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綾有些弄不清楚謝晏之的意圖,因此只是點了點頭。

    謝晏之伸手,想要觸碰着她的臉,但是在距離一指的距離時,便停了下來。

    他在做什麼?

    輕笑了一下,他沒有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哎,不是……”拓拔綾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頭上出現三個大問號。

    他來幹什麼的?就是看她傷殘成什麼樣?然後問上這一句?

    出去可以,好歹給她把門關上吧!

    不然讓其他人看到她這個模樣,她還要不要面子了?

    果然,大開的屋門很快便吸引了其他人。

    況凡和楚湘王聯袂而來,對着她一番評頭論足。

    有那麼一瞬間,拓拔綾覺得自己是動物園裏的一隻猴子,還是最稀奇的那隻。

    雖然兩人一再說明他們是震驚、心疼以及難受,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纔會出現這種表情。

    但拓拔綾表示,她一個字都不信!

    “也就是說,你只是路過?”拓拔綾望向着楚湘王。

    高大魁梧的男人最近似乎變黑了一些,笑着的時候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拓拔綾覺得他都可以替牙膏代言了。

    “是啊。”楚湘王點了點頭。

    “可是雍州和揚州不是一條線吧!”想騙她,回去修煉幾年吧!

    楚湘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呵呵的笑着,“被你發現了。”

    “不然呢?”

    “其實我是聽說揚州城很熱鬧,想來看看。”楚湘王繼續說道,模樣瞧着憨憨的。

    拓拔綾眯了眯眸子,仍舊不相信楚湘王的話,不過到底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三個人又隨意說了些話,楚湘王和況凡才離開。

    “給我把門……”

    拓拔綾的話還沒有說完,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了,簡直是視她如無物。

    好吧!她的門還是開着的。

    下次也不知道會是誰進來了。

    拓拔綾重新躺了下去,這次倒是沒有人再進來了。

    直到天黑,周瓊玉來給她送飯。

    “喝點粥,你一日沒喫東西了。”望着拓拔綾臉上的傷,周瓊玉的眼神格外的憐惜。

    “瓊玉我自己來就好。”拓拔綾感覺休息了大半日,身上已經好了很多,因此不想麻煩周瓊玉。

    周瓊玉堅持不同意,“你的手還有傷呢!”

    拓拔綾看向着雙手,被包裹着紗布,像兩隻糉子一樣。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拓拔綾仍舊有些後怕。

    她眼眸深深,略過一層掙扎。

    “等你手好了,就自己喝,到時候我肯定不會攔着。”周瓊玉說道,將勺子遞到了拓拔綾的脣邊。

    見她沒有反應,出聲問道,“阿綾,你怎麼了?”

    “沒事。”拓拔綾衝着她笑了笑,故意的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周瓊玉被她逗笑了。

    拓拔綾喝了兩口粥,有些隨意的問道,“對了,御青他們呢?怎麼沒有看見啊?”

    照理說,御青和陸二五他們應該來看看她纔是。

    “他們正跪在院子裏。”

    “噗。”拓拔綾剛喝下去的粥差點噴了出來。

    “你慢點喫。”周瓊玉拿了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嗔怪的說了一句,“別噎着自己。”

    “他們跪在院子裏做什麼?”這拓拔綾就想不通了。

    “從和謝少師回來後,便跪着了。”周瓊玉也不是很懂,但隱約覺得應該和拓拔綾有關。

    “一會我去看看吧!”

    喝完了粥,拓拔綾便讓周瓊玉扶着自己出去了。

    在看到屋子裏跪着的兩排人時,拓拔綾直呼好傢伙。

    她和謝晏之的侍衛,通通跪在那。

    崮山幾人脊背挺得直直的,神色儼然不動。

    不過有兩條一看就是屬鹹魚的,幾乎已經跪在了一起,頭靠着頭,狀態很親密。

    在看到拓拔綾來了之後,幾人喊道,“公子。”

    “都跪在這裏做什麼?”拓拔綾望着幾人,出聲問道。

    “屬下們做錯了事。”崮山回答着,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

    “少師讓你們跪着的?”拓拔綾又問道。

    “不是。”

    “那你們做錯了什麼事?”拓拔綾有些好奇,能讓他們這麼自覺的跪在這裏,應當是做錯了很大的事情吧!

    崮山沒再回答,只是神色有些晦暗。

    “我聽瓊玉說你們已經跪了半天了,都起來吧!”

    再怎麼樣跪也跪過了,看他們態度也都還不錯,沒必要繼續罰着,不然膝蓋還要不要了。

    然而,她這話音落下,跪着的沒有一個人起身,大家都彷彿商量好了一般。

    拓拔綾蹙了蹙眉頭,崮山他們她喊不動很正常。

    不過,她自己的那幾個侍衛是怎麼一回事?

    湊熱鬧應該不是這麼湊的吧!

    “御青,你們幾個跪着幹嘛?”拓拔綾直接將目光定在了御青的身上。

    “公子,是屬下們保護不力。”御青露出慚愧的神情。

    於是拓拔綾懂了。

    這一羣人跪在這裏都是因爲她?

    “我已經沒事了,起來吧!”拓拔綾覺得她被潘銳帶走那事,也算不到他們的頭上去。

    但還是沒有一個人起身。

    她的話不靈了?她好歹也是個皇帝啊!

    “咳咳……”她咳嗽了兩聲,牽動了傷口,眉頭便蹙了起來。

    “阿綾,你……”

    周瓊玉的話還未落下,一人便大步跨過來,直接將拓拔綾抱了起來。

    拓拔綾困惑的望向着男人。

    這是做什麼?

    她也不是傷殘人士,幹嘛突然將她抱了起來?

    男人的神情冷漠,也沒有說話,抱着她就轉身往回走去。

    “謝晏之,你做什麼?”拓拔綾奇怪的問道,那雙乾淨的眼眸裏蓄着幾分困惑。

    她的思維有些轉不過來,望着謝晏之的下頜角,心臟也砰砰跳動了起來。

    “你抱着我幹嘛?放我下來啊!”

    拓拔綾也不敢大幅度掙扎,只是一直說個不停。

    然而,謝晏之從頭到尾都沒有理過她。

    賀餘風站在廊下,看向着兩人的背影,脣瓣往上翹了翹,帶出一些笑意。

    謝晏之對小皇帝的態度很不一般。

    他究竟知不知道小皇帝是個女子?

    “賀公子。”

    “周姑娘。”

    周瓊玉正好要從賀餘風身邊走過,隨即便被他叫住。

    “周姑娘,我想問你一件事,方便嗎?”

    周瓊玉點了點頭,她猜測着賀餘風想問的事情大抵同拓拔綾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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