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咱們需要半夜鬼鬼祟祟的去嗎?”

    “自然了。”拓拔綾貓着腰,壓低着聲音說道,“你給我小心點,別弄出聲響,否則引來……”

    拓拔綾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腳下傳來“哐當”一聲。

    “不是我。”御青連忙舉起雙手,這不關他的事。

    拓拔綾抿了抿脣瓣,咬牙切齒的道,“我知道。”

    兩個人繼續偷偷摸摸的往前走着,很快便來到了關着潘銳的那間屋子。

    拓拔綾讓御青點了一隻蠟燭,纔看清楚裏面的場景。

    潘銳趴在地上,氣息微弱,瞧着奄奄一息。

    “你下午打他打的很重嗎?”拓拔綾問道,湊近着看,發現男人的臉色慘白,額頭上滲透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打的不重啊。”御青回答道,也是很疑惑,“都是些皮外傷。”

    “那他怎麼跟死過一回一樣?”

    “屬下不知道。”御青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頭霧水。

    “這瞧着像是受了極大的折磨。”拓拔綾圍着潘銳轉了一圈,除了身上有點皮外傷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的傷痕。

    “那現在怎麼辦?”

    “把他弄醒,我來問一問。”拓拔綾說道。

    御青踢了潘銳兩腳,對方沒有反應,他只能蹲下去,拍打着他的臉。

    潘銳感覺到臉上的動作,瞬間被驚醒。

    四周昏暗的光線裏,他並未看見來人是誰,但下意識的起身往旁邊躲去。

    “不,不,別剝……”他的眼神充滿着驚恐,不住的搖着頭,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御青,你把人打狠了吧!”拓拔綾看着潘銳這幅十分害怕的模樣,出聲說道,“瞧瞧他這創傷後的應激反應,這得是多嚴重啊!”

    可憐的孩子!

    可惜了她一點也不同情,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潘銳,你現在肯老實交代了嗎?”拓拔綾擡高着下巴,居高臨下的問道。

    “我說,我說。”潘銳使勁的點頭。

    拓拔綾:……

    這未免也太輕鬆了點,難不成御青真的將他打怕了?

    “那好,明日若是旁的人來問你,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否則我的手段你是嘗試過了。”拓拔綾亮了亮拳頭,威脅道。

    潘銳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瞳孔因爲恐懼擴張到了最大,“現在,我現在就可以說。”

    “不必,明日……”

    潘銳甚至都沒有等拓拔綾說完,便報了一大串名字,拓拔綾眼神複雜。

    她已經這麼可怕了嗎?

    “這樣,你明天再報一遍。”拓拔綾拉開自己的腿,轉身帶着御青離開了。

    潘銳一想到傍晚時見到的那個男人,明明聲音溫潤,手上的刀未見絲毫血跡,卻已經讓他從骨子裏生出一種恐懼。

    這個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可怕的人。

    不,不對,他不是人,他是惡魔。

    拓拔綾帶着御青出來後,御青不解的問道,“皇上,爲何非要讓謝少師來問的時候,才讓潘銳說出來?”

    “你懂什麼?”

    她真是太善良了,爲了維護謝晏之的自尊心,她可是煞費苦心。

    拓拔綾也懶得解釋了,倒是對着御青誇讚了一句,“想不到你審問的手段還不錯,考不考慮去刑部?”

    “真的嗎?”御青如同個傻大個一般,笑嘻嘻的道,“多謝皇上肯定,但是御青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不願意去刑部。”

    拓拔綾:大可不必,又不是讓他殉情。

    翌日一早,拓拔綾便去敲了謝晏之的門。

    男人打開房門,就見少年嘴角溢開着笑,出聲說道,“少師,昨日詢問的結果如何了?”

    “我知道潘銳的嘴定然不是那麼好撬開的,不然你再去試試吧!你不要灰心,這一次一定能行。”拓拔綾還沒有等到謝晏之回答,便鼓勵道。

    謝晏之面色薄淡,聞言皺了皺眉頭。

    “去吧,我覺得你今日再去審問,一定能問出來。”拓拔綾還一個勁的鼓動着。

    他有些摸不清她到底是何意,但還是被她拉着出了屋子,去了關押潘銳的小黑屋。

    門從外面被推開,刺眼的陽光落在潘銳的臉上,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在對上那雙漆黑的鳳眸時,驚恐萬分。

    潘銳一直在試圖躲避,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拓拔綾還以爲是因爲她在這裏的緣故,才讓潘銳這般害怕。

    她清了清嗓子,厲着聲音道,“潘銳,你肯交代了嗎?”

    潘銳嚥了咽喉嚨,一整天沒有喝水,他的脣瓣都乾的脫皮了,整個人很是狼狽。

    他點了點頭,“我說。”

    拓拔綾讓人趕緊記下潘銳說的名字,隨後就又拉着謝晏之離開了。

    “少師,我就說吧,你今日去審問他一定肯吐出來。”拓拔綾誇讚道,極盡溢美之詞,“少師你真的太厲害了,要知道我和御青都沒有辦法呢,他現在肯立刻交代,一定是你昨日的審問起了效果。”

    這半天的功夫,謝晏之已經知道了拓拔綾是何意。

    她以爲自己審問不出什麼,這才拉着潘銳演一場戲嗎?

    薄脣微微的揚起,露出一抹笑意,但是轉瞬即逝。

    拓拔綾拿到這份名單後,便開始思索了起來。

    上面涉及的人很多,尤其是朝廷之中,也有一些人蔘與了進去,但是她要怎麼將他們一網打盡呢?

    “皇上在思索該那這份名單怎麼辦?”謝晏之一語道破她的心思。

    拓拔綾點點頭,“少師有何見解。”

    “不能讓旁人知道。”俊美而淡漠的男人顯得有幾分薄冷,他眼眸裏的黑愈發的沉,“皇上想要一網打盡,可須知,朝中之人俱是盤根錯節,想要連根拔起根本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先解決了潘仁旗,回宮之後再另找名頭處理這些人?”

    “潘仁旗乃是私鹽中最大的一環節,解決了他販賣私鹽便徹底的潰散了,可那般巨大的進項他們不會放棄。”

    “我知道了。”拓拔綾點了點頭,深覺謝晏之說的很有道理。

    再者,潘銳給的名單應該是不完整的,她仔細看了看,都是些小嘍囉的角色,處理起來不難。

    那幾個大人物就算是出現在這個名單上,拓拔綾也不能隨意的動他們,她必須有萬全之策,這樣才能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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