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別人看他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爲了能得到潘仁旗的肯定,他暗地裏付出了多少。
所以這點傷於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吱呀”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
一點的光亮照進來,刺的潘銳被打腫的眼睛生疼。
他冷笑着說道,“省省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一旦他爹發現他不見了,一定會查到他們的頭上。
到時候他會一一的報復回去,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嗎?”上方傳來一道薄冷的聲響,同之前的完全不同。
那一下,潘銳有種墜入冰窖裏的感覺。
他擡起臉,看向着來人。
謝晏之的背後有光,耀在他身上,讓他整張臉陷在陰影裏,完全看不清楚。
他脣角翹了翹,帶出些濃稠的涼薄氣息,星星點點的陰暗似乎從骨血深處溢出,他周身瀰漫的暗色覆蓋的整間屋子生寒。
潘銳卻下意識的生出了一種退縮之意。
謝晏之擡腳,朝着男人走來。
他黑色的靴子直接落在潘銳的手骨上,看似輕飄飄,實則帶着碾壓的力道,踩了下去。
“啊!”潘銳大叫了起來。
男人的面容依舊冷漠,他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一雙黑色的鳳眸如同灑了濃墨,映襯着周圍的暗色,更顯可怖。
“潘二公子是不是該好好想一下,同潘仁旗合作的人有哪些?龍世壽、穆遠,賀蘭餘還有呢?”
“你,你是誰?”潘銳驚恐的問道。
他竟然能直接報出那些名字!
“潘二公子願不願意說出來?”謝晏之脣畔露出邪肆的笑,摁了摁自己的眉心,繼續薄淡的開腔,“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潘二公子若是不記得,我幫你回憶一下。”
拓拔綾等謝晏之進了屋子後,又轉了回來。
她趴在柱子上,聽着裏面的動靜。
聽聽,聽聽!
謝晏之也太溫柔了,除了剛開始那一聲慘叫外,裏面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對付潘銳這種人,哪裏是溫柔能夠解決的?
拓拔綾真想直接衝進去,同謝晏之說一下,還是讓她來吧!
他這朵嬌花怕是不行的,如此溫柔行事,得不到想要的結果,該狠的時候還得狠。
但拓拔綾又想了想,謝晏之原本信誓旦旦的可以從潘銳的口中套出消息,倘若她現在衝進去,豈不是代表自己不信任他。
那他會不會覺得難堪?亦或者覺得自己無用?
思索了好一會兒,拓拔綾決定還是讓謝晏之審問着吧,大不了到了後半夜她再悄悄的進去,繼續審問潘銳。
到時候,潘銳吐出實情,就說是謝晏之的功勞。
拓拔綾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很好。
她給予自己肯定的點頭,隨後也沒有繼續聽着動靜,轉身便走了。
屋子裏,一身白衣的男人看着矜貴異常,一塵不染,可彷彿渾身沾着血光,莫名的讓人戰慄心悸。
次北眉頭跳了跳,想要開口說話,卻有些不敢。
他家主子着實有些可怕,踩在潘銳手上的腳,明明看似不輕不重,可他都已經聽到了骨頭生生斷裂的聲音。
而謝晏之的表情半點波動也沒有,彷彿自己剛剛踩斷的,不過是一根小小的樹枝一般。
但他不會死,謝晏之會保證他活着。
謝晏之拿開了自己的腳,臉上除了冷漠沒有其他的表情。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次北,冷聲的道,“匕首。”
次北趕緊將匕首遞了過去。
“潘二公子知曉,人抽去骨頭是不會死的嗎?”男人輕攏慢捻着一絲溫和儒雅,可說出口的話卻血腥的厲害。
他蹲下身子,匕首刺進了潘銳的小手指。
“你會活着,整個人只剩下一張皮。”
次北不由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潘銳怕沒怕他不清楚,可他怕了。
救命!他要去找崮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潘銳氣若游絲的道,他能夠感覺到那匕首在沿着他骨頭的紋路慢慢的切割,連同着他的神經。
“看來潘二公子是想不起來了。”謝晏之俊美無儔的臉沉沉的,染着幾分戾氣。
他手下一個用力,潘銳都嘶吼不出聲。
他痛的在地上打滾,整個人虛弱的彷彿一折就要斷。
“好好想一想。”謝晏之的聲線仍舊平淡。
“我……我想到了,想到了……”
“聽說你將潘銳弄了回來?”賀餘風今日不在小院裏,也是事後聽況凡說的。
“是又怎麼樣?”拓拔綾問道。
“潘銳是潘仁旗的兒子,你……”
“賀餘風,在外面久了,你是不是已經弄不清我的身份了?”拓拔綾勾起脣角,輕笑了起來。
“朕可是大魏的皇帝。”
賀餘風望着她,喉結滾了滾。
“朕要做什麼,你最好不要管。”拓拔綾踮起着腳尖,在賀餘風的耳邊輕輕的道,“任何想要破壞江山社稷,想要危害朕統治的人,都別想活着。”
你也不例外。
拓拔綾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今日算是她對賀餘風的提醒,倘若他再在背後謀劃,那她決計不會放過。
拓拔綾走後,況凡也不知道從哪裏躥了出來。
“賀兄,我覺得凌兄弟病的不輕,你說呢?”況凡面露焦急的神色,愁眉苦臉的道。
賀餘風沒有回答,況凡接着道,“之前說自己是皇帝也就罷了,現在竟然敢將潘銳抓來嚴刑拷打,而且她剛剛還在你面前自稱朕……”
況凡絮絮叨叨的說着,然而面前的人未曾理會他的話。
賀餘風擡腳離開,心中思緒卻更甚。
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小皇帝在警告他,可是她究竟知道了什麼?
難道她早就清楚了他父王的計劃?
“哎哎哎,賀兄……”況凡話還沒有說完,朝着他喊道,然而賀餘風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徑直走了。
況凡決定直接找拓拔綾去說。
聽了他的話後,拓拔綾蹙着眉頭,直截了當的道,“有沒有可能,我就是皇帝呢?”
“你,皇帝?那我還是皇帝他爹,太上皇。”這話落下後,他停了一會,不可置信的道,“你真是皇帝?”
“嗯哼。”拓拔綾笑了起來,有些神氣的感覺。
況凡睜大着雙眸,“好傢伙,別人穿越是個窮酸秀才,你他喵直接皇帝,開局即巔峯,老鐵666,咱們拜個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