如此見縫插針,這個老陰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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