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青詫異的看着她,最後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
他知道這樣揣測別人不太好,但還是關切的問了一句,“周姑娘,你……”
“看來我猜的沒錯,她連你都瞞着。”周瓊玉笑了笑,也沒有解釋,留下原地石化的御青。
御青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只能摸了摸腦袋,跟了上去。
周瓊玉要煎藥,就讓御青去看着拓拔綾,並且吩咐他不能讓任何人碰她。
御青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
拓拔綾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她竟然成了女扮男裝的皇帝。
她?皇帝?
最奇妙的是她還懷孕了。
她一個不婚不孕主義者竟然懷孕了?
你說可不可笑?!
“皇上,您終於醒了。”一睜開眼,拓拔綾就聽到了驚喜的一聲。
她費力的眨了眨眼眸,就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帶着傻乎乎的笑容。
哦,原來不是夢啊!
“御青,扶我起來。”她伸出手,讓御青扶起她。
“周姑娘要是知道您醒了,一定會很高興。”御青開心的道,今日最擔心的除了他和御風,莫過於周瓊玉了。
“我怎麼了?”拓拔綾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您和少師大人遇襲,您受傷了。”御青簡明扼要的道。
拓拔綾一動胳膊就能感覺到一股疼,她有氣無力的道,“我想起來了。”
昨晚她爲了救謝晏之,替他捱了一箭。
當事人表示,現在就是十分後悔!
快疼死她了。
半靠在牀頭,她微微闔着眼眸,陡然又睜大。
“誰,誰替我拔的箭?”心頭堆積着慌亂,拓拔綾想起來她昏迷之前最後看到的人是謝晏之。
而那個罪魁禍首還要扒她的衣服。
“是周姑娘,也是她替您上的藥。”御青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道。
拓拔綾剛準備放下心,緊接着又緊張了起來。
周瓊玉是醫者,如果替她診脈了,一定能看出她懷孕這件事。
哦吼,那她的身份豈不是暴露了?
“皇上,有件事屬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御青有些糾結,但一想以往拓拔綾對周瓊玉的態度,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她一聲。
雖然若是知曉了這件事,他們家皇上定然會傷心。
但長痛不如短痛!
見他表情似乎帶着一些難言之隱的意味,拓拔綾心裏一個咯噔。
難道……
“周姑娘今日去抓藥,是屬下陪着去的。”御青說道,時不時的掀動眼眸觀察着拓拔綾的神色。
“然後呢?”拓拔綾問道,垂在被褥上的手卻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
“她抓了幾副安胎藥。”御青牙一咬,心一橫,直接說道。
拓拔綾:果然……
“皇上,您也不要太傷心。”御青見拓拔綾臉色比剛剛難看了幾分,連忙安慰道。
“你都知道了,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人知道嗎?”拓拔綾心如死灰,也許她就要跟自己的皇帝生涯告別了。
御青搖了搖頭。
他誰也沒說。
“皇上,難道這個孩子是您的?”御青腦海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嗯。”拓拔綾點頭,語氣沉重。
“不對。”御青搖搖頭,否決道。
時間對不上啊!
就算他們家皇上再怎麼威武,也不能在短短几日裏就讓周姑娘懷孕吧!
“皇上,您是要……”御青壓低着聲音,面容越發的糾結起來,像是替拓拔綾不值得。
“您是要認下這個孩子嗎?”
“嗯。”拓拔綾持續點頭,繼而尾音上揚,“額?”
她睜着黑白分明的杏眸,盯着御青。
“皇上,雖說您很喜歡周姑娘,但您畢竟是大魏之主。”御青想了想,勸說道,“周姑娘肚子裏的孩子不知道是誰的,您怎能委屈自己,去……去認下這個孩子呢?”
拓拔綾:……
合着講了半天是雞同鴨講?
御青是個一無所知的呆瓜?
還以爲自己要“喜當爹”了?
這個認知讓拓拔綾愣了半天,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應對。
“皇上,如果您真的非要和周姑娘在一起……”
“怎麼滴?”拓拔綾眯了眯眸子,聲音涵蓋着幾分危險,“你想要以死相逼?”
御青嘆了一口氣,他彷彿看到了自家皇上頭上的青青草原。
也罷!誰讓皇上喜歡周姑娘呢!
“皇上,不管怎樣,周姑娘不能當皇后。”御青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退讓。
周姑娘確實很好,可惜已經有了別人的孩子。
皇上若是硬要做這種搶妻奪子的事情,那他身爲他的侍衛,也只能助紂爲孽了。
拓拔綾感覺,若不是她皇上的身份壓着,或許御青下一句話就是,“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噗嗤。”拓拔綾實在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然後,笑的太過放肆,牽動了傷口。
她痛呼了一聲,屋子的門就被緊急推開了。
“怎麼了?”周瓊玉端着藥碗匆匆走進來,將藥碗放到一邊後,就來看拓拔綾的情況。
她的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確認過沒事後,才放下了心。
“御青,你先出去。”周瓊玉說道,面色嚴肅。
御青看了看拓拔綾,見對方點了點頭。
“看好門,一隻蒼蠅都別放進來。”拓拔綾吩咐道,語氣也有些沉重。
待房門關上,屋子裏只剩下拓拔綾和周瓊玉之後,空氣越發的沉靜了。
過了許久,拓拔綾嘆了一口氣。
“你都知道了。”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
周瓊玉擡起頭,眼眶紅紅的,“你爲何要騙我?”
她的眼神帶着幾分委屈與控訴。
拓拔綾瞬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狠心的負心漢。
不娶何撩!
“沒……沒騙你啊!”拓拔綾格外的心虛。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周瓊玉又問道,細白的牙齒咬着脣瓣,那雙好看的眸子就這麼盯着她。
拓拔綾努力的想了下。
“對不起,我……”
“孩子是誰的?”周瓊玉又問道,緊蹙着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
這一刻,拓拔綾又感覺,她像是背叛了丈夫,與別的男人出軌還懷了孩子的壞女人。
救命!她也不想的。
“不,不知道。”她老老實實的回答。
“賀餘風?”周瓊玉壓根沒在意她的話,持續發問。
“不是,你爲什麼會覺得是他?”她跟賀餘風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那就是謝晏之了。”周瓊玉冷笑着,視線從她臉上劃過。
還未等拓拔綾否認,她濃長卷翹的長睫在眼瞼下投出陰影,神情些許的憤怒,“你不用替他否認了,他就值得你這樣對他好?”
拓拔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