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外孫怎麼就變成了外孫女?
“老福,快扶着我點。”他摸着自己的頭,站都有些站不穩。
“我沒有外孫了?”豫國公問道,緊緊的攥着老福的手。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消息來的太突然了,他沒有一點點的準備。
“國公爺,您還有外孫女。”老福只能這麼安慰道。
“我就說她像個討債鬼,跟她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豫國公罵歸罵,嘴角卻有點收不住笑。
“國公爺,有句話,老奴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老福看他這模樣,忍不住說道。
“講。”
豫國公重新坐了下來。
“您臉上的褶子該收一收了。”老福提醒道。
他剛剛還以爲自家國公爺真的很不能接受。
但這高興的模樣,簡直不要太明顯哦!
“老傢伙,敢說我老。”豫國公瞥了老福一眼,心情疏朗,也不跟老福計較。
只不過,從今天起,他也是有外孫女的人了。
那些個老不死的總是嘲笑他,後繼無人。
好歹他外孫女還是個皇帝呢!
拓拔綾和豫國公商談完畢後,就轉去了周瓊玉那。
周瓊玉聽聞她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工具人人選後,也替她高興着。
“瓊玉,你的親人有眉目了嗎?”拓拔綾問道,多想直接告訴她。
御史大夫一家就是你失散多年的親人啊!
周瓊玉搖了搖頭,不過她倒是沒有氣餒。
“放心,他們定然很快就會出現的。”
“嗯。”
在周瓊玉那待了一會的功夫,拓拔綾纔回的皇宮。
“皇上,您告訴國公爺您是……”餘下的話蘭嬤嬤沒有明說。
拓拔綾點了點頭。
如今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即使讓周瓊玉幫忙易容,要想天衣無縫,瞞得住衆朝臣的眼,起碼在個性和長相上都要跟她有那麼幾分相似。
再加上爲了杜絕後患,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也必須是她親近之人。
她那個小表弟不學無術,可不就是最合適的工具人人選。
“國公爺怎麼說?”蘭嬤嬤還有些擔心,雖然她也出自豫國公府,但是到底還是站在先皇后這邊。
要知道,先皇后後面可是跟豫國公鬧得不太愉快。
“還能怎麼說?”拓拔綾想着豫國公那個模樣,笑了起來。
看起來像是氣的乾瞪眼,可嘴角那笑容感覺要飛上天了。
“他其實很在乎母后,愛屋及烏。”
拓拔綾對原書中有一段,記憶深刻。
原主被趕下皇位後,被封爲涼王,賜封地涼州北地郡。
新朝中有人上奏,讓她去封地,永世不得入京的那種。
臨走那日,豫國公單刀闖皇庭,大聲的道,“那勞什子的皇位咱們不要也罷,涼王的封號也還給他們,帶上你娘,咱們回家。”
所以,拓拔綾清楚,無論世人怎麼看她,豫國公鐵定是站在她這邊的。
蘭嬤嬤不置可否,想起先皇后薨逝的時候,聽聞國公爺將自己關在府中半月有餘。
起先她還沒有在意,如今看來,國公爺早已經不怪娘娘了。
“皇上這麼說,老奴就放心了。”蘭嬤嬤嘆了口氣,又想到了先皇后的叮囑。
“娘娘以往說,國公爺就是死鴨子嘴硬。”
“嗯,演技也很棒。”拓拔綾點了點頭。
一開口就是老傲嬌了。
“皇上,少師大人請您去清暉殿。”七喜站在門口,開腔說道。
拓拔綾挑起眉頭,心底一哂。
狗賊,又想要怎麼折磨她?
拓拔綾到了清暉殿殿中,並未看見謝晏之的身影。
書案上擺放着棋局,拓拔綾閒着無聊,就用棋子堆了個小人和房子。
她玩的不亦樂乎,壓根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某人。
謝晏之今日還穿着那身出塵的青色衣袍,如翠竹一般。
好似自從上回拓拔綾誇他穿青色好看後,這青色就彷彿長在了他身上。
他望向着被動的亂七八糟的棋子,眸光沉沉的。
拓拔綾兀自笑開,一擡頭,就看到望着自己的謝晏之。
模樣似是出了神。
“少師,你來了。”
謝晏之掀動着眼眸,回過神來。
他的視線投射到棋子上,慢悠悠的開腔,“皇上可知,剛剛的棋局是什麼?”
“是什麼?”拓拔綾反問道。
不就是個棋子,還能開花不成?
“珍瓏棋局。”
他根據古書中記載,特意擺出來的,準備破局。
如今全被她毀了。
拓拔綾正拿着一顆棋子,準備給她擺的小人按上眼睛。
如今她的手舉在半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誰知道他閒着沒事幹,擺什麼珍瓏棋局。
不過謝晏之這等毫無情趣之人,做出這種事情倒也不奇怪。
“要不,朕再給你擺回來?”
手有些僵硬了,拓拔綾放了下來,給自己揉了揉。
“不必了。”那棋局已經烙在了謝晏之的腦子裏,擺與不擺,其實對他而言都沒有大礙。
他在另一側坐下來,拿起書案上擺放的書,言辭淡然的道,“皇上的功課想來已經散漫了不少,微臣今日便考考皇上吧!”
拓拔綾聽着謝晏之如同唸經一般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她盯着棋盤上的小人,頓覺有些睏倦。
迷迷糊糊之中,就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謝晏之說完,久久沒有聽到迴應。
轉頭看過去,就見小皇帝撐着額頭睡着了。
如果他記得不錯,他剛剛那段話不足百餘字。
這麼點功夫她都能睡着,這是有多困?
身形微動,謝晏之的戒尺轉瞬就要往拓拔綾的胳膊上打去。
熟睡中的小皇帝卻揚起脣角笑了起來。
少年面容乾淨,笑的時候嘴角弧度明顯,眼睫彎彎的。
他想起那日洞中,餘光未盡,她躺在他胸膛之中的模樣。
“主子。”
門口傳來了聲音,謝晏之厲目看了過去。
次北歇了聲。
一件披風落在拓拔綾的身上,罩住了她嬌小的身軀。
謝晏之隨即走了出去。
次北看到後,腹誹道:小皇帝的待遇怎麼這麼好,主子竟然還給她披衣服。
久久未等到次北的回稟,謝晏之眼眸深寒。
“什麼事?”
次北一個激靈,趕緊道,“主子,皇上下午去了豫國公府,還有周姑娘那。”
“嗯。”謝晏之點頭,回頭朝着拓拔綾看去。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